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譎炎

    「這個問題容易解決!」賽法賊兮兮的說。

    這個時候，大衛正好端著剛君好的意大利面從廚房走出來。

    「大衛，你來得正好，過來幫我一下。」賽法興奮的把大衛拉過來，拿起茶几上的無線話筒交到他手中。

    「麻煩你扮演一下伊賽堂哥，記得說話語氣也要模仿他喔！」

    臨時被拉上陣，大衛一時間還搞不清楚狀況。

    「小燦妹妹，看仔細羅!」

    拿起另一個無線話筒，賽法先表演自己會如何打電話給伊賽，說了些威脅的話語後，接著語氣一變，開始模擬起肉票該有的「標準應對進退法」。

    「伊賽，我是小燦!我好害怕……賽法他……他虐待我!不給我飯吃，不准我睡覺，還不讓我洗澡……我快受不了了……這裡簡直就是地獄!伊賽，快來救我!」

    站在沙發上，賽法唱作俱佳地表演，甚至一人分飾兩角，動作表情惟妙惟肖，像是電視八點檔一樣，讓台下的商燏燦忍不住拍手叫好，而大衛早就呆住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邊欣賞賽法精采的演出，商燏燦邊迅速地將第二盤美食掃進胃裡。

    「這樣，你瞭解了嗎?」賽法笑得很燦爛。

    「嗯……應該瞭解了。」她的笑容也很陽光。

    「很好，看來我們終於達成共識了。」

    「真是可喜可賀。」

    「那麼……吃完東西後，我們就來實地操作吧!」

    晚上八點五十分，刺耳的電話鈴聲，在寂靜到極點的房子裡響起。

    「電話……難道會是……」正看著相框心痛不已的伊賽，連忙踏出房間。

    同一時間，有四個人正好從三樓跑下來。

    「原來你們在。」伊賽詫異地看著眼前四個服裝凌亂的女人。

    「廢話!難不成你以為我們跑去玩嗎?」

    「小燦雖然沒用，好歹也是我們的朋友，沒道理讓你一個人忙吧?」

    四人彼此交換了個瞭然的眼神。

    「快下樓接電話吧，說不定是綁匪打來的!」

    五人迅速下樓，來到客廳狂響的電話邊。

    「沒有顯示電話號碼，應該是綁匪打來的。」

    「那……該誰接呢?」

    四個女人面面相覷，最後視線落在唯一的男人身上。

    「伊賽，這個重責大任就交給你了。」斐君拍拍他的肩膀，其他三人在一旁點頭。

    在眾人的期盼目光下，伊賽拿起話筒，貼近耳邊。

    「晚安，請問找誰?」

    確定是伊賽之後，話筒彼端傳來了說話聲。

    「我就是伊賽……可以讓小燦聽一下電話嗎?」

    斐君、斐樺、濯瀲漾、姬飄颯圍在一旁，豎起耳朵聽著伊賽與對方交談的每一句話。

    隨著時間流逝，伊賽只是聽著話筒傳來的聲音，不再開口說舌，表情慢慢變得凝重，額際還冒出了青筋。

    「伊賽的表情好像不太對勁耶!」

    「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四人交換了個眼神，同時伸出食指按下電話的紅色按鈕。

    瞬間，刺耳的嘈雜聲從擴音器傳出。

    「喂!那一塊是我的吧!」

    令眾人擔心了兩天的人兒終於「現聲」了。

    「哈哈哈!誰教你速度那麼慢！」另一個欠扁的聲音傳出。

    「你突然把電話丟給我，我才不得已放下那塊薄餅的!」

    「先吃先贏。」話筒彼端傳來了吸食醬汁的聲音。「天啊!好好吃喔！」

    「你!」一陣急促的呼吸聲後，刀叉聲響起。「今天我一定要把你剁成泥!」

    砰砰砰的跑步聲透過話筒傳來。

    「大衛救我！」

    「叫你不要跑，你還敢跑!」金屬落地聲響起。「可惡!沒射中!」

    「啊!我流血了……」

    電話彼端，似乎正上演—出血腥的搶食記，電話此端，在電話周圍的所有人，臉上如漫畫中的人掛滿了黑線。

    「商燏燦!」

    安靜了兩天的房屋，終於傳出睽違已久的怒吼聲。

    不只伊賽那邊的人發飆，賽法這邊也有人受不了。

    「不要吵了！」站在廚房口，大衛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大衛……我流血了……好痛喔!」捧著右手臂上一道長一公分、傷口上還帶著微微血絲的擦傷，賽法可憐兮兮地偎向大衛，眼睛則打量著他手上的食物。

    「是嗎?」睨了他一眼，大衛皮笑肉不笑。「乾脆痛死你好了！」

    語畢，他一腳踹開賽法。

    「商小姐，也請你自製一點。」經過商燏燦身邊時，大衛也念了她一下。

    自從兩人聚在一起後，整棟房子搖身一變成了托兒所，兩個心智年齡媲美幼稚園兒童的大人為了爭奪食物，用盡各種陰險招數，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是他先搶人家的東西……」商燏燦嘟起嘴，用目光指責倒在地上的賽法。

    「我才沒有!」他回瞪。

    歎了一口氣，大尋撿起丟棄在地上，還被踩了好幾腳的話筒，丟給賽法。

    「先把該解決的事情解決!」

    在大衛的注視下，賽法心不甘情不願地拿起話筒。

    「喂……伊賽堂哥，相信你應該清楚我的目的……沒錯!我的目的就跟那些只會癡心妄想的雷奧帕斯家族笨蛋一樣，所以，麻煩你三天後，帶著總領權力徽章到我指定的地點去……不用擔心!時間一到，地點我會傳真給你……對了!如果你膽敢有其他行動的話，我就無法保證肉票的安全……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我當然知道惹你生氣的話，後果會很恐怖!如果沒什麼問題，就這樣。」

    咱!賽法很乾脆地掛掉電話。

    一轉頭，只見商燏燦捧著剛出爐的意大利薄餅，窩在沙發裡吃得眉開眼笑。

    「可惡!把我的食物交出來!」捲起袖子，賽法撲向前去。

    「不要!」

    心智年齡相差無幾的兩人再度搶成一片。

    三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

    今天，就是賽法與伊賽約定好交付「贖金」換回「人質」的日子。

    早上，綁匪賽法依舊睡到自然醒，慢吞吞地下樓吃過早餐後，走到客廳裡，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開始一天無意義的生活。

    至於肉票商燏燦，因為與綁匪同住一個屋簷下，當然就從善如流地將鬧鐘丟到一旁，賴床賴到心滿意足後，才踩著龜步下樓，端著早餐，坐到特別為自己安排的電腦前，開始整天的電腦遊戲教育。

    對於這種情形，身兼保鏢與保母的大衛只能在一旁歎氣又搖頭。

    「今天就是和伊賽約定好的日子吧?不用事先準備嗎?」

    將剛君好的拿鐵放到桌子上，大衛居高臨下的看著像團肉泥癱在沙發上的賽法。

    瞄了眼牆上的時鐘，他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時間還早，急什麼。」

    「請你別忘了，我們是要與肉票家屬談贖金的綁匪，不是等客人來喝下午茶的主人。」看他完全不當一回事的態度，惹得大衛忍不住又開始碎碎念。

    「別念了，我知道啦，可不可以麻煩閣下挪動位置，你擋住電視了!」賽法的視線從頭到尾完全黏在電視機上，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算了!你要是又捅出什麼樓子，不要想找我幫你解決!」被惹毛的大衛氣得轉身直接上樓。

    「好吵……」大衛在上樓時特意踏出的腳步聲讓電視兒童賽法忍不住皺起眉頭，但沒一下子注意力又被電視吸引回去。

    一直埋首遊戲裡的商燏燦將最後一口早餐吞進肚子裡，按滑鼠右鍵將進度存檔後，起身走到賽法身邊坐下。

    「這不是昨天晚上的連續劇嗎?你已經看過一次了，不覺得膩嗎?」把腳粗魯地放到桌上，商燏燦順手將放在桌上的拿鐵拿來享用。

    「我從來沒看過台灣的電視，沒想到會這麼有趣，不管看幾次都不會膩!」賽法看得津津有味。

    他當綁匪的行動參考，也是從裡面學來的。

    「是喔。」商燏燦目光呆滯，跟他一起欣賞電視正上演的親情倫理大悲劇。

    土生土長在台灣，看連續劇二十多年，就算真的很有趣，看久了也會變無趣。

    「喂!」趁著廣告空檔，商燏燦叫住了正要起身上廁所的人，「可不可以透露一下，等會兒你打算怎麼對付伊賽?」

    頓了一下，賽法扯出非常礙眼的奸笑，「怎麼?擔心伊賽堂哥輸給我嗎?」

    「不!是怕你輸得太難看，到時想不開，做出給鄰居增添困擾的行為。」商燏燦回以冷笑。「憑你也想贏我家的伊賽?去修練個幾百年再說吧!」

    「唉!小燦妹妹對我真沒信心。」

    「我為什麼要對你有信心?」

    「喔!小燦妹妹，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賽法捂著胸口，表情很哀怨。

    「多謝你的讚美。」商燏燦的冷淡讓賽法又扁了嘴。

    「好無情的人……」他的神色黯淡下來，委屈的說，「既然小燦妹妹這麼討厭我，我還是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準備好好招待伊賽堂哥吧——」

    「等一下!」商燏燦拉住賽法的衣服。「你還沒說，你到底打算對伊賽做什麼事?」

    「小燦妹妹好凶!我不敢說!」他一副小可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