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她沒事就好,真是太意外了,百合那丫頭真有本事,這我都佩服極了,不過,你三弟想娶百合,還得通過我大姐那一關才行,人家說長姐如母,別看我大姐弱不禁風的樣子,她可是朵帶刺的薔薇,很不好說話的。」要是大姐執意將百合留下也不算違背爹爹的,可是大姐會同意嗎?
「這事不需咱們操心,我三弟的個性絕對會力爭到底,就快天亮了,我不能再久留,萬一讓下人撞見不好,你受了傷要多休息,明天我再來幫你換藥。」他細心的關懷道,人已往門口走去。
海棠送他到門外,依依難捨。「雲郎,我擔心——」
他在她唇上又印一吻,說:「一切交給我辦,你什麼都不要去想,知道嗎?好好休息,明天我要看到你恢復紅潤,而不是這張蒼白的臉蛋。」
「是,我能說不嗎?」她噘起紅艷如火的唇嗔道。
西門展雲倍受誘惑的又低頭封住它,溫存了好久,才匆忙的離去,深怕自己改變主意,名分未定就佔了她的清白。
第五章
桌上擺著府裡的丫頭剛送來,據說是駱起軒找師父特地幫她縫製的衣裳,海棠一時間不曉得該不該收下。
那正是她在「錦紋莊」看中的水藍色的緞料,如今裁成最新的款式,還附上一支銀簪子,及一把蘇州有名的檀香扇,檀香芬芳馥郁,製成扇子,給人清涼幽香之感,這是一份沉重的禮物,卻又推不掉。
「海棠姐,你準備好了沒有?」紫屏推門而入,嚷道:「香凝姐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再不出門,咱們就游不了湖。」
今天她們決定搭船游太湖,最興奮的算是紫屏,雖然蘇州船運發達,可是小姐們沒人陪伴是不能隨便搭船遊玩的。
「咦?這是什麼?好美的衣裳呢!海棠姐,這是你的嗎?」她拿起衣裳打量又問:「可是好像在哪裡看過這布料?」
海棠扯扯唇角,「這是……你大哥托人做好送給我的。」
紫屏不疑有他,滿腦只是想到玩。「那你趕快穿上,時候不早了,我大哥既然請人幫你做,你不穿豈不浪費,我來幫你忙,快點嘛!」
海棠被拖進屏風後,有口難言,總不能告訴她這衣裳所代表的意義吧!
雲郎到底在忙什麼?這幾天都不見人影,也不早跟駱公子說清楚,害她老是躲著他也不是辦法。
「好美喔!我大哥眼光真好,居然選上這布料,正好適合你的膚色。」紫屏單純的讚美道:「我想連古代有名的美人像西施、貂蟬都比不上你來得美。」
她怎知西施、貂蟬卻是歷史上有名的紅顏禍水,海棠一聽,臉色乍變。
「紫屏,我還是穿回原來的衣裳好了,要是弄髒了豈不可惜。」萬一駱公子誤會,以為她終究接受他的感情,那不全玩完了。
「來不及了,咱們快走吧!我大哥和香凝姐正在大廳等呢!」紫屏不由分說的拉她出門。
「你大哥也要去?!」她這才知這起軒也要陪她們一起遊湖,原以為他只派家丁陪同而已。
西門展雲,你究竟跑哪裡去了?她在心底哀嚎。
起軒大概是等得太久,正要過來看個究竟,遙見她已經換上他差人送去的衣裳,那稠纖合度的嬌軀,令他愛慕之情燃燒至最高點。
「我就知道這衣裳絕對適合你,也只有你能把它的美襯托出來,海棠,你願意接受我的禮物,是不是代表也接受我的感情?」當他走近她們,他再也顧不得旁邊有人,眼底心底只有她。
「大哥,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紫屏眨眨眼,迷糊了。
海棠辯道:「你大哥沒有其他意思,他只是念在我和你是朋友,才特別請人做這件衣裳,你別誤會了。」
「不,我是真心的,為什麼你還不瞭解?要我怎麼做你才肯接受我對你的愛?」起軒痛苦的吶喊,喊出他的心聲,她也傷透了癡立他身後的人兒的心。
一聲淒絕的嗚咽聲出自香凝的口中,她總算該死心了不是嗎?她早該明白會是這樣的結果不是嗎?是她一直在逃避,結果早已昭然若揭。
「香凝姐!」紫屏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大哥,你到底在胡說什麼,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你怎麼可以背叛香凝姐?」
她的指控震問了海棠,她慌忙解釋道:「香凝,你別誤會,駱公子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不,香凝,我必須向你坦白,我只把你當親人看待,其實我愛的人是海棠,只有她一個。」起軒此話如火上添油般,香凝慘白著素臉。
海棠氣他說話太莽撞,朝他嬌吼道:「駱起軒,你不要再說了好不好?我根本就不愛你,你怎能一廂情願的認定我,香凝那麼愛你,你怎忍心傷害地?」
「我……可是……」他被她一吼;頓時慌了手腳。
香凝再也待不下去,轉身飛奔離開。
「香凝姐,你聽我大哥解釋,一定是誤會……香凝姐……」紫屏緊迫在後喊著,她也不曉得事情會變成這種局面,真是一團亂。
「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安慰香凝,她對你的心意你難道一點都不感動嗎?你說你愛我,你愛我什麼?愛我這張臉嗎?香凝比我美幾百倍,單憑她對你的心就夠你用一輩子來愛她了。」她再不跟他說明白,只怕所有人都因而受苦。
起軒不願就此死心,「我知道香凝對我的心意,但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以她的條件,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歸宿,你為什麼就非要我和她扯在一起呢?」
海棠被他的執拋激怒了,說:「你不是說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嗎?為什麼又要苦苦的逼我?駱公子,真的很抱歉,我已經有意中人了,不可能再接受你的感情,你的心意我很感激,卻不能接受。」
「你在騙我!你是為了香凝才拒絕我的,根本沒有什麼意中人對不對?你騙我的。」他抓住她的肩喊道。
海棠真想對他老實說,不過又怕把事情弄得更糟。
「信不信由你,我很抱歉,我要去看看香凝。」她越過他,留下他一人呆立在原地。
清晨人古寺,初日照高林。
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山光悅鳥性,潭影主人心。
萬籟此俱寂,惟聞鐘聲音。
姑蘇城外的寒山寺,外牆以梨黃為底,黑條鑲邊,山門上書「寒山寺」綠色大字,外觀平淡肅穆,宏偉蒼偉,寺院主要建築有大雄寶殿、底殿、藏經樓、碑廊、鐘樓、楓紅樓等。
藏紅樓環壁嵌著宋代張行家書寫的金剛經石刻,為寺中國寶之一,登上花籃樓遠眺,可欣賞楓橋鎮風光。
西門展雲在一名小僧的引領下,往寺後僻靜的禪房而去。
兩天前,他接到「雍王」朱佑豪派人送來的親筆信函,要他今日到寒山寺一敘,有要事相談,便馬上啟程赴約,三王爺如此慎重其事,必要事。
屋內有兩人,一坐一站,坐的人無庸置疑則是「雍王」朱信豪,他雖做儒生扮相,渾身卻激發一股無人可比的貴氣與威儀,方頭大耳,目光如電;身後的男子太陽穴鼓起,一看即知乃武術高深之人。
「草民見過王爺。」西門展雲說罷便要屈膝下跪。
朱伯家含笑扶起他,「展雲,才數月不見,你就如此見外,此地又非宮中,我只是平民百姓,何須行此大禮呢?快起來好說話。」
「那展雲就不客氣了。」他抱拳回禮道。
「咱們是兄弟,還分什麼呢?展雲,你真讓我失望。」朱佑家佯怒道。
西門展雲可沒被騙倒,笑說:「只怪王爺威儀逼人,展雲是身不由已,王爺也得負些責任才行,怎全怪在我身上呢?」
「哈……」朱佑豪爽的大笑,說:「說得好,說得妙,我是該些責任,幸好我不是皇帝,不然負的責任就更大了,哈……」語氣中頗有自我調侃的味道。
「王爺這次怎麼出得了宮呢?聽說皇上正為你的婚事頭疼,想幫你婚配一名門閨秀,展雲正慶幸王爺終於想定下來了,怎麼會突然到蘇州來了呢?」他坐在他對面,挑著眉興趣盎然的問道。
朱伯豪愁眉苦臉道:「甭提了,什麼名門閨秀?簡直是無趣極了,一個個爭奪門艷,爭風吃醋,煩得我快跳樓算了,你說我還待得下嗎?幸虧皇兄英明,最終還是放了我,不然他可真的少一位可以談心的兄弟了。」
「有那麼淒慘嗎?八成是王爺眼光太高,看不入眼吧」西門展雲猜中他的心事。
「據說江南多美女,若不看盡天下美女,絕不罷休,此次江南之行,非再游秦淮河不可,好久不見你那義妹,這次要多留些時候,好好享受溫柔鄉滋味。」人不風流枉少年,他當然也不例外。
西門展雲看一眼他身後的人一臉苦瓜相,同情道:「有你這主子,服侍你的人可累了,王爺是何等身份,還是多加小心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