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英雄斗美人

第20頁 文 / 柴茜

    「我這也是為大家好呵!你也不想想,狼族三天兩頭就和突厥打得你打得你死我活,死傷眾多,早晚是要滅族的,倒不如早些投降,不僅兩族和平共存,還能享有榮華富,豈不妙哉!」

    「哼,你作你春秋大夢。將狼族子民全部拘禁起來,這叫和平共存?我們就算拼得一死,也不會讓你如願以償!」

    喀爾東和琅玡多勉力舉起劍,眼裡燃著怒火,狂烈地向富察哈敏襲來。

    富察哈敏被他們嚇得倒退了好幾步,卻未下令突厥士兵攻擊,她難得低下頭氣地道:「有話好說嘛!兩位將軍我不是不能商量的,只要你們將拓跋魁交出來給我,我保證不會傷害狼族任何一個人的性命。」

    「狼主?」兩人一陣錯愕,之前富察哈敏明明說她挾持了狼主,借此威脅族人就範。「難道狼主沒有被你們囚禁?好哇,富察哈敏,你到底還說了多少謊?恐怕狼族世代相傳的鎮旗之寶玲瓏寶劍也不在你身上吧!」

    原來不是他們,那究竟是誰帶走中了千日醉的拓跋魁?富察哈敏露出一抹迷倒眾生的笑靨,嫵媚中帶著無比陰森,教人不禁背脊發冷,「我想這些問題,你們就留著去問閻羅王正好。」她退到突厥兵後,他們倏地一擁而上,不留餘地的發動快功,她則揚著得意的笑緩步離去。

    拓跋魁與鍾瑤不再爭論,一銀一紫的身影雙雙飛掠,蜻蜒點水般的一觸,已在上百名突厥士兵驚訝的目光下,輕易拉起傷重的喀爾東和琅玡多,逃逸無蹤。其敏捷的身手讓眾人連事情怎麼發生的都不知曉,而人竟就不見了,對著空地面面相上覷,不知如何是好。

    在妙善池旁的大樹下,喀爾東定驚不已地看著方才救他們脫險的恩人,驚呼道,「狼主!紫衫姑娘!」

    「紫衫姑娘!」琅玡多亦曾聽聞美若天仙的紫衫姑娘救了喀爾東等人一命,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不過他更在意的是,她為何會跟狼主在一起?

    「傷得那麼重,別說話了。」鍾瑤蹲下身子,擺出不少瓶瓶罐罐,開始仔細為受了不少傷的喀爾東和琅玡多療傷。

    她熟悉且準備的確定讓喀爾東心頭一定,情急之下抓住鍾瑤正為他塗藥的手,「你……是鳳姑娘!」

    鍾瑤微愣,隨即笑開,「喀爾東,想不到才這麼一會兒,你突然就認出我了,好眼力。」

    「你真的是鳳姑娘!你不是被關地牢裡,居然能存活?而且容貌與先前完全不同!」喀爾東詫異地張口結舌,壓根不能置信。

    鍾瑤巧笑嫣然地道:「嘻,我自找介紹好了,我是蒼狼一族的紫狼,同時也是中原第一名花瑤台仙子。先前我是戴了面具,現在才是我的真容貌。」

    喀爾東想摸摸鍾瑤那張前後截然不同的臉,確定一下眼前所見究竟是真是假,誰料他才剛剛舉起,拓跋魁已搶先一步推開鍾瑤,喀爾東的手只好尷尬地停在空中。

    「你做什麼?」鍾瑤不明白拓跋魁沒事那麼大力推她做啥。

    「我來幫他上藥就行了,你到旁邊休息。」拓跋魁沒好氣地瞪著喀爾東伸在半空中的手,有沒有搞錯,他的女人幫他們上藥也就罷了,居然魁也會吃醋啊!她忍不住芳心竊喜,只好愛莫能助地看著拓跋魁以粗魯的動作不客氣地為喀爾東上藥,惹得不知自己招誰惹誰的喀爾東連聲哀叫。

    不過,喀爾東與琅玡多也不是傻瓜,一見這陣勢,男人俊、女人俏,心底當下瞭然,紛紛堅持自己上藥,不敢再勞煩鍾瑤與醋罈子狼主。

    當兩大都上好藥之後,拓跛魁才開口問道:「我不在狼族兩天,狼族居然就被人佔了,縱使富察哈敏從中作梗,也不該如此,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狼主……這要從那日族裡的人都中毒,狼主前去追緝風等人,結果負傷而回、昏迷不醒說起。」最瞭解來龍去脈的喀爾東道,「富察哈敏夥同宗喇彌巫陷鳳姑娘是突厥派來臥底的間諜,將她關人地牢,同時亦將向來不服她的琅玡多囚禁,再向族人發佈消息說狼主的生命在旦夕。她藉機統合狼主的勢力,再加上她自己原有的部眾,便向突厥請降,有幾長老反對,他被她囚禁起來。結果一夕之間,狼族風雲變色。我趁亂把琅玡多救出來,不料遭到追擊,幸好遇上狼主與鳳姑娘,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一口氣說守經過。

    拓跋魁成長以往的冷熱、不慍不火地問起他素來倚的大將們,「那麼額穆奇、赫蘭塔和拖群等人,他們又如何,都沒反抗嗎?」

    喀爾東與琅玡多有試契地相高一眼,沒敢答腔。

    拓跋魁冷哼一聲,「他們大概都被富察哈敏的美貌騙得團團轉!哼,難怪狼族一下子就被佔了,原來是自己人乖乖將狼族獻上。」可笑,他還理這樣的族人做啥?就由得他們自生自滅算了,反正他們也不是很樂意被他這個雜種狼主領導,倒不如讓他們就與突厥人為伍吧!

    「狼主息怒!」琅玡多趕緊拱拳懇求,知道狼主氣得不輕,他們著實太過分了。「自古英雄過美人關,他們只是一時被富察哈敏迷惑,現在他們全知道錯了,還望狼主寬恕他門,救救狼族的百姓呀!」

    「咎由自取,怨得了誰!」想他為狼族出生入死,在兩強中央縫中求生存,換取安居樂業的日子,不料今朝卻被族人背叛,教他情何以堪?

    「狼主!」喀爾東與琅玡多掙扎起身,跪在地上齊聲鹼道。

    拓跋魁抿著唇沉默不語,對他們的呼喊置若罔聞,身子一側就要離開。

    鍾瑤在他踱步移動前拉住他。「魁。」

    「別企圖為他們說話,我不想聽。」拓跋魁警告她。

    鍾瑤知道這個外表剛硬的男子心底比誰都脆弱。他才從他母親不要他的悲傷中復活,現在又要面對他信任的部屬棄他而去的事實,真是難為他了。

    「我不是要為他們說話,他們與我非親非故,死活自然與我無干。但是……」鍾瑤咬一咬嬌嫩的紅唇,繼續把話說完,「我不能不管你。你明明在生氣,心裡難受,但你卻什麼也不說,你知不知道,我在一旁看得有多難過?」

    「收起你必要的難過,我沒在生氣,也不難受。我只是累了,對這群人,我累了、倦了,我不想再理他們。」他拋下這些話,不顧鍾瑤的拉攫就要邁步而,但鍾瑤先一步攔在他前頭。

    她伸手臂阻止拓跋魁離去。

    「你做什麼?讓開!」他不由得大喝,她愈來愈大膽了!

    鍾瑤搖頭,朱唇輕啟道:「不,我不讓。」

    「瑤兒,讓開。」拓跋魁忍著怒氣低吼,她是在挑戰他的忍耐力嗎?

    鍾瑤身子微顫,但她還是勇敢地面對他,「不,我不讓,我不能讓。」她再度堅決地搖頭,「魁,你忘了爺爺交給你玲瓏寶劍時,曾經說過什麼?他說這兩把劍要如何使用全看你自己。那麼現在不戰而敗,將善良無辜的狼族人推人突厥人手中,任由殘酷的富察哈敏、宗喇彌逍遙自在,就是你做的抉擇嗎?」

    拓跋魁一愣,心中若有所悟,玲瓏寶劍其實不是寶劍,是用來止戈,而非興戈。天下太平則玲瓏四方無不逍遙;天下紛亂,則寶劍出鞘平定四方,這才是玲瓏寶劍的真意。

    「魁,狼族需要你啊,你不能棄他們於不顧。」鍾瑤在他身旁不斷勸著。

    拓跋魁望著鍾瑤及跪在地上的兩人,心中已有了決定,語氣一轉道,「喀爾東,琅玡多,你們起來吧。」

    「狼主——」兩人一愣,驚喜交加,連忙爬起。

    「說說札木頓和富察哈敏的兵力分佈,還有族裡的人被關在哪裡,等我瞭解情況,再定奪如何行事。」拓跋魁的寥寥數語,聽得兩個大男人感動不已,當場就要流下眼淚。

    「狼主,狼族對不起你。」

    拓跋魁揮揮手表示不在意,「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先解救狼族現在的危機,趕走突厥兵。」

    「是,狼主。」

    鍾瑤噙著甜甜笑意,偎近拓跋魁,用只有他倆才聽得見的聲音說,「我不是故意和你作對的,不過這回真是你不對喲!」

    拓跋魁默不作聲,嘴角卻漾開一抹旁人幾乎不能察覺的淺淺笑意,強壯的雙手摟緊她,毋需言語,心意相通。

    夜黑風高,萬籟俱靜,正是夜襲搶攻的好時機。

    一行四人身著黑色夜行衣,依著計劃分頭行事。喀爾東、琅玡多去救出被囚禁的狼族人,拓跋魁與鍾瑤則設法引開突厥兵的注意力。

    子夜時分,一簇燎原的大火在寂靜的夜裡從狼主營帳中猛烈地燒起,燃起萬丈的火舌,亮如白晝。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