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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文 / 千水

    「他總有一天會知道我的好,回過頭來求我。」呂珊珊還是不肯放棄。

    「求妳?」她差點爆笑出來,幸好及時忍住。「妳在作夢嗎?」莫非愛不到一個人會讓人發瘋?

    嗯……想來挺有可能的,她一直覺得呂珊珊不太正常,做事不擇手段。苗舞月眼神憐憫的看著她。

    「妳那是什麼表情?」

    「沒有啊,只是覺得妳很可憐。」身體靠著船舷,苗舞月以手支著下頷。

    「可憐?」她堂堂呂家幫的大小姐,竟被個來路不明的下等孤女可憐?

    「我義母常說得不到所愛的男人,因而心裡生恨的女人最醜陋。呂姑娘,妳最近有沒有照照鏡子?」

    「妳說我醜?!」她竟敢一再侮辱她!呂珊珊恨得牙癢癢的。

    「我沒有說妳丑啊,只是提醒妳多照照鏡子而已。」苗舞月站直身體,伸伸懶腰。

    「好啦,謝謝妳陪我聊天,現在我要回房吃點心了,再見。」

    「妳站住!」呂珊珊喝道。

    苗舞月對她的話置之不理。

    「妳站--啊!」呂珊珊上前要抓住苗舞月,但不知怎地,居然跌在甲板上,發出砰地一聲。

    苗舞月一臉莫名其妙地回過頭。

    「白公子……」呂珊珊疼得流出眼淚,狼狽地爬起身奔向剛走上甲板的白亦軒。

    白亦軒伸手扶住她,沒讓她撞進自己懷裡,一等她站穩,手隨即放開。

    「怎麼回事?」他詢問的眼神看向苗舞月。

    回答的卻是呂珊珊。

    「我來跟苗姑娘道歉,並祝福她和白公子白頭到老,可是苗姑娘還是很生氣,轉身要走,我伸手想拉她,結果我……」她頓了頓,然後一臉委屈地說:「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了……」

    哇!苗舞月真是大開眼界。

    這女人可以去當戲子,眼淚說掉就掉,說謊不必打草稿。

    「白公子,這不關苗姑娘的事,不是苗姑娘的錯……」見兩人都沒說話,呂珊珊又開口道。

    片刻後,白亦軒終於開口,「小舞,妳先回房。」

    「那你呢?」

    「我送呂姑娘回房。」

    苗舞月微瞇起眼,「我在這裡等你。」說完,她轉身靠著船舷不再看他。

    過了一會兒,白亦軒走回甲板,站到她身邊。

    「她沒事吧?」

    「沒有大礙。」他淡淡回道。

    苗舞月偏過頭看他,「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小舞,妳不必再敵視呂姑娘的。」他斟酌著開口。

    「她隨便幾滴眼淚、幾句委屈的話,你就相信她了?」

    「呂姑娘沒有說妳什麼……」

    「是,她更厲害,反過來裝委屈,還替我求情,讓你同情她。」瞧,這會兒他不就為了呂珊珊而質問她?

    他皺眉,「我已經表明過我的心意,她何必再這麼做?」

    「她得不到的就破壞,不許別人得到,這點心思你都不懂嗎?」笨男人!

    白亦軒看起來還是不太相信。

    「我和她,你選擇相信哪一個?」她乾脆明白問出來。

    「我當然相信妳。」

    「那很好,別再跟我提那女人的事。」她撇撇唇,「憑我的本事,既然可以讓她無法開口說話,讓她全身無力不能反抗,你認為如果我真要計較,會只讓她跌倒那麼簡單嗎?」

    嗯,說得也是。

    「對不起,差點誤會妳了。」他伸手摟她入懷。

    「這次就算了,如果下次你再敢不相信我,我就跟你沒完沒了。」她哼聲道。

    「是。」白亦軒陪著笑,轉移話題,「大概再一個半時辰,我們就要靠岸了,先卸下一些貨,休息一晚,明天再繼續南下。」

    她眼睛一亮,「那我可以上岸去玩玩嗎?」

    「當然可以。」在船上待那麼多天,除了甲板哪裡都去不得,她大概悶壞了。

    「耶!太好了,那我要去買饅頭、蜜餞,還要喝米漿、要吃香花生……」苗舞月說了一大串。

    「好好好,都依妳。」只是她小小的肚子裝得下那麼多東西嗎?

    果然,她的下一句是--

    「吃不完的,你要幫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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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快靠岸,苗舞月很聽話地先回房小睡,白亦軒則利用這段時間去安排卸貨事宜。

    「快快快,我們去買蜜餞!」已經是掌燈時分了,苗舞月怕買不到,一下船就拉著白亦軒趕往小鎮上的蜜餞店。

    「別急,店不會跑的。」

    「可是店會關門啊,那就要等明天了。」她加快步伐的往前走。

    「明天我們也有時間來買。」他們明天下午才闊船。

    「那我今天晚上就吃不到了。」說完,她停下腳步看著四周,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這邊。」換白亦軒帶路。「這裡我來過很多次,我記得是在這附近……」

    他們還沒走近蜜餞店,便看見老闆正在收拾東西。

    「等一下、等一下,我要買。」苗舞月衝過去,迅速選了幾樣她最愛吃的蜜餞。

    「姑娘,這是妳要的。」老闆將蜜餞用紙包好遞給她。

    「謝謝。」苗舞月心滿意足地捧著蜜餞,貪婪地聞著飄散出來的香氣,「好香哦!」她的口水快流出來了。

    「滿足了?」付完帳,白亦軒摟著她往回走。

    「嗯。」她伸手就想打開來吃。

    「不行。」他連忙阻止。「要等吃完晚餐才可以吃。」正餐沒吃盡吃零食,難怪她會這麼瘦。

    「好嘛。」苗舞月只好忍住。

    沒辦法,現在她吃他的、用他的、穿他的、住他的,只好聽他的話囉。

    白亦軒領著她到鎮上唯一的客棧,點了幾樣當地特產的山菜,讓她嘗嘗,也是換換口味。

    「這個鎮不大耶。」

    「這裡只是運河流經的一個小渡口,當然不大。」

    「那為什麼要在這裡卸貨,難道這裡有人需要那麼多布嗎?」她一臉疑惑的問道。

    「不是的。」白亦軒笑著解釋,「在這裡卸貨後,會有人將貨以陸路運往附近的大城,那裡有金繡莊的分行。」

    她恍然的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

    「多吃一點。」見她拿著饅頭啃,白飯連動都不動,他只好動手替她夾菜;她可以只吃饅頭,但是菜一定要多吃些。

    「我不要太多。」她抗議道。

    「不行,這些妳得吃完。」

    自從和她一同用膳後,他才知道她偏食到什麼程度,讓他不得不在吃飯的時候多盯著她一些。

    「太多了啦……」苗舞月挑出一些菜夾到他碗裡,結果他又夾別的菜給她,最後她乾脆把碗端起來,「這樣就好了。」

    他臉色一沉,「放下來。」

    「好嘛……」她乖乖的把碗放下來,任由他夾菜到她碗裡,反正她不吃完,他也拿她沒轍。她賊賊地暗忖。

    「若是沒有吃完,以後我就不幫妳買蜜餞了。」白亦軒威脅道。

    「怎麼可以這樣!」她哇哇叫著。

    「那妳就乖乖吃。」

    「吃就吃嘛,暴君……」她嘀嘀咕咕,不過還是努力吃著。

    白亦軒這才繼續吃飯,時而望向她的眼神充滿寵溺。她時而精明、時而迷糊、時而頑皮、時而賴皮,嬉鬧笑怒,無一不牽動他的心。

    她大部分的時候都很好,可是一旦拗起來也是很可怕的,她直來直往的性子,並不適合在江湖中生存,但他就是對這樣的她牽牽唸唸。

    等他們吃完那桌菜,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白亦軒摟著她往渡口走。

    「好飽哦!」苗舞月邊說邊打開蜜餞袋,用竹籤叉起一顆酸梅往嘴裡塞。

    「很飽妳還吃?」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想吃嘛!」她嬌憨道。

    「妳呀,如果吃飯有這麼認真就好了。」

    「我很認真啊。」在他的監視下,她哪敢不乖乖吃飯。

    「是,只有在我面前認真,如果我沒空盯著妳,妳就吞幾口算數,對吧?」別以為他不知道當他沒注意的時候,她都在做些什麼。

    「呃……哈哈。」她用傻笑想矇混過去。

    走近渡口,白亦軒立刻察覺不對勁,船上燈火通明,船工長、副長,以及船工們全都集中在甲板上。

    「怎麼回事?」白亦軒一手摟著她的腰,施展輕功躍上甲板。

    「少爺,您回來了。」船工長臉色沉重,「船上出事了。」

    出事?白亦軒上前幾步,看見甲板上躺著兩名女子,她們是呂珊珊身邊的丫鬟,至於呂珊珊則是臉色蒼白、口吐朱紅,手按腹部地坐在一旁。

    「我發現的時候,那名丫鬟已經沒救了,而另一名則是昏迷不醒。至於呂姑娘因為有武功底子,所以雖然中毒,但情況沒那麼嚴重,可是如果沒有及時解毒,她也會有生命危險。」船工長低聲道。

    「毒?」白亦軒上前查看。

    茁舞月跟在他身後,經過呂珊珊身邊時,呂珊珊突然使盡力氣推開她。

    「呀!」她連忙穩住身體,手上的蜜餞差點掉下來。「妳在做什麼?」

    「我做什麼,妳心裡清楚。」呂珊珊咳了咳,一臉傷心憤恨。

    「清楚什麼?」

    「是妳下的毒,對不對?」呂珊珊含著眼淚指控,「這裡只有妳討厭我,也只有妳會用毒,但妳為什麼連無辜的人也不放過?妳恨我可以衝著我來,為什麼要傷害我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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