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愛你愛到牙疼

第10頁 文 / 陶陶

    「完了,他們一定很擔心。」雨濃坐直身子,她覺得頭好像沒有方纔那麼痛,一定是方纔的「泥水」發生作用了。「我得打電話給他們。」

    雷澈在紅燈前停下。「你打算怎麼說?」

    「我不知道。」她蹙起眉頭。「我應該說實話嗎?」她問他。

    他輕笑道:「我可不能教你說謊。」

    「那我還是說實話好了,不過不說我喝醉了。」她覺得這樣比較好一點。「好像飄雨了。」車窗上有著一絲一絲的雨水痕跡,她貼著玻璃往外看,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和外面的世界隔開了。

    「小時候我常趴在窗邊往外面瞧,幻想我是古堡裡的公主。」

    「為什麼?」他開動車子,往左駛去。

    「因為我不能出去。」她落寞地歎口氣。「媽媽說我和別人不一樣,她告訴我每個小孩都是天使的化身,而天使會投胎到人間為父母帶來歡欣,可是我因為不小心從天上摔了下來,翅膀折斷了,所以需要好好休養。」她轉頭告訴他,「小時候我都一直這麼相信,所以我喜歡待在高的地方,想像我是一個天使;你曾經這麼想過嗎?」

    「沒有,我是一個缺乏想像力的人。」他微笑。

    「我不覺得。其實音樂就是充滿想像的東西,這是大哥說的,大哥如果不學醫,一定會是個音樂家。」她再次歎氣。

    雷澈深思地瞧了雨濃一眼。「我想你大哥並不會因此覺得遺憾,有時候興趣不一定要發展成職業,但是仍可以盡情地沉醉在其中。」

    「如果是你,你會因為某些事或某些人犧牲某些你很喜歡的東西嗎?例如:作曲。」她問。

    他搖頭。「有許多事情是不需要放棄而能並存的,犧牲這兩個字太嚴重了,充滿大多的憤慨;如果是不得已而割捨某些事情,也並不一定會因此而陷入絕望或不快樂,每件事都是一體兩面,單看你怎麼去看待,就像你大哥沒有成為音樂家就不一定代表他現在有多懊悔,人有時盲目地去追求某些目標,只是因為它仍未被實現,而不是他真的想要,如果他仍念念不忘,總有一天他會去完成的。」

    他想陳學聖之所以沒有走上音樂的路而去學醫,一定是為了體弱多病的妹妹,雨濃深深明白這點,因此而覺得虧欠他。

    雷澈在校門口停下車。「你在車上等我,我把錄音帶送過去。」

    「不用了,我的頭疼已經好多了。」雨濃拉開毛巾就要下車。

    他扣住她的手腕。「現在在下雨,你的頭髮還沒乾,小心感冒,不要跟我爭辯,你在哪棟教室上課?」

    「可是——」

    「雨濃,這並不麻煩,快點。」他不悅地皺下眉頭。

    她見他生氣了,只好把錄音帶給他。「謝謝。」她向他指出他們在哪間大樓上課。

    雷澈離開後,雨絲愈下愈大,雨濃在車上尋找有無雨傘,可是卻都沒有發現,於是她拿了鑰匙下車,打開後車廂。

    「還是沒有。」她壓下車廂蓋,豆大的雨珠不停落下,她站在原地想了一下,立刻走到警衛室。

    「伯伯,不知道你有沒有雨傘,我等一下就還你。」

    「我這裡愛心傘很多,儘管拿沒關係。」老伯抽了一把綠傘給她。「小心,別感冒了。」

    「謝謝。」她露出笑容,隨即跑進學校,往教室快步走去,遠遠地瞧見雷澈正走出大樓,她撐著傘跑向他,雨也愈下愈急。

    雷澈訝異地瞧見她向他跑來,雨濃喘著氣在他面前停下,雨傘高高地舉起,將兩人圈在雨傘下,她綻出一抹愉悅的笑容。「好在你還沒淋濕。」他的頭髮只是微微濕透,衣服也只沾了些水珠。

    「我不是叫你在車上等我。」他接過傘。

    「雨愈下愈大,我擔心你走回來時變成落湯雞,台北的酸雨可是很嚴重的,小心變成禿頭。」她俏皮地回答。

    他笑著搖頭。「真拿你沒辦法,怎麼會有傘?」

    「我向警衛伯伯借的。」

    他一邊走一邊問道:「頭還疼嗎?」

    「好多了,雖然那個東西很難喝,可是滿有效的。」她聽著雨滴打在傘上的聲音說道:「媽媽說我是在雨天出生的,所以取名為雨濃,後來我發現我遇到雨天的機率很大喔!雖然台南真的很少下雨。」

    「你喜歡雨天?」他低頭看著她。

    「嗯。」她笑望著他。「有雨的聲音比較不會寂寞。」她好玩地踏著積水。「這是我第一次蹺課,有一點罪惡感,不過也有些興奮。你以前蹺過課嗎?」

    「當然。」

    「那你都是為了什麼蹺課?」

    他輕咳一聲,看了她一眼。「睡遲了。」

    「為什麼?」她又問。

    「因為作曲作的太晚,這是大部分原因。」他立刻換個話題。「等會兒我先送你回去。」

    「你呢?」

    「我要去唱片公司一趟。」昨晚他趕出了一首曲子得拿去公司。

    「噢!」雨濃低下頭,沒有說什麼。

    他瞄了她一眼。「想去嗎?」

    她猝然抬頭。「我可以去嗎?」她的雙眼充滿期待,滿懷著希望。

    「如果你想去的話。」

    「我想去,真的。」她激動地抓著他的手臂,感激地注視他。「謝謝。」如果她一個人在家,她會覺得好寂寞。

    「那就一起去吧!」他微笑地說。

    雨濃回以燦爛的笑靨,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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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唱片公司,雨濃便好奇地東張西望,但她沒想到大家對她也很好奇,問了一些好奇怪的問題。

    「雷澈,怎麼不介紹一下,這可愛的小女生是誰?該不會是你的新歡吧!沒想到你挑這麼幼齒的!」

    「小妹妹,可別被大情聖給騙了。」

    「你讀幾年級,妹妹?」

    雷澈挑眉地看了週遭「有為」的青年一眼。「別擋路。」這些人就像蒼蠅一樣在耳邊不停嗡嗡直叫,真讓人受不了。

    「介紹一下嘛!」其中一個人喊道。

    雷澈從口袋裡掏出香煙,立刻有人拿打火機幫他點火,大家都曉得他三天丟一支打火機的。

    「還不走開。」雷澈瞪他們一眼。「你們是來工作,還是來打屁的?小心被老闆瞧見。」

    雨濃見雷澈沒有介紹她的意思,只好自己說:「我是陳雨濃,你們好。」她向他們點個頭。

    立刻有人開始報上自己的名字。「我也姓陳,真巧,我叫陳功,名字不錯吧!要不要跟我去喝咖啡?」他留著「江口洋介」式的髮型,瘦瘦高高的。

    雨濃被他的大膽嚇一跳,他們都還不認識,他就要請她喝咖啡?

    「小心她的家人告你誘拐未成年少女。」雷澈又道:「她有四個哥哥,家裡是開武道館,你最好先去訂一副盔甲再來追她。」

    所有人哄堂大笑,雨濃也笑個不停。雷澈輕搭著她的肩,通過狹長的走道,進入錄音室。

    「雷澈,你怎麼來了?」江新義一臉訝異。

    雨濃瞧見錄音室裡有個漂亮的女生正在唱歌,她穿著緊身皮衣皮褲,削著俐落的短髮,臉上的表情冷冷的,可以說是面無表情,但她的聲音好有磁性,聽了好舒服,尤其是她的低音,在午夜時定能觸及人的心靈。

    「我把曲子譜好了。」雷澈將牛皮紙袋遞給江新義。「一首是蘇梅君的,一首是娜娜的。」

    娜娜,這名字好耳熟,雨濃思索著,對了,昨天晚上在PUB要演唱的人,可是她怎麼沒印象聽她唱過歌?

    「謝天謝地,你終於寫好了。」江新義鬆口氣,這才注意到一旁的雨濃。「你也來啦!今天早上還好吧?」

    「好難受,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雨濃微笑地回答。

    江新義呵笑著說:「以後還是少喝酒的好。」

    「我已經不敢喝了。」雨濃說,她新奇地瞧著錄音室各個不同的音軌。「她唱歌真好聽。」

    「這可是我發覺的。」江新義一副驕傲的模樣。

    「昨晚我有聽她的歌嗎?為什麼我記不起來?」雨濃問。

    「她還沒開始唱歌,你就睡著了,是雷澈送你回去的。」江新義一邊說,一面動手調了幾個音軌。

    雨濃一點印象也沒有,她小聲問雷澈:「我喝醉時沒有做出奇怪的事吧?」她的臉微微泛紅,不曉得她的睡相是不是很可怕?

    「譬如?」雷澈笑問,他將香煙捻熄在煙灰缸裡。

    雨濃漲紅臉。「有些人喝醉時會大聲講話,喋喋不休,我希望我沒做出這麼失禮的事。」

    「你喝醉的時候很有趣。」江新義插了句話,想到昨晚的情形不由得笑出聲。

    「怎樣有趣?」她該不會跳脫衣舞吧?雨濃更緊張了。

    「別這麼憂心,你只是說話比平常直接而已。」雷澈拍拍她的肩。

    這又是什麼意思?難道她說「黃色笑話」?可是這不可能,因為她根本不會說黃色笑話。

    「嗨!你們也來了。」曹建輝推開錄音室的門,他手上提了一袋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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