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莫塵
「你說言之只是因為貪新鮮而喜歡上我？」芷昀瞪著眼睛，「那麼萬一哪一天他覺得不新鮮了怎麼辦？」
言中還沒有回答，芷昀又問：「況且，你確定他會喜歡現在的我？」芷昀想到李大勇說過言之喜歡長髮的女生，於是更加懷疑言中的建議。
「我不知道我哥會怎麼想，我就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很好。」
「是嗎？」說起來言中已稱讚過自己很多次，但她向來都不相信他的話，總覺得他的讚美不是一種玩笑便是惡作劇。
「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好嗎？」言中笑看芷昀，笑她的不夠自信。雖然她長得不是最美，但他從「傑克貓」見到她的第一眼便覺得她有太多吸引人的優點；撇開外表不說，她純真甜美的笑容、不做作而多變化的表情，即便足偶爾發呆的傻樣於也讓人覺得很想保護她，而這些不是時下男生最希望自己女朋友擁有的條件嗎？
「……」芷昀認真皺著眉頭想自己好在哪裡，只是想了半天還是不能確定自己算不算得上好。或許是不夠好吧，否則言之一看到她就應該有反應了，而不是目前這個局面。
「你真的這麼喜歡我哥？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喜歡他哪一點？」
芷昀遲疑了一下。這麼多年來她只告訴過小佩她喜歡上自己表哥的事，而現在她面對的是一個男生，而且是言之的親弟弟，如果她真講出來，言中會怎麼看她？
也許他會覺得自己是個神經病或花癡。
可是，為什麼她突然在意起言中對她的看法？
尤其是當言中認真的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時，她便有點緊張。
「怎麼了？你不會連喜歡一個人的理由地想不起來吧？」看她專心想著言之的表情，言中心裡不無小小的醋意。
「才不是。」芷昀輕聲抗議。慎重想了一下才說：「小時候，言之在我心目中是個完美的男生。」
「小時候？」言中皺眉。
芷昀瞪他一眼，叫他別打斷自己。「我覺得他是我見過的男生中最好看、最溫柔的一個，而且他對我很好，總是順著我的意思、討我的歡心，不像有些男生老是欺負我。」
「你說的不是我吧？」言中輕輕笑著，「不過，以你小時候那種凶巴巴的樣於，實在很難想像有人敢欺負你。」
「你什麼意思！？」芷昀又瞪他。這個人真是善良不過三分鐘呢。
言中這回只是笑，沒有說出理由，反正她自己一定知道。
不過，最讓他開心的是芷昀喜歡言之的理由。如果她喜歡言之的原因真的只是因為小時候覺得他是最好的，那麼，隨著年齡的增長和人的改變，或許自己還是有點機會的，不，應該是有很大的機會。
為了讓她想清楚現在和以前看人事物的觀點有沒有改變，言中試探的間：「你剛才說你喜歡我哥是因為小時候的印象，那現在再看到他呢？有什麼想法或改變嗎？」他當然不是說哥哥變不好，但芷昀應該感覺得到自己的「改良」吧？
「現在？言之在我心中還是一樣。」芷昀沒有百分之百的說實話，一部份原因是她總不能在弟弟面前說哥哥的壞話；另一個原因是想表示自己的始終如一。
「你是說他在你心中依舊是九年、十年前的模樣？」
芷昀不敢馬上回答。言中真的非常聰明，居然能在雞蛋裡挑骨頭，從她話裡挑出真正的問題。這麼一來，她更不能承認他的話了，因為如果他知道自己一直暗戀著一個存在九年前的記憶，他豈不更有話柄可以取笑自己？於是她厚著臉皮說：「我當然也喜歡現在的他。」
「有比以前喜歡嗎？」
「這……」芷昀開始討厭起他的追根究柢。
見她猶豫著，言中笑著伸出手阻止她，「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芷昀一呆，自己都還沒說呢，他明白什麼？
言中揚揚眉毛，「你對我哥的感情。」
他真的懂？芷昀懷疑的看著他。轉而一想，自己何不順水推舟，叫他幫個小忙？「既然如此，那，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幫忙？」
第八章
那個傻女生竟要他去代她向哥哥表達心意！在回家的路上，言中不斷想著芷昀請他幫忙的事。
「你只要稍微向他暗示一下就好了，拜託你。」芷昀雙手合握的求著言中。
「這個嘛……」言中遲疑著。這件事真有點難辦，一個他喜歡的女生卻叫他去幫忙傳情，豈不好笑？
芷昀完全不懂言中的心思，見他猶豫著不肯答應，於是又一臉可憐表情的苦苦求著：「就當幫我完成幾年來的心願嘛，好不好？拜託你。」
對呀！不管言之會是什麼反應，至少解決了自己心頭上擱了幾年的心事，日後或許可以輕鬆一些。
聽見她軟軟的乞求，言中真是難以硬下心拒絕她，掙扎了一會兒才說：「可是，我不保證言之會有任何的反應。」
芷昀終於等到他的回應，於是高興的拚命點頭。「嗯，我知道、我知道！」
看她高興的樣子，言中只能在心中苦笑。
「聽說你今天和小昀出去？」一進家門，言之便笑著問言中。
「一定是媽和你說的。」言中沒有忽略言之臉上有著異於平常的興奮表情。他向來是除了學校課業之外對其他事都沒多大興趣的，今天是怎麼了？「你今天是怎麼了？和女朋友過了愉快的一天？」
「說什麼！」言之靦靦的笑著，「我們今天和一群同學討論畢業論文的事。」
言中把身體摔在沙發椅上舒服的躺著。「時間過得真快，你就快要畢業了。」
「是啊。」咦？話題怎麼繞到這裡來了？言之趕緊又問：「你今天和小昀去了哪裡？」
看了哥哥一眼，言中腦裡想著該怎麼開口。「哥，你覺不覺得小昀變了很多？」
不管怎樣，這次他總算沒有避開話題，於是言之也配合著他。「她的確是變了很多，要不是再見到她，我真的無法想像一個人可以有這麼大的改變。」
言中連忙翻身坐起。「哥，老實說你小時候是不是很喜歡她？」
「小時候？」言之笑著，「我都忘了，只記得她是個很活潑的女生。」
「那現在呢？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你有沒有什麼感覺？」
「感覺？」言中的表現有些怪異，像是很著急、很在意自己的答案。
「你會不會喜歡上現在的她？」言中乾脆明講，他再也不想玩猜謎語了。
喔！言之點點頭，他懂了。
「你喜歡小昀？」
聽見言之的問題，言中的心臟猛地一跳，他難得說話囁嚅：「你別胡說，我哪有喜歡她！」
「你喜歡她有什麼關係？」言之很自然的笑著說：「反正她又不是我們的親表妹。」
言中一愣！「你說什麼？你也知道她不是舅舅親生的女兒？」
「你別以為媽會偏心的只對你說。」言之得意的笑。
「媽什麼時候告訴你的？」
「就在小均來我們家之後。她說小昀這麼漂亮這麼乖巧，肥水不落外人田，看我們兩兄弟誰有本事把她追回來。」
他的話讓言中想起母親說這句話時賊賊的表情，他不禁搖頭苦笑。「小昀真是不幸有這麼一個姑姑。」
「什麼不幸！能有一個像你這麼棒的男朋友是她的幸運。」
「你是什麼意思？」言中半懂半不懂，好像母親和哥哥正進行著一樁大陰謀，而且和自己有關。
「你一定懂的。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所以把小昀追回來的重責大任就交給你了。」
「嘿！你們在搞什麼？」言中皺著眉頭，「這算什麼？強迫中獎？」
雖然他的確對芷昀有著不錯的印象，也慢慢喜歡上她了，但是想到母親和哥哥在背後算計他，還是讓他有些不快，更何況他已經證實芷昀一直是喜歡言之的。
「你別說你對小昀沒有好感，我看你和她滿聊得來的。」
「是，我是和她有得扯，」言中有點無奈的說：「可是她喜歡的人是你，你才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她暗戀你十幾年了。」
「什麼？」言之睜大了眼睛。
「感動吧？」言中苦笑。
「可是，我和她那麼久沒見了……」
「她卻一直記得你，你說你是不是該給人家一點表示？」
這次換言之苦笑。「我該有什麼表示？」
言中先是聳聳肩，過了一會兒又問：「你可能就此丟下現在的女朋友而選她嗎？」
「不可能吧。」言之想也不想便回答。
「為什麼？她不比你現在的女朋友好嗎？」
「不是這個意思。玉慧雖然有她的缺點，但我自認是個專情的人，不會見一個喜歡一個的。小昀的確很好，可是不一定要配給我。」
「那也不一定要配給我啊。」言中言不由衷，其實他心裡是有點竊喜的。首先，母親公開表示歡迎芷昀成為自家人，再來是言之不會改變心意接受芷昀的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