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桑曖
若僅是這樣就被冠上滔天大罪的惡名，那城府極深的他是否就是惡名昭彰的壞蛋？
她也很想問他林力達指控他的罪名是不是真的，但他會說實話嗎？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要相信誰，是他還是林力達？
一連串無解的困惑緊揪著姜芷亞紊亂不堪的心，陣陣憂愁蕩漾在略顯蒼白的臉上。
「怎麼？想替他隱瞞嗎？或是你想背叛我，把姚星的底價交給他？」聲聲嚴厲無情的斥問從姚戴偉的薄唇吐出。
他冷靜的處理態度哪兒去了？現在的他就像剛出社會、不懂世事的毛頭小子，無法審慎地思考、判斷，這樣超乎掌控的舉止更讓他心坎裡的烈焰飆漲。
原來自己並不如想像中地能夠接受這個事實。對她，他給了太多的期盼，一旦期望不如預期，真的令他無法忍受。
「沒有……」
「說！他給了你多少錢，讓你為他做事？或是……你們兩人有不可告人的關係？說啊！你為什麼不說？」
他毫無根據地亂加罪名讓她惱怒不已，不認為他這樣責罵、侮辱她，她就必須安安靜靜地照單全收，於是深吸了口氣，大吼出聲。
「你有機會讓我說嗎？從頭到尾，你一味地斥責我的罪過，卻不讓我有機會把理由說出來；而且，我說了你會承認嗎？你會承認自己是林力達口中的壞人嗎？」
原本靜默的姜芷亞突然放聲大吼，每一句話都尖銳地刺中姚戴偉倉皇失措、雜亂無章的思路，重重地敲醒了他失控的情緒，讓他驟然噤若寒蟬，冷淡地瞪著她。
一時間，詭異尷尬的沉悶氣氛徘徊在兩人周圍，輕拂在肌膚上的微風彷彿帶著寒意。
良久，互盯著彼此的雙眸總算不再掛著敵意，沉澱過後的衝動讓他們決定以理智來解決眼前的問題，畢競爭吵只會讓事情更嚴重，並無法獲得妥善的處理。
「可以說了嗎？」姚戴偉再次開口，語氣不若先前的暴戾。
凝睇著他的轉變，知道他想理性地化解衝突，於是她淡淡地將林力達找上她、告訴她的一切全盤托出，雖然她不明白自己為何選擇告訴他，但她只想瞭解——到底是誰在說謊？
「難道你相信他所說的那些狗屁不通的謊言？」姚戴偉聽完後又差點動怒，在強忍之下雖然形容詞不太文雅，至少沒有再度發飆。
「我不知道……我想相信你，但是我又不是很清楚你的為人，在我面前，你可以無情地威脅我跟你交易結婚，又可以嘻皮笑臉地逗弄我，讓我搞迷糊了……」
「好！想認識我是嗎？明天我會讓你認識全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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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話並不是意氣用事，也不是挑釁，而是打從心底說溜嘴的真心話。
既然她都說出存在心中已久的疑慮，他不介意幫她解答。之前認為他們之間只存在著「交易」，並不需要進一步的交流認識，反正時候一到就成了陌生人，認識也不過是多此一舉，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突然很想跟她生活在一起，很想瞭解她的全部。所以讓她認識他、接受他，是他改變心態的第一步。
思忖中，眼神忍不住瞟向坐在一旁顯得百無聊賴的姜芷亞，只見她微嘟著嘴，撐著下巴盯視著桌上的公文。
那微翹的唇瓣像顆誘人采攫的粉嫩草莓，泛著鮮艷的光澤，讓他憶起與她纏綿的時光，吻著她的感覺是那麼令人震撼，香甜滑溜的觸感勾起了他潛藏的慾望。
Shit！上班時間他在想什麼？害他的褲襠傳來腫脹的難捺感覺，很想立刻把她壓倒在桌上，滿足此刻急速飆高的旖旎情潮。
該死的！是誰想的好主意？把她放在身旁挑戰自己的意志力，簡直是折磨他嘛！真是該死的無聊主意……
「你上班時都做這些事嗎？」終於按捺不住的姜芷亞，指著堆積如山的文件緩緩開口。
「嗯！」想要維持當老闆的冷漠形象，回答的話也絲毫沒有溫度。
「不會無聊，想打瞌睡嗎？」
「還好。」
「如果是我，看到這些深奧的文件，早就昏頭轉向了，想不到你竟然能夠撐這麼久，還是看錄影帶比較有趣！」姜芷亞無奈地搖搖頭。
這就是大老闆，每天都得審閱公文，早知道就不跟他一起來公司了，讓她悶得發慌，都沒有什麼新鮮事可以解悶。
這樣就算是在認識他嗎？不！她不這麼認為，這只不過是讓她看到不同面貌的他罷了。
「A片那麼有趣啊？」姚戴偉終於忍不住地問，反正她都已經見識到他的另一面了，再ㄍ—ㄥ下去就顯得做作了。
「當然！」
「你聽到裡頭那些煽情的叫聲時，都不會有興奮的感覺嗎？」
「不會呀！你會嗎？」姜芷亞曖昧地笑問。
「我不信你不會，我可是還記得你在我懷中是多麼性感撩人。」姚戴偉的指尖挑逗地劃過姜芷亞胸前。
「幹嘛啦！上班時間別亂來。」姜芷亞急忙護住被侵犯的地方，鬼叫地制止。
雖然這陣子他連碰都不碰她，讓她有點懷念被他親吻的甜蜜，但她還是寧可繼續保持這種相敬如賓的關係，免得哪天她真的失了心也失了身。
她才不想這麼輕易地淪陷在他的魅惑下，因為她想把第一次奉獻給她深愛的人。
「害羞啊？」姚戴偉高舉她的手，垂首吻住她白皙的頸子，潤濕的舌頭調皮地在上頭旋繞，酥麻的快感席捲著她，逐漸游移到他妄想很久的杏唇。
緊抿的唇瓣讓他被阻擋在外，他壓住她的下巴乘虛而入，擄掠她逃竄拒絕的舌頭，品嚐她美味的芳香，淡淡甜甜的滋味讓他流連忘返。
嗚……又來了！剛以為他們之間總算可以正常相處好一陣子，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又變樣了，害她堅決不沉淪的心正一點一滴地在瓦解。
心湖蕩漾起澎湃洶湧的情潮，壓抑不了的激情席捲著她意識薄弱的理智。
嗚……她好沒志氣喔！這麼簡單就投降了。
叩叩——
一陣敲門聲頓時拉回了沉浸在情慾之中的理智，兩個人同時驚嚇地彈離彼此，忙著整理略顯混亂的衣服，姚戴偉清了清緊澀的喉嚨，乾咳了幾聲。
「進來！」
「姚總，別忘了下午兩點有會要開。」楊倩柔睨了低垂著頭的姜芷亞一眼。
「嗯，我知道了，資料準備好了嗎？」姚戴偉瞬間恢復冷靜的嗓音，一點都察覺不出才剛經歷過激情的戲碼，讓姜芷亞訝異地抬起頭。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一瞬間就能讓冷漠爬上臉龐，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她愈來愈迷惘了，自己到底愛上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準備好了，等你審閱。」楊倩柔將資料奉上。
姚戴偉接過資料，迅速地翻動著，認真的眼神讓姜芷亞重新為他評分。
看到姜芷亞望著姚戴偉的水眸流露出眷戀的光芒，楊倩柔心裡真不是滋味。
為什麼姜芷亞能夠得到他的愛憐？而默默守候的她居然連他的一根手指頭都碰不到？她好恨！她恨那個毫無姿色的女人！
「沒問題，把這份資料多準備幾份。」
「是。」楊倩柔公式化地點頭。
楊倩柔離去之後，姜芷亞悠悠地向：「你怎能有那麼多種不同的神情？」
「我就是我，不同的神情是為了應付不同的場合。」ˍ
「所以你在公司時，就板著臉做事；私底下卻是遊走在花叢間尋找蜜汁的蝴蝶？這麼兩極化的個性，難道都沒被發現？」
「沒錯！不過我現在不再四處採蜜了。」姚戴偉往後靠著椅背，不疾不徐地說。
「是嗎？」姜芷亞不敢置信地盯著姚戴偉，似乎不認為他能做到。
「因為我現在……」姚戴偉出其不意地將姜芷亞抱到腿上，帥氣的俊臉貼近她，感覺到她詫異地倒抽了口氣，才得意地緩緩說道：「找到了最終的花圃。」
聽到這句話，姜芷亞愣了好幾秒，思索著他的話意，在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悶悶地問：「在哪兒？」
「你不知道？」姚戴偉差點昏倒。
「我怎麼會知道你那麼多的花叢裡，誰才是你最終的花圃啊？」
哼！她吃醋了啦！為什麼他要戲弄她呢？
不喜歡她就明講啊！何必還拐彎抹角地要她猜迷？對喔！反正他們的關係只有一年，她根本不需奢望太多。
可是雖然腦子裡這麼想，但心裡卻放不開，好悶喔……
姜芷亞帶著一顆受傷的心跳離姚戴偉的大腿，悶悶地說：「我要回去了。」
瞅睇著她愁眉不展的模樣，他知道她在吃醋，而且是一大桶醋！
真不知道她是笨還是聰明？能將錄影帶做條理式分類的人應該不笨吧？但她竟然猜不到他語意中隱藏的含意，他的話有那麼難懂嗎？
也許他該找個時間好好跟她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