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岳盈
「沒錯。」李巖回過神,專注於正在討論的主題。「這次師妹離家出走,正好給了丁烜毅可乘之機……」
「如果是這樣,丁瀚霖有許多機會可以殺你們,為什麼直到五年後才動殺機?」
「他本來就想殺我們,是丁烜毅跟丁瑀君……」丁瑀君的名字令李巖猶豫的停頓了一下,立刻有三雙眼睛同時盯牢他。
其中兩對是來自一旁侍候的秋風和木葉,兩人正對他的故事聽得津津有味,見他停了下來,自是露出一副急於知道下情的模樣。
另一隻是來自姚靜,銳利的目光彷彿能看透他所有的想法,微微揚起的唇角透露著一抹耐人尋味,令李巖心情忐忑。
將碗內的最後一匙雞肉粥餵進他嘴裡,姚靜將碗交給木葉,示意她再添一碗,這才慢條斯理的替他說出下文,「執意要救你們,對不對?」
李巖含含糊糊的點頭,嘴裡塞得滿滿,理所當然的沒辦法說話嘛。
「最後因為你逼得太緊了,所以丁瀚霖對一雙兒女下了最後的通牒。你是擔心丁烜毅會對呂姊姊下殺手?」
李巖暗暗鬆了口氣,雖然他對丁瑀君並無情意,可面對姚靜眼中的似笑非笑,他竟感到一陣心虛。幸好她沒有針對丁瑀君詢問,反將話題轉到呂鍛金與丁烜毅。
「師妹任性的出走,離開笑天堡不久後就被丁烜毅盯上。丁瑀君告訴我,丁烜毅為了保住鍛金的性命,定然會不擇手段的讓她成為丁家的媳婦……」
姚靜是何等聰明的人,從他這句話便聯想到丁瑀君是不是也曾對李巖不擇手段過?丁瑀君的癡情她可看得再清楚不過了,但她決定暫時不追問,先將呂鍛金的事搞清楚再說。
「我到達笑天堡時,李總管告訴我呂姊姊離家出走的事,還說你派了精練的手下沿途保護,並送信到擎天莊,希望我能前去接呂姊姊。」
「我不知你會來,才會送信通知你師妹離家的事。原本以為師妹離開大理到昆明去會比較安全,沒想到……早知如此,我就趕上師妹,不讓丁烜毅有可乘之機。」
「就算你趕上呂姊姊,丁瀚霖一家也會有別的手段對付你們。其實得知你在點蒼山遇襲的事,我就知道不妙。若不是寒玉丹還差一時辰才能出爐,我早就出發了。沒想到我趕到時,你已經去赴丁瑀君的約--」
那件事他可是一點都不想再回憶,李巖連忙轉開話題。「現在最要緊的是鍛金的安危。」
姚靜銳利的目光投向他,瞧他那副不自在的樣子,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看來,在她趕到寒潭前,他跟丁瑀君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但礙於一旁的秋風、木葉,她沒有往下逼問。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雖然不在,可擎天莊還有我大哥。他對呂姊姊一往情深,接到你的信後,必會快馬加鞭的趕去保護她。」
李巖聽得一怔,他是萬萬沒想過謝鋒鎏會對呂鍛金有意。
「別那麼吃驚。」姚靜微笑的道,將吹涼的雞肉粥再一次成功的塞進他嘴裡。「我這位大哥五年來勤練武藝,可都是為了呂姊姊。他還誓言要打敗丁烜毅呢,這下機會來了。」
他行嗎?
李巖又是一驚,丁烜毅是年輕一代的高手中聲名僅次於他的,謝鋒鎏能打敗他嗎?
這麼一失神,姚靜又結結實實的塞了滿滿的一口雞肉粥進他嘴巴裡,讓他暫時說不出話來。
第六章
姚靜索性將一碗粥喂完,等木葉與秋風將桌面收拾乾淨,便把這雙忠心耿耿又愛聽閒話的貼身侍從趕去休息,為自己爭取到和李巖獨處的時間。
「就算謝師弟能打敗丁烜毅,可丁瀚霖的武功連我都不是對手,謝師弟能應付嗎?」
李巖這話說得客氣,就差沒直說他不相信謝鋒鎏有這等本事。姚靜倒不怪他這麼想,五年前的謝鋒鎏還是呂鍛金的手下敗將呢,但經過五年來的刻苦修練,謝鋒鎏已非吳下阿蒙了。
不過,李巖的話也不無道理,別說謝鋒鎏了,連她都沒把握能應付得了丁瀚霖的火雲掌。
她沉吟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反而要求他把與丁氏父女發生的全盤經過做番說明。
李巖猶豫了一下,決定去蕪存菁。反正他與丁瑀君的那段實不足為外人道,姚靜雖然不是外人,可情人眼裡容不下沙子的道理他倒明白,沒必要自找麻煩。
這麼去蕪存菁,許多地方卻說不通,姚靜是何等精明的人,三言兩語就捉到那不通之處,李巖只得將那不想說的部分也說了。
「沒想到丁瑀君對你如此多情,不顧女子的矜持將你邀去寒潭畔是為了說服你成為丁家的女婿,而你一旦成了丁家的女婿,理所當然的不會去追究殺師之仇,丁瀚霖就沒有理由殺你了。可惜你這塊石頭不解風情,也不懂得虛與委蛇的道理,伺候在一旁的丁瀚霖越聽越火,便給你這敬酒不吃的小子一記罰酒了……」回憶起當時的凶險,姚靜仍心有餘悸,語氣也由濃濃的醋意轉為哽咽。「我趕到寒潭時,還來不及出手援救,就看到你被他一掌打出去……」
李巖的心微微被扯痛。姚靜那雙向來看似優閒、泰山崩於前都能不露憂懼的眼眸,竟為了他而露出了少見的驚慌。美麗的臉龐微微發白,粉嫣的柔唇更是輕輕顫抖,可見得當時的情景真是嚇壞了她。
「我以為……」她抖著唇,眼中有一層薄薄的水氣在湧動著,「以為會來不及救你.....」
淚水如珍珠般的滾落下來,姚靜羞愧的轉開臉,不想讓他瞧見,但李巖不依,扳住她的肩,將她顫動的嬌軀擁進懷中。
「沒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裡嗎?」他輕聲細語的安慰她。
「可是那時候……」她激動得幾乎無法言語,「我真的好怕。看到你中掌,我……」
「我明白。」他苦笑地接口。「丁瀚霖那掌把我打得氣血翻騰,火焚至剛的灼熱氣流一侵入經脈裡,我的五臟六腑就像著火似的難受,沸騰的血氣自口中噴湧而出,身子更被那股力量震離涼亭。我感到全身的經脈爆裂錯亂的同時,腦中不禁想著這股隨著血液竄流、焚燒著經絡及五臟六腑的感覺,就是先師臨終之前感受到的痛苦嗎?所以,我要死了嗎?這些念頭只在我腦中一閃而過,人已落進水裡,冰冷的感覺淹漫過我的頭,倒將體內如火焚灼的痛苦給減輕了不少。可漸漸的,我的口鼻都不能呼吸,那時候雖然很不甘心就這麼死了,卻無力阻止生命力的消失,瀕死的剎那我腦子裡漲滿遺憾,但唯一清晰的意念就只有你。我那時好想見你最後一面……遺憾沒有告訴你……我……喜歡你呀……」
姚靜聽得胸口燙熟,強烈的感動排山倒海地對著她淹漫過來。她何其幸運呀,竟能讓他遭遇死亡威脅時還惦記於心!她還有什麼可求、可怨的?
「李巖……」
再也按捺不住滿腔的激動,再也抗拒不了彼此的牽引,她仰起頭靠向他,看進他燒著兩把火焰的深幽眼瞳,迎上他覆下來的急促呼吸,感受著先是輕柔,後來卻急躁、用力的親吻,陷落在迷醉的氛圍中。
他的唇飢渴的吸吮著她,就像她是甘洌的泉水可以解他體內的渴;而她的舌也靈活的跟他交纏,像一雙蝴蝶在芬芳的愛情花園裡恣意嬉戲,掬飲情愛的甜蜜。
兩人心裡都燒著潑旺的火,飢渴著對方的一切。他們的唇相迭,手腳如籐蔓般的纏向對方,將滿心的癡想與情慾全藉著熱烈的唇齒交歡與緊緊的摟抱傳向對方。
姚靜發出含糊的低吟聲,滾燙的肌膚格外的敏感。李巖急促粗重的喘息噴吐在她頸頰,全身都因渴望她而疼痛不已。他的手又罩在那柔軟的胸脯上,完完全全的感受著她的女性反應。除去綁布的胸房,如花兒舒放,高聳的尖挺驕傲的在他刺痛的掌心裡展盡妖艷的魅力,那是一雙女性才會有的胸房,渾圓、柔軟且充滿彈性,李巖充分感覺著她跟他的不同,一股難以言喻的激越與滿足充滿胸臆間。
「姚靜……」他輕輕喊著她的名字,濃濃的情意化為火焰在她耳邊燒灼,使得她全身熱血沸騰,心跳如鼓。
「嗯……」歡愉的呻吟夾雜在喘息中,姚靜感覺著體內陌生的悸動,心裡有著模模糊糊的懼意,那其實也不是真的恐懼,而是體內洶湧的情愫太過強烈、陌生,讓她一時間無法適應。
「你真的是個女人。你這裡跟我完全不一樣,像飽滿果實托在我手中……」他撫弄著她的酥胸,低啞的道。
姚靜感到臉頰灼熱,又羞又窘。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真的是女人?我本來就是女人!」她嬌嗔的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