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韋伶
講到最後三個字,他下意識加快速度、加重音調,就怕她猝不及防地揮來一拳。
「你心術不正,我就打。」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凝視他的眼神依舊難以親近。
書烈瞥她一眼,不再多話,以最輕柔的動作解開肚兜的蝴蝶結。
她冷眼瞅著他,隻字不語,動也不動。
於是在他輕微的動作下,白色肚兜緩緩地離身,他在皎潔的月光中,親眼見到了錦晴一絲不掛的嬌軀。
她的肌膚白瓷如玉,月色把它襯得更亮更美,宛如覆蓋著一層珍珠光澤半透明的薄紗,她完美得不像是真的。
他的目光慢慢地沿著她纖細的頸項,梭巡過她妍美的線條,滑入胸口。
那裡正配合呼吸,一上一下地起伏,他的喉頭梗住了,除了兩頰的熱度微微上升外,他的腦中再也想不起任何事,他再讓眼睛移下兩寸——
「啪!」
火辣辣的一巴掌摑下來,清脆的巴掌聲震盪整個洞窟。
書烈捂著臉,訝異極了。「你幹什麼?!」
錦晴寒霜地說:「你看哪裡?」
書烈把驚愕的嘴合起,下顎處肌肉微微收縮,顯示他不悅的情緒。
不過他壓下了那股氣,不跟她計較,只是當他重新把目光停在她雙峰時,啪的一聲,另一個巴掌居然又甩下來。而且這一次的力道比起前一個巴掌,有過之而無不及,打得他偏過頭去。
「不要盯著我的胸部看!」錦晴提高音量,忿忿地斥道。
「欺人太甚!」
羞赧夾雜著憤怒,不滿的情緒衝上書烈的腦門,一股針對錦晴的憤怨油然而生,他憤而出手抓住她的肩頭,衝動地要將她壓制在地。
錦晴見狀,立刻猛踢猛打,企圖掙脫,但身上的傷使她居於下風,不一晌便被他壓在地上。
「不准取消婚約的人是你,執意嫁給我的也是你,使主意的人統統是你,但從新婚之夜的那一刻起,你就罔顧我的尊嚴,任意欺凌我、蹂躪我,讓我睡冷冰冰的地板!」
書烈生氣的翻舊帳,兩人的動作則越演越烈,錦晴狂亂地掙扎、激烈地扭動,而書烈就趁她有傷在身,加上男人與生俱來的蠻力奏效,現在的他總輕易就化解了她的動作,扼住她的雙手使她不能耀武揚威。手不能動,她還有腳,偏他彷彿有備而來似的,一來一往之間,身體往她肚子一坐,她抽了一口氣,就沒轍了。
要搞清楚,他雖然是讀書人,不懂舞槍弄刀、不懂武功路數,但至少他還有天生下來就大於女人的「力氣」,狗急是會跳牆的!
「現在我替你治療傷口,你狗咬呂洞賓,對我又打又踢,反咬我好幾口,我也是有脾氣的,你別瞧不起人!」
淚水開始在錦晴的眼裡打轉,終於,她的雙手被他牢牢釘在頭頂,而她已經沒有力氣甩開他了。
在細微的哽咽中,她強忍著眼淚,眼睜睜看他抽出衣帶捆綁自己的雙手,接著綁住雙腳。
直到她完全被制伏,書烈才氣喘如牛的開口,聲音不帶感情。「我是男人,被美色吸引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我已經很努力在控制自己了!」
他還是坐在她身上,不顧反對地推高她的手臂使她赤裸裸的胸膛挺出,才繼續清理傷口的動作,在每一處傷痕敷上用野菜搗成的汁液,默默照顧她。
錦晴突然抽搐地動了一下,儘管聲音壓得很低,他還是聽見她悶在口裡的呻吟聲。
明顯是刺激性的藥草汁使她的傷口不舒服。
擦洗完胸前的傷口,他起身改讓她趴坐在石頭上,替她處理背部幾道紅腫的瘀傷並抹上藥汁。最後,他攏上她的底衣,大概包裹住她纖細的身軀,才動手鬆綁還她自由。
「睡吧,我替你用乾草鋪了張床。」
他的語調恢復溫和,靜靜退開,逕自在三尺外的另一處乾草堆躺下,側著身背對她,不再看她。
只是,他的眼皮才剛合上,不動聲色由腰際竄過來輕輕抱住他的手臂令他緩緩睜開了眼。
「對不起。」錦晴道,與他一樣側躺的身子向他靠了過來。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體驗到肌膚相觸時,所傳達出來的溫暖。一股無以名之的疼惜攫住了他,他的手本能的伸向她,蓋住了她的手背。
「你不是不跟我同床?」
「冷。」她低語,放任自己將額頭埋向他溫暖的背部閉上眼。
水波上、天空上的清風與明月相映,夜來的陣陣寒意,將枝幹上的芽葉吹得嗄嗄作響,月下正是紅酥盛開時……
第四章
破曉時分,書烈突然從睡夢中醒來,他喘著氣,空氣也夠冰冷,但他的心跳卻一片混亂,兩鬢的汗水淌落,消失在髮際邊。
他盯著洞窟的巖壁,緩緩將頭轉向錦晴。
錦晴側蜷著身子面向他睡著,她睡得很沉、睡得很安詳,模樣看起來好嬌小,了無威脅性。
他曉得這或許是她惟一流露出女性嬌柔特質的時候,等她一醒來,只怕又要對他展露峻冷張狂的神色。
在她優柔動人的面容下,他願意就這樣一動也不動,靜靜凝視著她到天亮,但是——
在他的雙股間,正有股異常的騷動,不斷地刺激他!
他……不敢輕舉妄動,深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貼著他臉龐細細吐息的錦晴,忽而掀起眼臉,和他的視線交融在一起。
兩人間是一片岑寂的凝視。
「錦……錦晴。」他說,屏住氣,額頭沁出了一層汗水。
錦晴仔細端詳他。「你幹麼?」
「我……遭到麻煩了……」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跳如擂。
「啥麻煩?」
「你幫不了我……」他聲音暗啞地說,從喉間吐出的氣,雖非痛苦,但也舒服不到哪去。
她討厭拖拖拉拉。「到底是什麼?!」
他輕輕喘息,強迫自己鎮定。「我——」他的小腹重重收縮了一下。「我的褲襠裡有東西在爬!」
他終於講出來了,但卻不知如何是好。
「蛇?」
「我懷疑。」
錦晴想也不想,動手就要掀他袍服的下擺。
「等等!你要做什麼?」他攔住她的手及時喊住。
錦晴的手被高高扣在空中,嬌體半伏在他胸膛上,從濃密的睫毛間細細打量他,冷酷的眼瞳梭巡了他緊張的五官一遍,最後才道:「你說呢?」
「不、不行,你的動作太大會嚇到它,萬一它一緊張,張嘴一咬,我一輩子不就完了?」
「那你說怎麼辦?」
「輕……輕一點!」
他已經無計可施了。
錦晴斜瞥著他,收回被他抓住的右手,然後,目不轉睛盯著他雙眼,修長五指沿著他的擺子緩緩探進去,觸及他長褲的腰帶,再慢慢調整姿勢,以最細微的動作伸進去。
書烈連抽好幾口大氣,這一剎那間,已分不清令他心臟狂跳、侷促不安的是盤踞在他股間的蛇類,抑或慢慢掠過他下腹的撩人手指頭。
錦晴凝視著他,她的指尖循著方向移動。
「有多遠?」她問。
「左……左邊一點……」他驚駭地僵直。「它的身體正在蠕動……」
他可以想像它在自己的腹下像串卷軸連續不斷地竄動盤曲,而關係到他一輩子幸福的核心位置就在那裡,也就是說……他的幸福危在旦夕!
錦晴細聲道:「我摸到它的身體了。」
「謝天謝地……」
錦晴兩眉一豎。「我要捉了!」
「好……」
出手——捉!
「啊!」書烈突然叫了一聲、顫抖。「錦晴,拜託你……」
「啥?」
「不是那一隻……」
書烈忍著痛苦從喉間擠出幾個字,男子漢大丈夫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眶竟有了微微的濕度。
錦晴突然領悟過來,飛快地坐起身並羞怯地抽手,窘極了!
她想了想,忍不住怪他。「都是你不讓我掀袍擺,才會出這樣的差錯!」
她管不了那麼多了,立刻掀開他的擺子,僅僅環視一眼,立刻出手伸入他的綢褲,二話不說,作勢拖出那條下賤蛇!
「不——」
她粗暴的動作使書烈有被姦污的感覺。
蛇出褲!
「青竹絲!」書烈大叫,迅即揮開那條有正三角形下巴的大毒蛇,不顧一切地展開雙臂將錦晴置在自己身後保護,獨自面對這條張牙露齒的爬蟲動物。
「讓開。」
錦晴冷冽的聲音傳來。
書烈沒留意到,繼續展著臂膀,戰戰兢兢地背著她說:「錦晴,危險,你快離開,蛇讓我對付!」
「我說讓開。」她再講了一遍。
「錦晴……」
他注意到了,循著聲音抬頭看,眼神與高高站在他身後冷酷無情的面容相會,赫然,他的兩隻眼睛因驚訝而睜得大大地。
「都是你的錯!」
自尊、驕傲、羞慚,讓她怒紅了雙眼,一舉將足足七公斤重的大石頭砸向這條不知死活的蠢蛇——
砰!
震天價響,肚穿腸爛。
「哼!」
她回復神色,悠然拍拍雙手,掉頭就走。
至於書烈則已僵直坐在原地,愣得下巴都快掉了。
果然是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