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韋伶
「那……那怎麼辦?你們找來的那什麼吉神根本不可靠!」
「不可靠就算了,還幫倒忙,不就是她讓戰事突然變得火燒屁股的嗎?」
「她連自己要什麼武器都不清楚……」
「我還看過她拿著劍在跳舞……」
幾名將士再度議論紛紛。
「丁牧,你倒是快說說有什麼辦法呀!」
丁牧聳聳肩。「啥方法也沒有,走一步算一步,全看將軍怎麼做了。」
「將軍,你的意思呢?」早已瞧見站在廳門前多時的東英,呼特問道。
東英蹙緊眉心,冷冷地道:「她說過她有神力──」
松羽……也許該找個機會試試她……
※※※
明月雲霧圍繞,夜色越來越濃沈。
誰……是誰在觸摸她?
不能……不能這樣撫摸她,不能……
她好累,之前恐怖的景象還盤踞在她腦海,別再增加她的恐慌了……
曖昧的氣氛教她不敢大聲呼吸,她曉得有雙莫測高深的眼正出神地看著她,她企圖以言語、以行動抗拒他放肆的侵犯,但她不能動,她只能軟弱無力地貼著雕花木床。
慢條斯理的,她感覺到對方的貼近……
粗厚的大手探向她的頸子,輕輕按摩她的肌膚,攫住她喉間的曲線。漸漸的,指尖陷入衣領內。
不行……
她皺緊了眉峰,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究竟是誰?究竟是誰在她的床上?是誰潛入她的房間?
半夢半醒間,她掙扎的想起身,但暈眩乏力感主宰了她,她動不了,醒不過來!
或幻或迷中,他帶著酒意朝她倚偎而去,他逼人的氣息籠罩著她的身,貼著她的臉,那麼的煽情、那麼的狂妄。
在她來不及抗議前,大手已落向她的肩,順著手臂往下滑落,終而伸進了她的底衣內……
她無法相信他的撫觸會是如此狂野、肆無忌憚,用手指隔著輕薄底衣恣意挑逗她的肌膚,按撫她的曲線。
若不是她咬住嘴唇,她勢必細吟出聲。
夠了,已經夠了,她必須阻止他!
恍惚之中,她奮而撐起眼皮──「東英?!」
她赫然迎上的竟是東英冷黑色的眸子。
松羽震驚不已,急忙整理衣物。
東英的視線與她短短一觸便移開,在她還來不及收拾驚懼,他已然像著了魔似的,猛然抓住她的肩,將她壓倒在床上。
「東英,你幹什麼?!不要!」
回應她的是一個蠻橫粗暴的吻。她嚇得拚命掙扎,心跳不斷加快,胃也緊張地翻騰。
「你瘋了嗎?放開……」
她的話全消散在他瘋狂強吻的唇齒間,一雙裸足在床板上猛力踢蹬,卻阻止不了東英一個挪移,大膽將自己的下半身置入她的雙腿內側,上半身與她緊密貼熨在一起。
他就像一頭打定主意吞了獵物的野獸,執意地蹂躪她。
霎時,他的胸膛頂著她的胸口,他健壯的腿側緊貼著她的大腿內側,她的每一根神經都意識到他的身體正在狂浪地刺激她的感官。
嘶──
胸口衣物的撕裂聲,瞬間炸空了她的思考能力。
「不能,你不能這麼做,東英!」
他抓住她試圖揮動的手,她越要掙脫,他就抓得越緊,東英任性地執意親吻松羽暴露在月光下的雪胭玉膚。
除了強烈的慾火,她看不見他的表情。
「東英,求求你快清醒,這不像你……啊!」她驚叫出聲,斷然抽息,只因他在那一瞬間抓住了她渾圓的雙峰,毫不留情地把玩。
他寒冷的吻令她微顫不已,她懷疑他失去了理智。
她連喘息都在輕顫,但無力阻止東英的唇沿著她的頸項印下吻,並找到她肚兜下的蓓蕾,藉由他的唇齒激切地將情慾注入。
激情、溫柔和痛苦,交織成一片。
東英以唇和手煽高她的慾火,他冷漠的臉龐回到她耳畔,在她耳際噴下濃重的氣息,以壯碩的肉體與她身軀接觸摩挲,企圖掩滅她的恐懼。
「不,不要!」
他的舌和手指繼續挑逗她,最後終於大膽地把手放在她的臀上,欲再拉近兩人親密的體熱交流,他已然因她而瘋狂,以致沒注意到她突發的舉動,一個不留神被她猛地推開。
松羽揪緊凌亂不堪的衣物,含著委屈的淚光奪門而出。
快點!誰快來阻止他?誰快來救她?
藉著月光,她惶亂失措地逃奔在假山園林間,她想呼救,但又不敢叫出聲。
這裡是他的地盤,誰會相信她?
誰又能接受她所說平時行徑光明磊落的東英將軍,會突然帶著一身酒味闖進她房裡對她上下其手?何況,那關係著她一輩子的清譽,一旦張揚出去,她不就完了?
玉靈!
去找玉靈!
急閃而過的念頭,為她燃起一絲希望。
只是玉靈的房間在將軍府的另一頭,府邸這麼大,要繞到那裡求救,中間這一大段路程她要如何跨越?
再者,就她所知,玉靈除了在她的手傷上雪上加霜外,似乎正為某事在奔波,她絕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在府裡,今晚,不知道回來了沒?
想到此,她的血液降至冰點,此時在身後,突然響起一陣刻意壓低但疾走而來的腳步聲。
東英!
她驀地背轉身,拔腿就跑。
她已經使盡全力在跑了,但後面的腳步聲依舊步步逼近,她心想不如轉個方向逃,說不定可以擾亂他的方向感。於是她突然往旁邊的小徑轉去,可是這一轉,卻萬萬沒想到正好與東英碰個正著!
「不要走。」
那是宛如來自地獄的幽鳴。
松羽的眼睛一刻也離不開東英冷冽嚴霜的五官,心臟幾乎停止。
她下一個念頭就是轉身逃,但腰桿卻在轉瞬間納入東英的臂中,教他由身後將自己緊緊環摟住。
「東英,不要!」她尖叫,拚命捶打腰上的粗臂。「你不能那麼做!」
「不能怎麼做?」東英以幽魅的嗓音問,空出的溫厚右掌早已放膽撫掠她柔嫩不失豐盈的嬌軀,鉅細靡遺。
松羽滿臉脹得通紅。「不要……不要碰我!」
「那就阻止我。你不阻止我,我就認定你默許。」
一瞬間,他將她倏然轉身,以背貼靠在樹幹與他面對面,霎時,她的外衫驀地被扯開,他索性當著她的面,恣意愛撫,毫不避諱。
松羽嚇白了臉。「你瘋了嗎?」
她咬唇,眼底含著羞憤的淚珠,抬手要刮他一個耳光子,卻被他握住。
「如果你只有這麼點力氣,今晚你就束手就擒吧!」
「不!不要!」松羽瘋狂地推打他。「你明知道我沒有能力反抗!」
「你不是有神力嗎?」
「我沒有!是騙你的!全是騙你的……」
兩行清淚終而紛墜不休,松羽的雙手再也因承受不住恐懼與難堪,沮喪虛軟地垂在他的襟口前。
東英面容一斂。「你撒謊?」
松羽先渾身一震,才慘澹的點頭坦承。
她已經可以預見他命赴黃泉路時,她跟著下棺陪葬的情形,這就是她信口開河的代價!
※※※
次日,日上三竿,東英豪然坐在大位上,面無表情聽著大家發言。
「我們就覺得事有蹊蹺,原來真的有問題。」
一早,大夥兒就被召集,說有要事商議,沒想到松羽在眾人面前坦承了她壓根兒沒有神力。
其實他們早就猜她有問題,只是沒想到真相會揭露得這麼快,昨晚質疑的話還依稀在耳邊呢!他們不禁好奇,將軍是對她做了什麼事,一夜之間竟讓她主動俯首認錯?但是始終沒人敢問出口。
「她若有能力,怎麼可能輕易落入哈薩克人大當家的手中,又怎麼可能壞事反而讓將軍一口氣殺了兩個狗賊?」
「這事不能再拖了,我們得盡快做出因應對策。松羽姑娘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
猝然聽到自己的名字,立場顯得尷尬又敏感的松羽,立刻驚跳了一下。
「既然她幫不了將軍,留在這裡反而可能節外生枝,不如送她回疏勒城。」
「我們應該著手找出將軍真正的救星。」
松羽有話想說。「我……」
東英看也不看松羽一眼,就事論事的下結論。「就依丁牧的意思送松羽回疏勒,她的父親及未婚夫還在等她的消息。」
松羽目瞪口呆。
呼特自告奮勇,拱手稟報。「這事交給我,我現在就去准……」
「我反對!」
被打斷話的呼特呆愣了好一會兒,才恍然不悅地轉向聲音的來源──
與他眼對眼相望的是松羽!
可她才不管呼特高興或不高興,鼓足了勇氣說道:「你們自顧著決定我的去留,卻完全不問我的意願,這算什麼?」她不是可以任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
「讓東英再犯殺戒的人,是我,所以無論你們的決定是什麼,我是絕對不會扔下這一切走的!」
「松羽姑娘,你難道忘了自己初來乍到將軍府時,態度有多頑抗?現在我們要送你回去,你怎麼反而不走了呢?」呼特冷冷地道,臉上表情清清楚楚寫著──快走吧,賴在這裡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