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英雄斗美人

第22頁 文 / 柴茜

    「你去哪,我就去哪,你是不能甩掉我的。」鍾瑤更偎近他,今生若是這麼完結,她也不會後悔。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向月同日死。」兩人默契地同時說出這句話,相視一笑,十分甜蜜。

    鍾瑤踮起腳尖,閉上翦水明眸,獻上她獨一無二的紅唇,等待著他,拓跋魁沒有遲疑,眼睛裡充滿真摯的真情,濃烈激昂地燃燒,他緊緊摟住她,抱緊再抱緊,緩緩俯下臉,用他今生最燦爛,最美麗的感情印上那甜蜜的唇。

    拓跋魁的身子微微一側,兩具糾纏的軀體就住無底的深淵掉落。

    「什麼?他們居然……跳崖!」韋湘湘跑到崖邊,底下黑壓壓一下,哪裡還有拓跋魁與鍾瑤的人影。

    「這崖這麼陡峭,他們就算沒中毒,大概也沒救了。」一名白衣搖搖頭道。

    另一名白衣人拉著韋湘湘道:「聖女,任務完成了,我們回去吧!」

    韋湘湘怔愣著,喃喃地道,「既然已經活不了,為什麼他們還要跑崖呢?沒道理。」

    她哪裡知道,他們寧可跳崖墜落萬丈深淵,也不願在死後屍首任人擺佈。

    生同寢,死亦要同穴!

    第九章

    能夠和自己心中所繫的那個人一同迎向生命的盡頭,那麼無論是生是死,此生都應該足夠了。

    從萬丈的高崖上墜落,鍾瑤不是不害怕,然而她的害怕已被滿滿的幸福取代,笑容是她在臨死之前給予拓跋魁最後的記憶,她心裡默禱著,願來生能再與他相遇。

    拓跋魁彷彿感應到她的心緒,他望著這容顏,一遍又一遍,企圖刻在心上,來生他還要再找到她,再續前緣。

    別了,最愛的人。

    他們撞上堅硬的石頭,身子一翻,落在翠綠的草菌上,眼前一黑,失去知覺。忽然,一陣綠光倏地一閃,光輝四射,綠光包住兩人,良久才消。

    火焰愈燒愈烈,這一夜並沒有就此完結。喀爾東與琅邪多順利地救出族人,他們絕地反攻,奮勇殺敵,欲將突厥軍殺個片甲不留,但由於人數略遜一籌,且被關多日體力不繼,幾乎又要敗下陣來。

    就在危急關頭,數十面寫著「唐」字的旗幟倏地在陰山旁飛揚,這是由大唐鎮守北疆的谷鷹率領的大軍,他們加入了狼族的行伍,頓時一改戰況,突厥大敗,在風的領導下勉強退走。

    富察哈敏與宗喇彌等叛逆被逮獲,關在牢獄等待處分。不到十日的滅族之禍,至此結束。

    直到天色破曉,喀爾東才特地前去唐軍陣營拜謝谷鷹,「多謝大將軍大力協助,緊爭來援,狼族方能化險為夷。」

    谷鷹笑了笑,表示沒什麼,「舉手之勞,請不要放在心上。何況我是來還人情的,根本談不上大力協助。」

    「人情?」

    「是啊,我欠你們狼主拓跋魁一個天大的人情。等了許久,終於能趁這個機會還他。」拓跋魁與金狼曾幫他降服難纏的東突厥,是以谷鷹欠拓跋魁一個大人情。「對了,我來這幾天了,怎麼沒有看到你們狼主拓跋魁?」

    喀爾東面露難色,「實不相瞞,我們狼主……不見了。」他將昨天的事說了一遍。「最後我們只在落風崖的石碑旁拾到這條繡帕,這應該是和狼主在—起的鍾姑娘的。我怕……」

    難道他們跌下山崖了?!「怎麼會這樣呢?事不宜遲,我們快去找找看。」

    「我正有此意。」喀爾東贊同地點點頭。

    淙淙的水流聲在耳際間不斷地響著,他不想睜開眼眸,但是的日光卻無情地召喚著他。

    是什麼時候?又是什麼地點?他在哪裡呢?感受到身上微微起伏的壓力,他不情願地睜開沉重的眼瞼,一綹烏黑的髮絲覆蓋住的臉頰,他動不動已麻痺的手指,好一會兒才恢復知覺,撥開那一束黑髮,愣看沉靜的睡顏正貼著他的胸膛,嘴角依稀是甜蜜的弧線。

    他們竟沒死!拓跋魁懷疑地眨眨眼,可能嗎?他們不是應該毒發身亡了嗎?就算沒毒發身亡,從那麼高的懸崖摔下來,他們也應該掉死了,可是,他還有呼吸,還有知覺,甚至坯有溫度,這是怎麼國事?

    「瑤兒!醒醒,瑤兒」拓跋魁推推他身上的鍾瑤。

    鍾瑤迷迷糊糊的醒來,「怎麼了?魁。」

    「瑤兒,我們沒事了。」他望著她尚未完全清醒的迷糊狀,不由得溫柔地笑了。

    她打著呵欠沒應著,「我們沒事了,那很好呵!」隨即驚覺自己說了什麼。「什麼?!我們沒事了?」她瞪大不敢置信的明眸,霍然一震,差點跳起來。

    她身子一動,一個沉甸甸的重物立時出現在他們之間,「這是什麼?」鍾瑤一眉,抬起那個物體仔細端詳,暗紅色中隱約帶著一點綠,形狀有點變化,但還是可以看出它本來是劍狀的玉。

    「玲瓏寶劍?」鍾瑤抬眸看他,「魁,你的玲瓏劍呢?」

    拓跋魁搜了搜身子,疑惑地道:「沒有,我收得好好的,不可能不見了。難道是這……」他接過這把疑似玲瓏寶劍的匕首查看,「可是玲瓏寶劍是一雙,並不是一支。」

    「魁,爺爺說美玉能夠越吉避凶,我們沒事,會不會是因為寶劍救了我們而它救了我們之後、原本翠綠的色澤就染上了血色,連形狀都改變了。」鍾瑤提供著自己都半信半疑的答案。

    是這樣的嗎?拓跋魁實在不信,不過除了鍾瑤所言之外,又如何解釋他們墜崖未亡,中毒未死?他真的不知道。

    拓跋魁聳聳肩,「也許只有等我們上去後,詳細問過保管玲瓏寶劍的爺爺才能知道答案。」他拉著鍾瑤一起站起來,望著高聳如雲的峭壁。鍾瑤不禁打個寒顫,真不知昨夜跳崖的勇氣是從何而生,要是現在再叫她跳一次,她肯定不敢。

    想不到昨晚居然能從那麼高的山崖掉下而毫髮無傷。

    「下來容易,上去難羅。」拓跋魁望著平直陡峭的崖壁道。

    鍾瑤拉拉過他的手,輕語匿喃道:「我們能大難不死,已經是天大的幸運。就算這輩子都上不去,我也不在乎。」她沒說出來的話是,只要今生有他相伴,即使閻羅鬼殿,她也死生相隨,常伴君側。

    拓跋魁早已厭惡人世,她的話引起他的共鳴,「好哇,那我們就別上去了,在這個山谷築間小屋,種幾畝田,養些山禽野雞什麼的,你我就做對兩雲野鶴的夫妻,再不理人間事。然後你為我生兒個胖娃,女的像你,男的像我,你說好不好?」

    鍾瑤俏臉一紅,推開了他,別過身子啐道,「哼,你少作白日夢了,誰要為你生胖娃。」

    「我自個兒怎麼生呢?你這不是在刁難人嘛!」拓跋魁知曉她是在害羞,他由後摟住鍾瑤的纖腰,在她耳際吹著氣,軟語輕訴道,「你若不幫我生個胖娃,那幫我生個瘦娃好了。」

    鍾瑤不吃這套,她皺了皺俏鼻,櫻唇扁了扁,「哼!想要娃兒,可沒這麼簡單。」

    「哦,怎麼不簡單法?」她又在動什麼腦筋?拓跋魁挺好奇,一點也不擔心她一籮筐的鬼計,反正他有一輩子的時間跟她耗。

    鍾瑤晶瑩狡黠的眼珠骨碌碌地轉呀轉,一抹調皮的神采映著一張面容,增添無限丰姿,心中算計詭計昭然若揭。

    她扯著發瓣,正經八百道:「要我生娃兒嘛!可以,不過……得看你有沒有本事羅!」

    拓跋魁一臉備受侮辱的模樣,這丫頭竟敢懷疑他的本事,他非得以事實證明他到底多有「本事」,他逼近她,「我會讓你知道我的本事。」

    糟糕,她說錯話了,鍾瑤眼露驚慌之色,慢慢往後退,連忙揮舞著小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得……好好說服我同意啦!」她的意思是要他苦苦衷求她同意,而且他們還沒拜堂成親,她要一個婚禮啦!

    他的眸子倏地變暗.他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而她已無路可逞,「我一定會說服你同意的。」他啞著嗓子允諾。

    「不是這樣……」她的話被截斷,他溫熱的唇攫住她的,四片唇交接燃起熾熱的火焰。

    她想拒絕,卻不敵他浪漫如火的糾纏,他的手欺上她的腰、她的肩、她的背,解開那層層束縛。他以臂為席,以清風為蓋,以天地為證,許下永生永世不渝的誓言。

    旌雙眼東飄西蕩,不知該把視線放在哪好。都怪它的主人,沒事那麼早放它下來,害它見到如此不宜的畫面,它純純的少鳥心靈都被污染了。

    「紅鷲?」終於有人發現它的存在,旌慢慢轉過頭,生怕又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幸好拓跋魁已穿上褲子,擋在鍾瑤身前,讓她有時間著衫。

    旌抬頭向上叫了兩聲,同時拍動著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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