第8頁 文 / 席晴
唉!又是一個濫用「威脅」與權力的人。
「請吧。」她已不耐煩和她周旋。
「你——信不信我會撕爛你這張自以為美麗的臉?」艷蘋再放狠話。
「你的話已經太過分了,請吧。」她面無表情地打開大門。
「你這個狐狸精,就不要給我抓到小辮子,否則我一定會讓你身敗名裂!」話才落,就有兩名壯碩的男子上前,令她一愣。
「霍小姐,要不要我們幫你攆走這個無理取鬧的女人?」其中一名男子恭敬地問道。
霍湘也是一怔。
她的店門口什麼時候來了兩個保鏢?
她可不想和「黑道」扯上關係!這兩個人該不是哪個幫會,打算向她收取「保護費」吧!?
她連忙搖搖頭,「我可以應付,謝謝你們。」
艷蘋一見這陣仗也不敢掉以輕心,但嘴巴仍不饒人,「我們走著瞧!」
她只是搖頭,艷蘋走後,才轉身面對這兩個年輕男人。
「如果你們想收保護費,我沒有;我也不想淪為任何幫派的爪牙。不過,今天的事,我還是要謝謝你們,這裡有兩百美元,就當我給你兄弟吃個中飯,希望以後你們別再來打擾我。」她不容人反駁地說道。
其實這兩個男子根本不是什麼幫派分子,他們只是奉郎夜君的命令來保護她。
其中一人開口道:「我們不會收你的錢的,但仍會保護你的安全。」
話落,二人便往回走。
「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她試圖喊住他們,但這兩人一下子就消失在轉角處。
是誰?是誰要他們這麼做的?
腦海忽然閃進一個人影——
郎夜君!
會是他嗎?
她會不會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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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左右,霍湘就將店門拉下,準備去漢靈頓墓園,因為今天是郎立的生日。
為了怕被人認出,她特別穿了一件連身的黑衣裙,如瀑的青絲也被她梳成髻,美麗的容顏特別以黑紗巾將它們遮掩住,拿著一盒禮盒及一束新鮮的花束,趨車前往山上。
而驚艷她這麼裝扮的郎夜君,還是一眼認出了她,於是尾隨她的車子一路前行,彷彿知道她打算上山祭拜郎立,因此恃別撤走了弟兄,打算單獨會會她!
因為,今天也是他的生日,他想要個「禮物」。
這個「禮物」就是——
她霍湘本人。
車子一前一後到了漢靈頓墓園,郎夜君故意將車子和霍湘的座車拉開一段距離,以便暗中觀察她。
只見霍湘優雅地從車內走出來。
晚風微微吹起,也吹起她飄飄的裙衫及那掩面的面紗,她彷彿是只孤單卻艷麗的蝴蝶,在夕陽下飛舞。
郎夜君一下子看怔了。
他一直知道,她是個少見的美人,只是沒想到肅穆的黑衣裙,仍然能讓她散發出致命吸引力。
女人美不美,端看她震怒、落淚、哀傷時,是否依然能打動人心。
她無庸置疑是個美人中的美人,而且美得有骨氣,美得有個性,這個郎立真是好眼光!
霍湘不察郎夜君一直在窺視她,緩緩地將昨日的黃花取出,再插上鮮花,並打開禮盒,裡面正是縮小版的金字塔飾品。
「郎立,祝你生日快樂。」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情緒也開始激動。
生日就是有生之日啊!可是郎立的有生之日……似乎過完了。
這時祝福他,好像有點諷刺!
可是她忘不了他啊!忘不了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喜愛的東西……這金字塔就是他一生的最愛。
「郎立。我——將這——塔送給你。」淚已奪眶,抽抽噎噎—時不能止住,對著夕陽,她扯下黑紗巾高聲喊道:「郎立——生——日——快——樂!生日快樂!」
喊完後,她幾乎是用跑的回到停車的坡道上,卻發現有一抹黑影慵懶地靠在她的車門上,意味深長地瞅著她。
她含淚看著他,說不出心頭的複雜感覺。
他緩緩抽出西裝口袋中的手帕,不發一語地遞給了她。
她接下它,卻掐在手心裡,任淚水覆在臉上……
他取回手帕,輕柔地為她拭淚,動作自然地就像做過千百遍似地。「為什麼?」她問。
「不為什麼。」他答。
淚干,人也平靜。霍湘望著這張曾經令她心疼又心碎的俊顏再一次提醒自己,他不是郎立,而是郎夜君,「謝謝你。」
「要謝我,就陪我吃頓晚餐。」他又舊事重提。
「你——為什麼老是勉強我?」這一刻她的口氣卻已和緩許多。
「你為什麼老是將它想成勉強?」他反問。
「難道不是?」
「不是。」
「不是?」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興趣時,為了尊重起見,當然先邀她共進晚餐;除非那個女人想先上床。」他促狹地笑道。
「你——」她的雙頰倏地一片嫣紅。
「走吧。」他扳住她的肩頭。
她往後退了一步,「我今天不想去任何地方。」
「如果我是郎立呢?」他出了道難題給她。
「你——你永遠都不會是他。」她苦笑道。
「我知道。我也不想成為一個躺在墓地裡冰冷的人。因為,這樣我無法摟著你、安慰你、吻著你,甚至讓你愛上我。」他大膽地說道。
「你——不要再說了。」她慌了。
「我不說,但我要做。」瞬間,他的手臂一收,她便落人他的懷中……唇也覆上她的櫻桃小口。
火熱的糾纏、熾熱的溫度,他的唇辦緊緊地壓迫著她的,教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不管她心裡怎麼想,也不管她是否有準備,他只是狂肆地霸佔住她的唇。
那一瞬間,所有的回憶都回來了!
他的吻——他的吻——
為什麼和郎立如此的相像,連口中的氣味也一模一樣!?
但是,他是——郎夜君,郎夜君啊!並不是郎立啊!
為什麼他的吻會給她這麼強烈的感受呢?
而郎夜君同樣感到震撼,他強烈地感覺到她的唇、她唇齒間的香氣,都足他所熟悉的!
可是——這是他第一次吻她!第一次啊!
也許是越想探究,也就吻得越深,當他的舌在她口中探索翻騰,霍湘立時陷入了空茫……
他的吻就如郎立那般的火熱、強烈,就像要吞噬她似地。
「唔——」她掙扎著想退開問個明白,但他的手臂卻將她緊緊箝住,甚至以他的身體不斷地在她身上摩蹭,誘得她一時情迷而渾身打顫。
他繼續以吻及身體,找尋他「失去的記憶」。
她卻偷了空檔喘息道:「不,求——你——放——開——」
不該是這樣的!即使他和郎立長得一模一樣,也是個深具魅力的男人,但他終究不是郎立。
可任她怎麼哀求,他就是不鬆手。他要一個答案,一個他為什麼會對她有這種幾近深刻的熟識感的理由。
而且他向來可以控制情慾,但為何面對她、接近她時,一切都變了樣?
「求你——放開我,我們——不應該在郎立的墓前——」
這話頓時猶如一盆冰水白頭頂兜澆了下來!兩個人同時醒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她喘著氣低問,也像是在問自己。
「應該由你來告訴我,我究竟是什麼人?」他也很好奇他和她之間的吸引力,以及那份超乎他所能理解的熟識感。
「我不知道。請讓開,我該回家了。」她羞澀地拉緊黑紗巾,試圖遮掩自己的心虛與矛盾。
「陪我!」他扯住她的粉臂。
「我們不該再繼續了……」她低聲拒絕。
「如果說,今天也是我的生日,你會陪我嗎?」他決定亮出底牌。
「你——你——也是今天生日?」她不可置信地瞪大杏撞。
「我可以給你看我的身份證。」他邪氣地笑道。
「這——這——怎麼會——」
「怎麼會這麼巧對不對?」他再次噙著若有似無的笑。
她沒有吭氣。
這是怎麼回事?
他可沒耐心等她的回答,二話不說,就將她扛了起來,往自己的座車走去。
「你——你在幹什麼?」她驚惶失措地大叫。
「今晚,陪我。」他只撂下這麼一句話,就再也不理會她的反抗。
「你不可以這麼做!」她抗議道。
「我可以。」車門一打開,他就將她塞進前座,再從容地回到駕駛座前,加足馬力往前行駛。
「我的車——」她哀道。
他不吭聲,只是扯著得意的邪笑,繼續往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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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郎夜君與霍湘從開頭的爭執到後來的沉默,形成兩種極端的對比,還好尷尬的氣氛,終於在座車到達彩虹俱樂部的附近時有了改善。
「還在生氣嗎?」郎夜君故意將座車停在距離俱樂部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為的就是緩和彼此的情緒。
她卻不吭氣。
不吭氣是她認為他不該這麼「綁」她上他的車子,但是這麼一路上,她發現沒那麼氣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