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莫塵
問題是，芷昀就會因此而死心嗎？
就算她對哥哥死心，又會接受自己的追求嗎？一向對自己有信心的言中在面對這種問題時也動搖了，因為通常都是女生主動來追求他的。
「你放心，你的條件這麼好，甚至比我好上幾十倍，小昀一定會喜歡你的。」
言之笑著鼓勵他。
「哥，你就別自貶身價了。更何況你在她心中是完美無缺的，我怎麼和你比？」
言之想了想後認真的說：「或許我應該正式介紹玉慧給她認識。」
「這樣會不會對她打擊太大？」
「還說你不喜歡她，你看你多關心她。」言之笑著調侃一臉緊張擔心的弟弟。
言中則裝出若無其事的表情反駁：「我說過不喜歡她嗎？」
「既然喜歡就要趕緊行動啊！你知道嗎？李大勇也很喜歡小昀，這幾天他拚命向我打聽小昀的事，還說要約小均去吃飯看電影的。」為了刺激言中，言之難免加油添醋，不過他說的也是事實。
看見進門的李大勇，芷昀連忙低下頭假裝自己正忙著。
「仰慕者上門嘍！」小佩在一旁看好戲般的取笑。
「你別說了，還不去招呼客人！」
「不用招呼了，我看他是想坐在吧檯前。」
抬眼一看，他果然是朝自己這邊走來，芷昀著急的求著小佩：「別讓他坐這裡好不好？」
只聽見小佩幸災樂禍的低聲笑著：「喔哦！來不及了。他已經走過來了。」
「你快點把他帶走嘛……」
可是，李大勇已經在她面前坐下來了。「嗨，兩位美女好。」
「嗨！帥哥好。」小佩真是一視同仁、不分好壞。「今天怎麼有空來？」
「我是特地來看你們的。」
「是特地來看我們，還是特地來看芷昀？」小佩斜眼看芷昀。芷昀伸手在吧檯下偷偷捏她一把，她快速的閃開了。
「我是來看你們兩個的。」幸好李大勇會做人。也可能是小佩剛才那句帥哥讓他不得不把小佩一起算進去吧。
「可是，」小佩前前後後看了他一遍，「你帶兩串香蕉來看我們啊？這樣不太有誠意喔。」小佩清楚知道它的意圖，所以趁機敲詐。
經她一提，李大勇先是尷尬的笑了兩聲，才推說自己不知道兩人喜歡什麼，還說下次一定會記得帶些糖果來。
「糖果？」小佩睜大眼睛，像是聽到他要帶毒藥來一般。「你不知道糖果是最沒有營養又最容易讓女生發胖的東西？你這樣很難討女孩子的歡心喔！」
「小佩」」」看她越說越離譜，芷昀忍不住又瞪了她一眼。
但是李大勇卻很認真的問：「你們不喜歡吃糖果啊？那你們……」話還沒說完，門口又有客人進來了，芷昀和小佩同時望向門口並喊了聲「歡迎光臨」，緊跟著，兩人先是愣了一秒，然後很有默契的看了一眼。
是言之！
真是稀客！
芷昀心裡先是一陣歡喜，接著便看見了言之背後的人」」
一個長頭髮女生。
「咦？李大勇，你怎麼也在這裡？你不是說要去圖書館找資料嗎？」看見坐在吧檯的李大勇，言之難掩臉上的訝異和好奇。
聽見他的話，李大勇推了推眼鏡掩飾自己被活逮的尷尬。「我肚子餓，所以先來吃個東西。」
「你要來也不告訴我，那我們就可以一起過來了。」言之邊說著，邊招呼身邊的女孩坐在吧檯前的高腳凳上，然後對著表情有些僵硬的芷昀介紹：「小昀，這是我女朋友方玉慧。」說完又同玉慧介紹：「玉慧，這就是我和你提過的小表妹，她叫何芷昀，現在讀xx商專夜間部一年級。」
「你好，」玉慧笑著和芷昀點頭，「我們算見過一次面吧，只是上次不知道你就是言之的表妹。世界真是人小了，言之居然會在這裡遇見多年不見的表妹，好神奇喔！」自從知道「傑克貓」裡那個可愛又討人喜歡的女生是言之的表妹後，她就放心多了。既然是表妹，那就沒什麼醋好吃了。
但是，芷昀可難過了。看見言之時還以為她託言中辦的事有著落了，沒想到言之卻帶著女朋友來，而他女朋友臉上那大方又得意的笑容，好像是在向她炫耀一般。
其實這的確是言中轉達芷昀心意的結果。為了讓芷昀從小時候的夢裡清醒過來，言之特地帶了女友來讓她對自己死心的。
看著三人之間的奇妙表情，小佩不禁又要為好友抱屈。趁著言之、玉慧和李大勇在講話，她附在芷昀耳邊小聲的嘀咕：「這葉言之夠討人厭了吧？居然帶著女朋友來耀武揚威，唬人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啊？」一臉的不屑。
「別這樣，你的表情夠明顯了，待會兒讓人家看出來。」雖然有點難過，芷昀倒是很快的調整好心情。
言之有女朋友的事早就知道了嘛，而且自己不是直嚷著想見他女朋友長什麼樣？現在如願啦！方玉慧和自己的確不太一樣，可能是一頭直順的長髮，讓她看來特別溫柔，也很有女人味。
芷昀覺得自己的裝扮太過小孩子氣，老是牛仔褲和T恤、頂著一頭毛毛躁躁的亂髮……嗯，她是不是該換個造型了？
一下午，因為方玉慧的存在，芷昀心裡並沒有自己以為見到言之時該有的雀躍，不管李大勇說了幾十個笑話、無論言之怎麼親切的和自己話家常，芷昀都顯得有些喪氣、有些心不在焉。等到她要下班趕去學校上課前，三人才連袂離去。
「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晚上回家後打電話給我，我再幫你疏導疏導。」小佩同情的拍拍她肩膀。
芷昀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疏導什麼？我看你有空時幫我把吧檯水槽水管通一通才是真的。」
「通水管是小事一樁，但我比較擔心你。」小佩煞有其事的盯著一臉無精打采的芷昀看。
「擔心我？」
「是啊！你該不會想不開吧？」
「我為什麼要想不開？」芷昀好氣又好笑的雙手插腰，「事情還沒到那麼絕望的地步好不好！」
「什麼？！」小佩大叫，「你還不死心啊？」
「死什麼心？天下又不止一個男生，我不必因為言之有女朋友了就對其他男生死心吧？」芷昀終於笑了，雖然還是有點勉強，但總好過剛才死氣沉沉的模樣。
「喔」」臭芷昀，你故意耍我！裝得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博取同情。」
「誰裝得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是你自己自作聰明又胡思亂想，怪我咧。」芷昀強打起精神，她可不想去到學校又被同學「關心」半天。這種傷口自己回家塗塗藥就好了。
即便如此，芷昀去到學校後還是不斷詢問同學自己是不是顯得太孩子氣了。
「要怎樣才會看起來有女人味一些？」
「很容易啊，先把頭髮燙起來、把眉毛修細一點、化個妝、穿上裙子，保證馬上讓你老五歲。」同學們這樣告訴她。
「我要成熟不是要老。」
「笨！」同學們一起罵她，「成熟就是老的代名詞嘛！」緊接著便有人敏感的問道：「為什麼突然要改變造型而且要變成熟？是不是交了個叔叔男朋友？」
這句話先是惹來一陣哄笑，然後每個人便軟硬兼施的逼問著芷昀。下午才遭受打擊的芷昀實在沒心情和她們開玩笑，所幸晚上的時間過得快，一放學她便像逃難似的溜了。
為了徵求更多的意見，尤其是男生的意見，芷昀在店裡面遇見比較熟的男客人都會問問他們的看法。就在她很認真聽著一個也是T大的男學生的建議時，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來。
言中？
這兩天是怎麼回事？怎麼大家都出現了？
對了，一會兒她應該問問他關於自己請他幫忙的事如何了，說不定他根本還沒向言之說，所以言之才會對自己一點特別的表示都沒有。
一進門便看見芷昀和一個男生說話，看她笑得開心和略微泛紅的臉頰，言中不由自主的多看了那個男生一眼。
「哈囉！帥哥，怎麼這麼久沒來？」因為是芷昀的表哥，所以小佩熱絡又大方的和他打著招呼。而且要說帥哥，言中可真是名副其實。
言中隨著小佩來到距吧檯有點遠的桌子坐下後，便笑著和小佩聊了起來。但他的眼光不時瞄向一個地方。
結束了意見徵詢之後，芷昀轉身走回吧檯，這才發現小佩把言中帶到一個角落裡，不禁在心裡發著牢騷：「這小佩在幹嘛？自己討厭的人她偏讓他坐在吧檯上，現在言中來，她卻把他發配邊疆……這樣於自己多不方便和言中說話……」
更離譜的是，小佩就這麼件在那裡再也不動了。
看著兩人嘻嘻哈哈的不知說些什麼，芷昀心裡有點急，卻又不想這樣走過去，讓言中以為他很受歡迎。等了半天之後小佩終於回來了，隨手遞了一個袋子給芷昀。
「是什麼東西？」芷昀疑惑的看著那個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