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譎炎
「少給我裝出那種表情!本姑娘耐心有限，你要是不乖乖說出來，小心我一個控制不住，拳頭就往你臉上貼過去!相信你我都不願意情況變成那樣對吧?」她笑得很具威脅意味。
「這是拜託人家應有的態度嗎?」賽法的表情變得很痞。
「這就要視人而定羅!」
「原來如此，」
他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她。「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看你還是上樓去好了，省得在這裡礙手礙腳。」
「誰礙手礙腳?我就偏不上去!」商燏燦癱在沙發上，一副「我就是賴著不走、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小燦妹妹。」
賽法將手搭到她肩上，笑得像鄰家大哥哥和善，「老實說，我很討厭跟我唱反調的人，如果有人無法跟我好好地配合，我的心情就會不好；我的心情不好，就會很想找人出氣；說到找人出氣，你覺得我該找誰呢?」
賽法的笑容越和善，商燏燦就越覺得頭皮發麻。
「老實說……我剛好想起來，有事必須上樓處理一下。」
陪笑著，她端著咖啡杯往樓梯慢慢移去。「那我就無上樓，不打擾你了。」
「多謝小燦妹妹的配合。」站在樓梯口，賽法笑著跟她揮手。
「可惡!」
一上二樓，商燏燦立刻朝樓梯口扮了個鬼臉。
臭賽法!竟然敢用伊賽來威脅我!
咱們走著瞧，不把你整到哭爹喊娘，本姑娘就把「電腦美少女」這五個字倒過來寫!
她的眼睛不安分地四處掃瞄，接著找到目標，鎮定。
「嘿嘿!我想到好辦法了!」拎著室內拖鞋，商燏燦躡手躡腳地走到位於二樓的辦公室前。
悄悄轉動門把，拉開一條細縫，睜大眼睛往內偵查敵情。
嗯!只有賽法的幾個員工在辦公，沒有其他不該出現的閒雜人等。
哈哈哈!這真是天賜良機。
賽法?雷奧帕斯，本姑娘會讓你知道，得罪我，是你這輩子最錯誤的行為!
一名褐髮外國人站在兩層樓高的舊屋前，一個鐘頭以來，姿勢不曾有太大的變化。
凝視著掌心裡一枚金色小徽章，伊賽心中百感交集。
這樣一件小巧的物品，卻是超級情報組織的權力象徵，同時也是他這幾年來的生活目標。
為了握住這枚徽章，他用盡所有的精力，每天汲汲營營，因為擁有這枚徽章，他得以保護父母不再受到雷奧帕斯家族的欺壓。
但現在，他卻為了救出小燦，必須交出這枚徽章。
若說他沒有任何猶豫，那絕對是謊言。
一旦失去徽章，他就無法再保護父母不受別人的輕視嘲笑；但若保住了徽章，那麼他……將一生悔恨。
過去這三天以來，他腦裡就只能反覆不停的思考這件事。
在最壞的情況下，失去集團總領的身份，他極有可能被逐出雷奧帕斯家族，但他不在乎。
現在，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身旁有小燦的陪伴。
或許，他無法給她最優渥的環境享受，但他願意用生命守護她，將自己的一切全都給她——「雖然我不想打斷人家思考事情，但我還是很想知道，你打算站在那裡多久才願意進屋裡來呢?伊賽堂哥。」
一道爽朗的男中音硬是打斷伊賽的思緒，抬眼一看，賽法不知何時蹲在門口對他揮手。
「這是你要的東西。」舉起手讓賽法看清楚手中的金色徽章，伊賽很乾脆地將東西拋過去給他。
「你會這麼大方，真是讓我訝異。」接過東西，賽法誇張地張大了嘴，卻連看都沒看徽章一眼。
「難道你現在要反悔?」伊賽全身緊繃了起來。
「當然不是!我可是守信的人。」笑容滿面的賽法，下一刻表情卻變得異常嚴肅，「只不過在這之前，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
「你打算跟你父親做一樣的事情嗎?」
「跟我父親一樣?」
「沒錯!跟你父親一樣，不顧家族幫你選定的新娘，娶個東方女人，即使被逐出雷奧帕斯家族也不在乎。」賽法逼視著伊賽，「你也打算這麼做嗎?」
「我……」伊賽完全沒想到他竟會問自己這種問題。
的確，早在他成為集團總領時，他就思考過這件事情了。
為了能擴張集團版圖，也為了能輔佐丈夫，雷奧帕斯家族都會為每任總領預先決定好新娘人選，可是，這個傳統卻在他父親那一代打破了。
「你真的完全不留戀馬斯克的地位與權力?你真能完全割捨不留戀?」
賽法緊鎖住伊賽雙眼，不放過其中的任何變化。
「我對那種東西完全沒興趣。」伊賽果斷地回答。
「如果……如果你願意留在雷奧帕斯家族裡，繼續當馬斯克集團的總領，那麼我也可以回到美國幫助你、提供你一切的援助，包括讓雷奧帕斯家族的每個人對你心服口服，往後絕對不會再找你的麻煩，如何?」
「你……」伊賽一時間無言。
他從沒想過，賽法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他以為，賽法是討厭自己的，之所以會綁架小燦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難道他誤解了什麼……
「這是很棒的交換條件吧?反正像商燏燦那種女人多得是，如果伊賽堂哥喜歡這一型的，我叫人重新幫你挑選新娘人選就好啦!」賽法笑得很輕浮，彷彿他說的只是換衣服這類無關緊要的話題。
「閉嘴!」
猛地，伊賽朝賽法一拳揮過去，但賽法輕鬆躲過，站穩腳步，他憤怒地瞪著仍笑得很開心的賽法。
他不否認，接任集團總領時，他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喜歡上任何女子，所以即使與家族內定的人選結婚，他也無所謂。
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他遇見小燦，而且發現自己無法自拔地喜歡著她，如果小燦願意，他甚至想過與她共度一生。
現在的他，絕不可能接受小燦以外的人。
「現在的我只要她，如果雷奧帕斯家族無法接受，那我只能選擇離開。」伊賽目光堅定。
「結果你也打算與你父親做同樣的決定就是了。」賽法不以為意地冷哼。
「請問閣下有沒有考慮過，一旦離開馬斯克，雷奧帕斯家族要封殺你是輕而易舉的事，而被封殺的你還有能力養活自己與商燏燦嗎?」
沉默了一下，伊賽在心中做下了決定。
「如果我無法繼續留在美國，換到台灣我也無所謂，只要能讓小燦幸福，什麼工作我都可以接受。」
「你可真是下定了決心呀!」因為對伊賽個性有一定程度的瞭解，賽法知道不管搬出任何條件，自己都無法說動他改變主意。
算了，他……認輸了!
要是自己以前也能有這種決心就可以早一步與昏庸的雷奧帕斯家族劃清界線……
現在才開始，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這次就算我輸了。」
賽法過於輕鬆的語氣讓伊賽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
「你的意思是……」
「我認輸了，你可以去找小燦妹妹團聚啦!」賽法將手中的徽章丟還給伊賽。
「你不是說以徽章換回小燦?」
「那是我那笨老頭提出的條件，如果你要照約定把徽章給他，我也沒意見，只是小燦妹妹是我綁來的，你即使把東西給我老爸也沒什麼好處。」賽法笑得很痞。
「你……」伊賽頓時有種自己被耍了的感覺。
「還是你決定不要小燦妹妹了?那我可要接收羅!」說完，賽法作勢要進屋裡。
突然，領口一緊，一陣暈眩感過後，賽法已經被丟到一邊去了。
「伊賽堂哥，你真狠!」
賽法對著消失在門口的人影抱怨道。
「人都走了，你用喊的他也不會回來。」不知何時，大衛出現在他身旁。
「噴!第一次看到伊賽這麼熱情，挺不習慣的。」
「嫉妒嗎?」大衛睨著賽法。
「嫉妒就快去找一個來，不要老是看著別人的流口水。」
「這你就不懂了。」
賽法對他搖了搖手指，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台灣有句諺語說「情人還是別人的比較好」!」
「你在胡說些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聽都沒聽過!
「聽不懂就算了。」伸了個懶腰，賽法很哀怨地瞅著大衛。「大衛，我好可憐喔!人家伊賽堂哥高高興興的去見小燦妹妹，而我卻必須回去應付我家老爸……嗚嗚……人家是最可憐的小孩了!」
早對他裝可愛免疫的大衛，絲毫不同情的吐槽。
「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大衛……」賽法得寸進尺地撲向他。「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他就知道一定是這樣!大衛仰大翻了個白眼。
「我能不幫你嗎?」。
「我就知道大衛最好了!」拋了個飛吻給他，賽法快樂地往外走。「為了爭取伊賽堂哥的幸福，我們快去把事情做個了結吧!」
「是!」大衛認命地跟上去。
誰教他的身份是人家的部下呢……
小燦……
只要爬上樓梯，他就更接近小燦……
終於……他終於可以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