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花妹妹春心動

第12頁 文 / 時木薰

    房裡的人全都愣了一下,只有採花賊開心地拉起小翠的手,歡天喜地道:「還是小翠掛記我多些。」

    小翠也轉惑為喜:「小少爺,真的是你!你長大了,變了好多。」

    上一次見到小少爺已經是三年前,那時候他才十五歲,個子沒那麼高,講話像鴨子叫,臉上也稚氣未脫,現在卻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也怪不得大家都不認得他了。

    曲霜走近一步,仔細瞧了瞧,然後也露出驚喜的笑容:「小蝶,真是你。長這麼大了,莫怪姐姐認不出你,還以為你是採花賊呢!」說到這裡,曲霜這才想到受驚的花不語,還有正在一旁掉著下巴的護院。

    「誤會一場,沒你們的事了,出去吧!」曲霜溫溫地下達命令,

    兩個大漢雖覺莫名其妙也只得摸摸鼻子退了出去。

    見沒有外人了,曲霜拉著那男子來到不語床邊。

    「妹妹,讓你受驚了,都怪他不好。」曲霜責怪地瞄了身邊的男子一眼。

    小蝶扮一個苦笑。真是冤枉啊!根本沒有人給他機會解釋。

    「小蝶,快給花姑娘賠個不是。」

    好奇怪,怎麼有男人叫「小蝶」的,真是那個蝴蝶的蝶嗎?不語還在心裡奇怪,就聽到「小蝶」已經在小聲抗議:「別在別人面前叫我小蝶。」

    他有點不自在,很不好意思曲霜在這個年輕女子面前喊他這麼粉味的乳名。

    「花姑娘,冒犯你了,真對不住。」好可憐喔!他明明只是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卻被當成採花賊,讓人凶來凶去的。

    「花姑娘,這是我們小少爺。」小翠掩不住興奮,滔滔不絕:「小少爺三年沒回來了,我都認不出來了。對了,小少爺您這次要待多久?哎呀,您的房間給花姑娘住下了,對不住,您只說不能給別的男人住,我想花姑娘又不是男人,就……沒關係,我再清一間房給您住……」

    「小翠,你這麼說個不停不累啊?」曲霜見小翠珠連炮假的連氣都不必換,忍不住提醒她該節制一下。

    「姐姐你別這麼凶嘛!小翠見著我開心,我見到小翠也開心得很,我也有很多話想同你們說。」

    小翠本因為小姐責備而垮了臉,但聽了小蝶這麼護她又喜滋滋地重拾笑顏。

    花不語盯著眼前這個活潑的少年,心理暗忖原來他就是小翠向她提過的小少爺。趁著小翠和他說話時,她仔細地打量了他一下。

    他生著一張好看的瓜子臉,但是下巴略方,斜飛人鬢的濃濃劍眉下,有一對狹長的風眼,微翹的嘴角讓他看來好像總是帶著幾分淘氣,所幸挺直的鼻樑總算為這張略帶孩子氣的臉揉合了幾分男人味。

    突然和她四目相交,小蝶朝她一笑。她紅著臉忙別開視線,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壞事被抓到似的。

    一陣困意來襲,小蝶很不雅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都四更天了,你也倦了吧!」不然他也不會一來就找覺睡。曲霜轉頭向小翠吩咐:「你去收拾一間房給小少爺先睡下,其他等大伙休息夠了再說吧!」

    「是。」小翠開開心心地跑走了。

    「不語,你也休息吧廣曲霜拍拍花不語的手背說道,見後者點頭,便起身要小蝶先跟她到大廳去等小翠收拾好房間。

    小蝶跟著曲霜,臨出門前又回頭來看了花不語一眼,正巧花不語也在盯著他的背影瞧,兩人目光交會了一陣,他給她一個善意的微笑,推門出去……

    回想剛剛的情景,花不語忍不住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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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些年你都在武當?」曲霜啜了口熱湯,邊問。

    「是啊!我師父是武當出身,跟我爹進些譫言說我根骨佳,要我爹送我上武當去習更高深的武藝,這一去就是三年下不了山。」

    經過昨夜的折騰,今天每個人都起晚了,正在廳裡一邊用午膳,一邊聽小蝶說他這些年來的經歷。

    「那一定很辛苦。」小翠站在一邊心疼地說。

    「剛開始是很辛苦,我一天到晚只想著要玩,根本沒用心練功,挨了不少罰。」小蝶語氣一轉!「不過,有一天有幾個惡人來武當派撒野,那天師叔伯們都出門去給少林禿驢拜壽去了,只剩下一個大師兄功夫最好。大師兄是別的師伯的弟子,平時我也沒和他說什麼話。」他眼睛發亮:「可是那天就看他一個人赤手空拳把那幾個混蛋給打得落花流水,使得卻是武當最基本的太極十三式。我心裡就想,有一天我一定要練得和大師兄一樣厲害。然後練功就很有趣了。」

    「那這次你師父怎麼會放你下山?」曲霜問。

    「其實,我是下山來找人的。」

    「找人?」

    「找我大師兄。」

    「你大師兄?他怎麼了?」小翠忙不迄追問,那個神勇的大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真是好奇得緊。

    「他……唉……」小蝶突然爆出一陣笑,笑到大夥兒懷疑他可能會躺到地上打滾,好不容易,他才揩揩眼角的淚水,說出下文:「他逃婚了!」說完,又抱著肚子笑到要斷氣。

    「這種事有什麼好笑?」曲霜有點動怒:「他逃婚了對未過門的女孩子傷害多大?你還這麼開心。」男方逃婚,女方的一生也幾乎斷送了呀??br />

    「不、不是……」他稍稍穩住呼吸。「你聽我說,大師兄好多年前有了婚配,可是新娘於卻逃了,好多年沒有下落,大家就當她是死了。可是大師兄的家裡不知怎地鐵了心要結這門親家,竟然異想天開要大師兄娶那女人的牌位,好你是因為女方家裡是杭州府的大賈,結了親家好處不盡。所以,這次換他逃啦!哈哈哈哈……」

    「娶牌位也不是那麼嚴重的事情,很多人冥婚後還不是照樣納妾。」曲霜淡淡地說。

    「這就是我大0師兄奇的地方,也是我喜歡他的地方。他說,將采若遇到自己傾心的女子,他不會因為這樣讓她一進門就注定要做妾。」

    世間竟有這樣真性情的男子。曲霜只覺得心頭一暖,竟對這素未謀面的大師兄添了幾分好感。

    小翠忍不住打斷小蝶:「那你還要找你大師兄?你想害他娶個牌位回家啊?」

    「沒有,我找他只是……」想取笑他。他清清喉嚨,虛情假意地說;「我很想念他。」

    這也是真的啦!自那日目睹大師兄英勇退敵,他就儼然成了大師兄的小跟班;跟到大師兄嫌他煩,他也樂此不疫。這幾個月少了大師兄罵他,倒真有點寂寞。再說他在山上悶了這麼多年,早就想出來透透氣,所以便自告奮勇幫他們尋大師兄。

    無意間瞥見花不語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小蝶忍不住關心地問:「花姑娘,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發現自己失態,花不語有點困窘地忙答:「我、我沒事。」

    「是不是昨夜受了風寒?」曲霜擔憂地問,自從因為墨林那件事生了一插幾乎送命的大病後,不語的身子一直有點虛弱。

    「也許吧!」她總不能承認因為她發現自己……也許就是那個害大師兄出走的「牌位」。

    「我看你先去歇歇好了。」曲霜說,一面吩咐小翠扶不語進房。

    起身要回房時,她倒真的有點頭暈,腳下一個不穩就要摔倒,一旁的小蝶見狀馬上一個劍步上前將她攔腰橫抱。

    她好輕喔!他可以拖上一輩子也不覺累。

    瞭解這樣親密的姿勢有多不妥,她掙扎了一下要下來,可小蝶一點也沒有要放人的意思,自顧自盯著她笑道:「我送你回房裡。」說完就這樣大咧咧抱著不語離開大廳。

    小翠愣了一下,趕快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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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真的是受了風寒,不語這一病,又是幾天下不了床。而小蝶忙著找他大師兄。也連著好幾日沒到沁園。

    少了小蝶逗著小翠喀喀發笑,沁園裡又恢復原來的寧靜。

    病榻上這幾天,小翠趁著照顧花不語時也叨叨絮絮向她說了一些小蝶的事。

    原來小蝶本名叫齊羨飄,外祖父正是當朝三孤少保,父親也官拜翰林。她也聽小翠說才知道原來這座沁園正是小蝶十三歲那年送給曲霜的。

    花不語聽了一面訝異小蝶的家世竟如此顯赫,一面也覺得好奇——她絕不是看不起霜姐姐,但堂堂的少保孫公子怎麼會和青樓女子姐弟相稱?在這個注重門第的世風下,這未免太離經叛道了些。

    「那……小少爺是怎麼和你們家小姐認識的?」她還是忍不住問。

    只見小翠輕笑了一聲,故做神秘地說:「這個嘛,我不方便說,您自個兒去問小少爺。」

    在遇見墨林以前,她的個性本來就有點冷漠,不是很容易亂心的人,現在被小翠這一吊胃口,以前那種凡事無動於衷的性子又回來,反而沒興趣知道了。

    小翠看見花姑娘臉色微沉,還以為是惹她生氣了,正覺得為難,不語突然悠悠開口:「小翠,明天我想出去一趟。幫我備輛馬車,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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