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雪蛙
「守護我,與我共度這一世,白首偕老,是很過分的要求嗎?」
她的低語令他動容,也讓他方才好不容易築起的自我建設完全崩解。
他不得不承認,在這場感情的攻防戰役中,他兵敗如山倒。
他捧住她的臉細細凝望,彤紅夕照隱隱透入屋內,她微濕的發緊貼雙頰,襯著雪白而透露祈求的美顏,讓她美得很虛幻,不似人間應有。
他情不自禁地俯身向前,想擷取她清艷面容上那鮮嫩欲滴的紅艷……在即將碰到她紅嫩雙唇前,他暮然清醒,連忙後退。「我……我在做什麼?我真會毀了你的……」
他後退,她緊緊環住他的手卻不肯放,一個重心不穩,她撞上它的胸膛。
他後退的勢子還來不及止住,又要護佐她避免跌傷,竭力維持乎穩的動作頓時變得很狼狽,差點往浴盆內栽倒。他警覺轉身,避開了弄翻浴益的悲劇,卻無可避免地讓兩人雙雙跌到床上,怕她摔疼了,他連忙以自己為墊,讓她跌在他身上。
「你沒事吧?」他撫著她的髮絲問道。
她搖頭,而後望向他擔憂的臉,目光閃過詭譎。「這下子,你該如何還我名節?」
「慕容?」他看著她堅決的表情,瞬間明白他方才下了一個極端錯誤的判斷,現在若她不起身,他根本動彈不得。
「天湛,我們都別做無謂掙扎了,好嗎?」她緩緩地在他身上游移,而後輕輕將唇印上它的,笑容深情。
「敵不過你。」他認輸了,完全敗給了她的堅持,況且早已沉淪的心根本拉不回來,再掙扎也只是無濟於事。
細細密密地吻住懷中佳人,他再也不想壓抑心裡濃烈到幾乎令人窒息的情意,樓緊全身顫抖卻依舊勇敢無畏的軟玉溫香,他在她唇迸說道:「如果你害怕,我可以等到」
「不,」她吻住他的唇,而後啃咬他的頸項,輕輕呵氣。「我只害怕再拖延下去,你又不知道會拒我於幾千里之外。」
「你明知道,」理智完全崩潰,他不想再當聖人了,樓住它的腰翻轉,只覺得快被激情淹沒。「明知道我永遠也拒絕不了你……」
彬紅夕照放肆地在大地曳落一日最終的光亮,從窗子空隙輕輕灑在床榻上纏綿的人兒身上,花瓣浮蕩的水已經冷涼,卻早已飄散滿屋馨香。
兩位個性迥異的人,兩顆各自飄蕩的心,慢慢交合……扒扒卜月光透過已開敞的窗子曳落,將正在甜甜好夢中的人兒喚醒。
「嗯。」慕容輕咦一聲,長睫微煽,緩緩睜開雙眼。
抬起頭,恰巧望入邢天湛閃動折焰光芒的眼,想起兩人傍晚時那如火燈原般的激情,她臉兒一紅,羞澀地泛開笑容。
「天湛……」她細聲輕喊。
沉溺在她美麗又無措的笑中,他有一瞬間忘了呼吸,只能緊緊擁住趴趴在他身上的她。
「餓了嗎?」他望見窗外高懸的月,突然想起兩人並未進食,於是輕聲問道。
「嗯。」她將頭靠在他的胸膛,聆聽那快速跳動的心音。
「那我去為你張羅晚膳。」他擁著她的頭,梳理著柔細烏絲。
「不,」她搖頭,雙手伸至他頸後交且句住,含著笑意咕膿:「你的身子好溫暖,讓我多抱你一會兒。」
因她的舉動,讓兩人的心脈跳動處幾乎重疊,也深深牽動情緒的衝擊,他深吸一口
氣,從未想過這樣的溫情竟然也會有降臨至他身上的一日。
「慕容,」他望著她頭頂發漩,輕聲開口,「我想吻你,好嗎?」
她抬起頭望著他,眉眼顯然有些偌訝,而後帶著些許無奈她笑了開來。「莽漢就是莽漢,這還需要事先詢問嗎?」
因她那無奈的輕歎,也因她那好似認命了的椰愉笑意,讓他再也壓抑不住心底狂潮,猛地吻住她。
他的唇一如他的胸膛那般厚賓,即使是如此狂熱的吻,依舊讓她感受到被緊緊守護的滿足。
她無力地攀附著他,任他探索,任他需求,領受那交心的激情。
春天的涼意呵!怎麼敵得過兩人相偎的溫暖?
「慕容,我…」邢天湛拉開兩人的纏綿,竭力壓抑自己再度氾濫的渴望,不願讓初經人事的她太過疲累。
「嗯?」她臉色迷濛地經應。
他反覆琢磨懸宕心頭又刺又疼的疑惑後,才低聲將問題說出口:「可否告訴我,你的本名?」
「這重要嗎?」喘息稍歇,就聽到他這般詢問,她微愣,而後不解地抬頭看他。
「你不願說也無妨。」他看著她疑惑不解又帶著防備的目光,明白這或許是她不願觸及的傷痛,於是補上解釋。
這問題重要嗎?對他來說,是的,只因這名字牽繫著那名俊美無疇的男子,令他難受,讓他在乎。
他知道自己太過貪心,畢竟她選擇的是他。只是感情啊!總是讓人陷入愈深,就愈無法放開胸懷。
他想成為她心底唯一的在乎,成為她最純粹的不同,不願在每次呼喚她的名時,都好似在與另一個男子爭寵……是的,他在乎,但卻不願她難受。
她靜靜看著他有些落寞的神色,而後語氣肯定地笑問:「你嫉妒了?」
他狼狙地撇過臉。「是我心眼太過狹小。」
「天湛,」她凝視著他肩上,之前因激情而被她咬出的齒痕,伸出纖長圓潤的指尖在上頭不停畫著圈圈,緩緩開口,語氣好輕,好柔。「我好開心,你會因我而吃醋。」
他握住她作怪的手,不讓它繼績撒野,繼績純真又強烈地挑動他的慾望。緊鎖住她烏黑的瞳眸,卻不由自主地被吸入那兩潭深情的測淵中。
「但是這樣的嫉妒,其實是無謂的。」她側臉趴在它的肩脾虛,手仍讓他抓著,形成全然信任的依偎。「我的過去,已經遠到不想去記憶;我的本名,對現在的我而言也早已毫無意義;而我的人生,說來諷刺,卻是在入醉仙樓後才有了開始。」
「別勉強自己。」她標紗的語氣令他明白自己的疏忽,也明白她必然也有想忘卻的傷痛,而他並不想觸動她的心傷,只要她開開心心地在他懷裡,讓他守護就夠了。
「在樓中儘管身不由己,儘管看多了世間醜態,卻也有溫暖的支持與誠摯的友情。
而我雖然從不戀棧過往繁華,卻感謝上天讓我在那兒生活過。」她在他懷中搖頭,不願他自責,而後抬頭望入他的眼輕笑。「天湛,也許這個名字曾經揭示過一段戀慕,但卻也代表一段新生,而此人此心,唯你獨有。所以你現在所擁有的,是完全新生的我,是所有男子期盼而不可得的「慕容」,難道不好嗎?」
「怎會不好……」論理,他完全說不過她;論情,他也早已讓她降服。只要是她的願望,她的希冀,他怎會說不好?
「怎麼聽起來很不真心哪!」她嘟著嘴輕咦,才剛得回自由的手又開始使壞地畫圈。
「慕容,別鬧了,你不是餓了嗎?」他可沒忘記要幫她張晚膳。
「對呀,我好餓喔!」她委屈地叫嚷,手指仍放肆地使壞語氣卻極端無辜。
「你……」他真的拿她沒轍,抓緊她放肆的手後,也迅速吻住她笑得很故意的唇,在她唇舌間輕問:「就總愛逼我,是不?」
「怎敢?」她喘著氣息回應,話語仍是調侃。「你明明……明明說要去幫我張羅晚膳的……」
明月悄悄西移,也偷偷拉了一片薄雲遮臉,刻意不去理會屋內令人臉紅心跳的嬌喘與熱情。
也許他們的晚飯……又要延後了吧?
第七章
「我說天湛呀,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要怎麼辦?」盤龍寨的正廳內,正在對邢天湛解說想法的玄俗看著他的心不在焉,無奈歎道。
「什麼怎麼辦?」邢天湛回過神問。
「慕容呀,都將人家吃干抹淨了,別告訴我你對未來還沒有計畫。」他放棄了,一整個上午在對一隻恍恍憾憾的牛唱歌彈琴,真夠累的!乾脆計畫擺曰一旁,雙臂環胸問起他的打算。
「你說呢?」
「這也問我,你有沒有搞錯?!」他哇拉哇拉叫。「好吧,算我一時失察,問錯問題可以了吧。我應該問:你夜夜和人家未出閣的姑娘同寢,一天到晚如膠似漆,可好意思嗎?到底打算什麼時候要舉行婚禮,讓大夥兒感受一下喜氣,也好給人家一個名分?」
婚禮,名分……聽到這兩個詞兒,他又開始傻笑。
「我的老天爺呀!」玄俗拍著自己的額頭,真想找一塊豆腐撞撞。「你看看你,堂堂嬸龍寨三寨主,只要一站出丟,就威風凜凜、殺氣騰騰得讓人馬上棄甲投降的可怕人物,提起自己心儀的人,居然只會傻笑,傻笑耶!一整個早上都給我這般恍恍憾憾,是想害我吐血是不是?再說,看你這張天生就一副凶神惡煞的面孔浮現這種心滿意足的傻笑,你不知道有多嚇人嗎?算我求你,收收心神,注意我一下,咱們談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