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抱得酷郎歸

第14頁 文 / 岳盈

    「我記得……」他嗓音低沉而濃濁。「可不確定。在夢裡,我嘗過這雙唇的味道,好甜好甜……」

    姚靜呀的一聲,羞紅臉頰。當時他的氣息幾乎沒了,為了救他,哪顧得了男女之防。可他明明昏了過去,怎會知道的?

    「我可以確定嗎?」他一本正經的問,輕輕托起她因羞赧垂低的頭,當兩人的視線相遇,彼此心中的溫柔情愫讓他們再無法忍受寸許的距離,不曉得是誰先移動的,總之,在他們意識到四唇迭在一塊時,他們已經吻得難捨難分了。

    相較於姚靜為了救他,覆住他嘴巴灌氣時的純情,這一吻顯得香艷火熱。積累在李巖胸臆間的熱情,在四唇相接時猛然引爆,他貪婪的吸吮著她口頰裡的芳香,與她唇舌纏綿,一隻手更肆無忌憚的在她體膚上遊走,全然失去了平日的正經、嚴肅。

    迷失在熱吻下的姚靜也沒察覺他的放肆,只覺得心神俱醉,像一朵美麗的花無邪的為他綻放。

    他強烈的男性氣息在她齒鼻之間細細的流盪開來,他急躁的撫觸為體膚帶來一波一波的酥麻,軟弱了她的意志,也軟弱了她還握著杯子的手指,那只陶杯就從她的掌握滾出,越過床緣,在靜寂得只聞得見他們彼此的喘息聲中,掉落於地,刺耳的匡當聲打破了包圍住他們的親密氛圍。

    這一聲驚醒了他們的理智,姚靜猛然發現李巖的手放在她胸前,隔著兩層衣物搓揉她女性化的胸脯--因為夜了,她便將胸上的綁帶取下,除去限制的乳房在他恣意的愛撫下如花朵盛放,一陣透心而入的刺激,使得她渾身熾熱且顫抖不已。

    姚靜推開他,李巖的臉色漲得通紅,黑暗中閃閃發亮的黑眸裡有著無法掩藏的慾望,如潮浪般的吞噬向她,有短暫的片刻她想不顧一切的再次投入他懷抱,若不是一道魯莽的影子闖進門內大聲的喳呼,後果還不知如何呢。

    「少主、少主……」急匆匆闖進來的聲音是木葉的,她就睡在房間外頭,大概是聽到杯子摔破的聲音,以為發生了什慶事,急忙進來一探究竟。

    由於室內只有個溫著粥的紅泥小火爐,昏暗的光線下,木葉並沒有立刻看清楚兩人的情況,這給了姚靜整理自己的時間。然而,火熱的頰、迷亂的心情,豈是短短幾個眨眼的時間可以整理好的?

    方這麼想時,秋風也揉著惺忪的睡眸走進房裡。姚靜歎了口氣,幸好齊明在下午時就被她打發下山辦事,否則這會兒自己只有挖個地洞鑽了。

    「我聽到聲音……」木葉的聲音有些囁嚅,大概是意識到屋裡的氣氛不對勁。

    只見她向來敬愛有加的少主和李巖並坐在床上,兩人的表情籠罩在陰暗中看得不甚分明--但這是一般人的視力,木葉三歲就開始練武,雖然室內光線陰暗,她還是可以清楚看到兩人的神情很不自然,而少主的鬢髮、衣袍都顯得零亂,還有那微微紅腫的嘴唇,都啟人疑竇。

    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彷彿能看透她心中所想,姚靜擠出聲音道。

    「可是……」木葉的視線落向濺了一地的碎杯子。

    「木葉,你別大驚小怪的,不過是少主不小心打破杯子。」秋風可不像她那麼二楞子。他到底是個男孩子,平常有著什麼姑娘不宜的事,少主一律派他去辦,可比同伴多了點見識。

    他一進門就嗅到不尋常的氣息,少主跟李巖挨得那麼近,八成是兩人你儂我儂、情意款款時,杯子不慎掉落,沒想到輕微的落地聲卻引來木葉驚天動地的大呼小叫,把他也從睡夢中驚醒,跟著莫名其妙的闖進來。

    唉,這個木葉太不識相了,打擾了人家的好事也就算了,還要追根究底,沒看見少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嗎?

    秋風頻向同伴眨眼睛,可惜後者根本不明白他在眨什麼,還以為他眼睛有毛病呢!

    「我們別打擾少主和李爺談話了。」秋風索性伸手拉她,想把她帶出房外。

    「你都看到地上的碎杯子屑了,還拉我出去幹嘛?」木葉用力甩開他的手,沒好氣的道。「還不快把油燈點亮,找掃把清理乾淨。李爺醒了,肚子一定餓了。爐上溫的雞肉粥正好端起來給李爺吃。還有……」

    秋風越聽越頭痛,木葉指使人的老毛病又犯了,不會看場合跟時機嗎?

    「你還杵著幹嘛?快動手呀!」

    秋風翻了翻白眼,她沒救了。

    聽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姚靜心中的羞赧與緊張都因這緩衝而消失,恢復了向來的鎮靜。

    她很快說:「秋風,你先拈亮油燈,找掃把來清理碎杯子。木葉,你把爐上的鍋子拿到桌上,盛碗粥給李爺,他一定餓了。」

    說著,她在秋風愕然的目光下,從床上起身,一隻手還被李巖握在手上。她扭身看向他,感覺到他在手心上寫字,是抱歉吧。

    她朝他輕搖螓首,嫣然一笑。這種事是一隻巴掌拍不響的,總要她心甘情願,才會讓事情進展到那裡呀。

    看到她臉上、眼裡的笑意,李巖這才釋懷,他很擔心她會怪他。

    這麼一放鬆,緊迫的生理需求接著而來,他欲言又止的望著姚靜,後者當然是一頭霧水,直到他的目光越過她看向正在拈亮油燈的秋風,姚靜才對他眼裡的求救意味恍然大悟。

    她清了清喉嚨,示意他放開手後,對秋風道:「秋風,你過來。李爺有事吩咐你。」

    她走到桌旁看木葉盛粥,秋風跟李巖交換了幾句耳語,便攙扶他離開房間。

    「李爺好像恢復得很好。雖然還要秋風攙扶,可我看他的臉色比被少主救上岸時好很多了。」木葉以閒聊的語氣道。

    「嗯。」

    「是少主煉製的寒玉丹有效吧。」木葉又道,偷覷向姚靜仍然紅腫的唇瓣,納悶會是什麼造成的。「李爺的傷勢比起五年前的謝老爺,不知孰輕孰重喔。」

    「當年我被爹帶到擎天莊時,義父只剩下一口氣,而我那時候的醫術修為只能用針藥減輕他的傷勢,勉強保住他的命。幸好外公接到我的傳書及時返回藥王谷醫治他,義父經過五年的調養終於能恢復功力。李巖的情況則不同,他雖然被火雲掌正面擊中,但從掌傷看來,那掌並未落實,加上他功力充沛,不若義父是在油盡燈枯下遭人偷襲,後來他又落下寒潭,寒潭之水正好可克制火雲掌力的火毒,加上寒玉丹的功效,內傷反而沒義父當年嚴重。」姚靜答道。

    「我看若不是少主及時趕到,就算寒潭的水可克制火雲掌力的火毒,李爺只怕葬身潭底了。對了,少主的嘴是不是被蟲給叮咬到了,要不要木葉去拿藥來幫您擦呀?」

    怎、怎……麼扯到這裡來?

    還說她是被蟲給叮咬到?

    姚靜臉頰一片熱燙,好氣又好笑的瞪向木葉無辜、忠懇的臉,偏偏後者還一副隨時準備去拿藥過來幫她擦的熱心模樣,弄得她不曉得該罵人還是怎麼樣。

    最後,她吐出了一口長氣,板起臉道:「去拿掃把來掃地!」

    咦,那不是秋風的事嗎?但既然秋風扶李巖外出方便去,她只好乖乖的掃地。

    不久後,李巖被秋風扶回房間,他跌跌撞撞的腳步害秋風差點就扶不住。一見到姚靜,他劈頭就道:「鍛金有危險!」

    沒頭沒腦的話,聽得姚靜一頭霧水,但看他神情灼怛,便知道情況嚴重。

    她以不失冷靜的口吻道:「我扶你到床上坐下。」

    「我怎麼坐得下?」他暴躁的低吼,神情焦慮且充滿自責。

    他怪自己沉浸在男女之情,渾然忘了師妹還置身狼口。若不是剛才小解時,被冷風一吹,猛然想起這件要緊事,還不曉得要誤多少事呢!

    「你急也沒用,現在深更半夜,就算再急迫,我們也辦不了事,倒不如慢慢講清楚。」

    「再慢就來不及了!」只要想到師妹會遭遇到的危險,李巖就無法慢下來。

    「我跟你一樣擔心呂姊姊的安危,可有些事是急不來的。譬如你不將話說清楚,我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要如何拿主意?」

    這番話終於將他從自責的深淵拉回理智的岸邊,任她扶往床邊坐下。李巖深吸了口氣,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敘述丁瑀君與他在涼亭的談話中有關呂鍛金的這部分。

    姚靜邊聽,邊從木葉手裡接過碗,輕輕的吹涼碗裡的雞肉粥。每當李巖說到一段落,她便眼明手快的把粥餵進他嘴裡,輕靈敏捷的動作就像一招無跡可尋的閃電招式,即使後來李巖有了防備,還是避不開她同樣的把式,被迫吃了滿嘴的粥。

    這是什麼招法?他暗暗心驚。連看了好幾次仍是破解不了。以往只知姚靜智計過人,沒想到她的武功造詣竟也如此莫測高深。

    「現在不是破我招式的時候。」姚靜微微一笑,表情一整後問:「照你剛才說的,丁瀚霖就是殺害令師的兇手,所以他要殺你跟呂姊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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