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西門展雲哭笑不得,包住她的小手,說:「流了那麼多血,你打人還那麼痛,海棠,先讓我止血吧!要怎麼打我,待會兒再繼續好不好?」
「哼!你現在可得意了,又一個小呆子被你騙了對不對?」他敢笑她,她非揍扁他不可。
「不敢,在下怎麼敢呢?蒙姑娘垂青,是在下三生有幸,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敢笑你呢?好了吧!出完氣,回房我幫你上藥包紮,萬一留下傷痕可丑了。」他曉得姑娘家愛美的天性,有疤痕可是不得了。
海常噘唇瞪眼,「我高興有疤痕怎麼樣?將來又不是要給你看,你操什麼心?哼!」
遇上這小辣椒,不投降也不行。
「你不心疼,我可心疼了,你忘了我可是你相公,不給我看,給誰看?要看還得我答應才行,你說是不是,娘子?」他沒正經的笑說。
海棠臉蛋升起兩朵紅霞,嬌艷欲滴,再也潑辣不起來,只能將紅透的臉埋入他胸懷中。
◇◇◇
西門展雲屏住氣息,目不斜視的為她上藥,但那晶瑩的玉臂仍在他指頭下輕顫,害他必須更專注,才不至於想人非非。
「痛嗎?忍耐點,馬上就好」他粗嘎的噪音顯示他內心的波動。
海棠別開臉,輕點下頭,一手抓胸前的衣衫,臊紅由臉遍至玉頸。
老天,多羞我呀!我簡直快無地自容了。
「好了,你先整整衣裳。」西門展雲一待包紮好,便離開床榻,背過身去,讓她穿戴好。
經過方纔的天人交戰,他才醒悟以往高估自己的自制力,在她面前,他可是不堪一擊。
「你這傷口幸好不深,不出五天即可痊癒,不過這幾天盡量別使力。」他可以聽見沙沙的穿衣聲,深吸幾口氣,壓住翻騰的慾望。
「謝謝。」她聲若蚊納。
海棠已整裝完畢,想到他的擁抱,情不自禁凝視他高大的背影發愣。
半晌,西門展雲沒聽到聲音,微側過頭,見她已著好裝,坐在床上想事情想得出神,便問:「在想什麼?你不說話我反倒不習慣了。」
「你……我不跟你說話了,原來你還是嫌我,你走好了,去找你的紅顏知己,去找那溫柔的女人陪你,不要理我這潑婦好了,」她硬是要推他出門,氣得眼眶又紅了,早知是這樣,幹嘛剛才對她那樣溫柔,太殘忍了。
「海棠,娘子,我沒有嫌你呀!你冤枉我了,聽我說嘛!」他伸臂圈住她的嬌軀,直到她順服下來。
她萬分委屈的說:「你不喜歡我的話就老實說,我不會死纏著你,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讓人家患得患失,難受極了,你說,趁早表明態度也好,我花海棠說得到做得到,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為難你。」
「瞧你說得那麼可憐,真的捨得下我嗎?」他點下她的小鼻尖,嘲笑的問。
「你還取笑人家,你壞死了,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她氣紅著臉推拒他,自己滿腔的情意被他這條戲弄,教她如何不難堪。
西門展雲沒放開她,暗暗歎迄,如今他可確定一件事,她果真是他的情劫,遇上她,任他有七十二變也逃不開她的手掌心。
「別氣,跟你開玩笑的,是我捨不下你,可以了吧!當初莫名其妙的救了你,怎麼針對知道你的影子就此烙印在腦中,揮之不去,海棠,我的娘子,這答案滿意了嗎?還是要我對天立誓詛咒才相信?」他審視她的嬌容問道。
海棠紅著眼,「當真?你不嫌我不像大家閨秀般的溫柔婉約,又膽大妄為,又無理取鬧?」她是很想相信,但仍有疑慮待解。
「唉!可是你真像大家閨秀一般,我也許我就不會多瞧你一眼,就因為你特別這才吸引住我便就愛的大膽,你的無理取鬧,讓我不知該揍你還是愛你。」他垂頭喪氣,像被打鴨子上架的新郎倌。
「那你為什麼要說那些氣人的話?害人家傷了一晚的心,你是故意的對不對?為什麼?」她怨怒的指向他的鼻子,非逼問出原因不可。
提起那晚的情形,接著便想到起軒,這事該如何了結?
西門展雲皺緊眉頭,由於兩家三代有經商往來,與起軒又談得來,結成莫逆之交是自然的事,實在不想因為其他因素而毀了這份情誼。
「怎麼不說話?還是你根本就是故意?」她疑心又起。
「不,不是這樣的。」他辯道。
「那是什麼原因?你說呀!」她咄咄逼人的問。
「我說了你別生氣,那是因為起軒的原故,他曾經向我坦白承認對你的一片深情,所以我發誓不介人你們之間,可惜這還是守不住誓言。」夾在友情愛情之間,該如何兩者兼顧,就連他也迷惘了。
海棠抽口氣,震驚的推開他,「你就為了朋友,寧願把我讓給他,你究竟有沒有替我想過我喜不喜歡他?你太過份了,我在你眼中是說讓就可以讓的東西嗎?」說到最後,聲音也埂嚥了。
「海棠,聽我解釋——」他見到她受傷的表情而感到內疚。
「我不要聽!我既然在你眼中這樣不值,那我乾脆答應駱公子的求婚,至少他對我是真心的,不會隨隨便便把我讓給別人,你也不必擔心為了我,壞了你們的友誼,我現在就去找他。」她用袖口抹著淚,就要朝門口走。
「不准去,我不准你嫁給他。」他一把將她揣進懷裡,正色道。
她酸楚的瞅著他,一邊吸泣,一邊斷斷續續的道:「既然……你要成……全好友,又不准……我嫁給他,……你究竟……要我怎麼辦?難道要……我把身子……給他,心卻……留給你嗎?」
他捧起白玉般的臉龐,激狂的覆上她的唇,在她香氣四溢的唇內喊道:「不,你的身子……你的心……全是我的,我絕不會讓……給別人,別想……誰也休想……」一代遊俠終也難逃被擄獲的一天。
那傾注熱情的吻使兩人忘卻一切,全心全意都在彼此身上。
他經驗純熟的誘導她,聽著她櫻嚀嬌喘,酥軟無力的癱倒在他身上,他雙手游移在她圓滿的腰肢上,全憑最後一絲自制力,沒有侵犯到她其他部分,卻已足夠銷魂了。
海棠忘了今夕是何夕,除了攀緊他外,腦中早已不會思考,這就是愛嗎?就像爹娘之間那刻骨銘心的愛戀,即使娘死後,爹仍念念不忘,鬱鬱而終,就算上究碧落下黃泉,也要找到娘再續前緣。
一吻過去,空氣中只剩兩人的喘息聲,和相互凝視產生的火花。
她伏在他胸膛上,甜蜜的微笑著,他的心意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
西門展雲吻著她的發,「你別再跟我作對了,我這自命蕭灑的「玉笛公子」碰上你,可是一點都瀟灑不起來,你一定是上天派來克我的,我不投降也不行了。」
「你是在埋怨我?」她嘟起嘴。
「不敢,起軒那邊我會找機會跟他談,請求他的諒解,而你呢?就不要再給我惹事了。知道那群人來意不善,還故意去惹你們,你呀!真是不知死活,要不是我趕到,你這條小命就不保了。」他為她的任意妄為捏把冷汗。
「我是怕他們傷了府裡的人,心想先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再說嘛!你又是怎麼這麼巧及時起來呢?你住的地方跟「望月居」可有段距離,我不信你有順風耳,還能聽得見。」
他一曬,扶她同時坐下,說:「其實早在那些人到之前我就來了,本想就此離去,走到半途又折回來,不過是沒來得及救你,讓你挨了一刀。」
她恍然大語,說:「那麼不是我聽錯,那聲歎息真是你發出的。」
「沒錯,就在你吟了李清照那闕《武陵春》,我早已站在屋外有一會兒了,只是不便待太久;見你出來就要離開了。」
「哼!看到人家那麼煩惱,你連一句話都不說,轉頭就走!這麼說來,我倒要感謝那些人,沒有他們來搗亂,只怕你要一直當個君子,成全駱公子之美。」她不忘奚落他一番。
「女人家就是愛記很。」他笑著搖頭,問:「我剛剛好像聽到你說你姓花,我應該沒聽錯吧?」
「是呀!我是姓花,有什麼奇怪的嗎?」她不解的問。
西門展雲失笑問:「你該不會正好住在百花幽谷,上有一位姐姐,下有一位叫百合的妹妹?」天底下有那麼巧的事嗎?姐妹都讓他們兩兄弟碰到了。
「沒錯,你怎麼會那麼清楚?難道說……」她驚喜道。
於是他將結識百合的經過仔細說一迫,聽得海棠一愣一愣,嘖嘖稱奇。
「你說的真是我那小妹妹百合嗎?那個乖巧、心地善良又可愛的妹妹?」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事。
「不錯,正是她,她現在該是我弟妹了,只是她早已經回百花山谷,你不用再四處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