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夏潔
「噢!我現在才知道你是只『種馬』,來者不拒啊!」她更加鄙視他了。
「說到底,你只是吃醋,我保證我會彌補你的。」
「哈!」她只能回以大笑,「黑先生,你可能沒有搞清楚一件事情,拜倒在你的西裝褲底下的不是我,充其量你只是我的裙下臣,在我上你下的情況裡,你還沒有辦法對我忠實,我怎麼可能會接受?請你不要把我和你身邊那堆愛慕你的鶯鶯燕燕相提並論,我花競艷不會為了你吃醋,懂嗎?」
「親愛的——」
「閉上你的嘴巴,這裡沒有你的親愛的。」她打斷他的話,「如果你今天來是要邀請我參加你和綿綿的婚禮,那我樂意參加,而且我會獻上我誠心的祝福,祝你和綿綿白頭到老。」
「你在生氣我要和阮綿綿結婚。」他下著定論,「我就知道你還愛著我!我可以改變主意,我們還是可以結婚,其實從頭到尾我想要娶的女人只有你一個,到現在這個想法還是沒有改變。」
「誰愛著你?!整個鎮上沸沸揚揚的傳著我移情別戀、給你戴了綠帽,你是都沒聽見是不是?!」
「我相信我們之間十多年來堅定的愛情,你只是因為生氣我,所以故意找個娘娘腔的男人來氣……」
「這十多年來的愛情是個屁!我們彼此根本沒有相愛過,你若愛我你就不會因為那該死的性愛背叛我,我若愛你,那在我知道你對我不忠的時候我會傷心欲絕,不會只有氣憤和想砍了你的衝動。」
「男人的性和愛是可以分離做區分的,我真的愛你……」
「停,我不想跟你爭論你到底愛不愛我,重點是我不愛你!」
「那你愛誰?」
「我愛衛爾旋!」
「你愛那個娘娘腔?!」
「是,我就是愛那個娘娘腔!」
「咳咳,說實在話,聽到你這樣赤裸裸的和前男友表白對我的愛意,真的讓我很感動,但是可不可以去掉『娘娘腔』這三個字?我只是白了點,基本上我也是很Man的。」在兩個人你打斷我、我打斷你的爭論下,突然一個沙啞的嗓音插入了他們之間,衛爾旋勾著微笑,神情自若。
「是你?!」
「爾旋?!三天沒見,一見到他,花競艷的心就狂跳起來,但隨即滯留在她腦袋的畫面又浮現,她的臉漲紅起來。
「嗨。」衛爾旋和她打著招呼,眼裡閃著精光。
他其實是惱怒的,自從那天她打開廁所的門、急急穿上衣服,然後衝出他家之後,她整整躲避了他三天,現在還讓他撞見她和前男友「哥哥狄」,他簡直想拆了黑力剛的骨頭,然後把她拉進懷裡宣示他的佔有權。
「你來這裡做什麼?」她吶吶的開口。
「對啊,你來做什麼?」黑力剛跟著附和,他雖然對他印象不錯,但奪他女人之仇不共戴天,休想他給他好臉色。
「黑先生,我可能無法參加你和綿綿的婚禮,在這裡先和你說聲恭喜。」衛爾旋不回答她,反而向黑力剛道賀著。
「你說錯了,是我和競艷的婚禮。」他硬是摟上花競艷的肩,使著力要將她拉進懷中,表現親密。
「黑力剛,你信不信我可以一劍把你劈得頭破血流?!」她用力掙脫他,然後有些忸怩的靠近衛爾旋,「爾旋,你別誤會,我和他……」
「噓!」衛爾旋制止她說話,「你和黑先生的事情我相信你會處理妥當,我來這裡只是想告訴你……」他將她猛然拉進懷裡,然後溫柔、深情的將她吻了一遍,在離開她前他舔了舔她的唇瓣,然後用力的吸吮著她充滿彈性的雙唇,硬是將她吻得氣喘吁吁、嘴唇紅腫才放開她。
「我很想你。」他深情款款的看著她,吐露著連日來的心情。
「爾旋……」
「黑先生,你和競艷慢聊,不打擾了。」衛爾旋突然出現,又匆匆的離去,不過離去前他的心情大轉,快活得只想吹口哨。
被留下來腳軟的花競艷和氣極的黑力剛兩人面面相覷,久久沒有人開口。
好一會兒之後
「你為什麼……」
「我和你沒什麼好講的,我只想懇請你善待綿綿,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如果讓我知道你對她不好,我會劈了你!希望你還記得我說到做到的個性。」丟下話,她轉身走進屋子,不再搭理他。
第九章
凌晨二點,月色朦朧,浮雲在黑暗中像條灰色的綵帶飛舞波動著。
衛爾旋打開門,半個小時前他一直隱約感覺門外有聲響,但礙於手邊的工作還在進行,所以他並沒有追根究底,現在工作已經完成,於是他走出來找尋聲音的來源。
他在門庭下看到花競艷縮臥在他新置的柚木長椅所做的鞦韆上,連接椅子和天花板的麻繩前後微蕩,她像個躺在搖籃內的嬰兒般安詳的熟睡著。
望著她的睡顏,他的心像池春水,柔軟而平靜。
「軋軋——軋軋——」在安靜的午夜,門柱上不停回轉著的金屬製品發出低低的聲響,吸引了他抬頭觀看。
漆金的長箭以著順時鐘的方向三百六十度的繞著中間的金色玫瑰花轉著圈圈,它的設計原理和風車一樣,是靠著風力讓金箭轉動,因為是藉助風力,所以它的動性自然就不規則,時快、時慢、時而不動,不管如何金箭總是以花朵為中心,圍著它打轉,指著它休憩。
每次他定下心來看著它時,思緒總是會被拉回到遙遠的時空,那大學時代唯一一次和她對話的時刻……
「綿綿說你是園藝社的社長,你叫什麼名字?」
「衛爾旋。」
「哈!好可愛的名字。」她露出甜美的微笑,「爾旋——照字面可以解釋成『你轉』。你知道嗎?在國外有一種舞蹈,女孩子站在中間,男孩子圍繞著她打轉跳舞以示愛意,若女孩子接受了男孩子的告白,那她就會站起來和男孩子牽手一起跳舞。
「我的名字叫做花競艷,意思就是和花比賽誰美麗——當然是我比較美麗嘍!所以可以用『貌美如花』來形容我。如果我們的名字合在一起,那就像是這種舞蹈的前半段,你繞著我打轉,很有意思吧!」
就因為這段對話,讓他想到了這個飾品,進而設計並且做為他作品的標誌,他就是那支長箭,而她則是中間的花朵,十幾年來依著她不停的轉著圈圈,就像她說的那種舞蹈,他跳著圈圈向她示愛……
現在女孩站起來了,他不用再孤獨的一個人繞著她跳舞,或許換個標誌比較符合他們的情況,他微笑著暗忖。
衛爾旋拉回思緒,探身將她小心的抱起,然後轉身走進屋內,踩上樓梯向房間移動。
「唔……」花競艷發出囈語,微睜開眼眸。
「在外面睡會著涼,我抱你到房間睡。」他溫柔的道。
「爾旋,我來找你了。」她說著,「我鼓足勇氣開了大門,但是到了門口又洩了氣,哎!我覺得好糗,一直不好意思見你……」
「我知道,我能體諒。」
「我的腦子裡一直浮現我把你踢下床的畫面,一想到就覺得好丟臉、好丟臉,你呢?你會不會也一直想到我把你踢下床的畫面?你會不會一直記起我在緊要關頭竟然想要、想要、想要……啊!好丟臉啦!」她埋進他的胸膛不敢見他。
「我告訴你這幾天一亙停留在我腦海裡的畫面是什麼好嗎?」
「被我踢下床?」
「不是。」
「那是什麼?」她抬起頭。
「我一直想到你光裸著身子躺在我懷裡的畫面。」
臉迅速漲紅,她躲進他的懷裡,指控著,「你好色。」
「食色性也。我不否認。」
她的臉頰碰觸著他衣領粗糙的麻質,他身上特有的那股泥土混雜著青草的味道淡淡的傳進她的鼻中。
「你想再看一次嗎?」她忐忑的開口,要消去她腦中滯留的畫面只有倒帶重來才行。
他的答案是直接將她放置在床上,然後跟著躺下。
他和她兩個人側著身面對面相望著。
他柔軟的劉海因為低頭看她而遮蓋住眼眸,她伸出手替他將卷卷的劉海爬梳到頭頂,「你的頭髮長長了。」
「嗯。」
「我從來沒有看過男人的頭髮可以自然捲得這麼漂亮。」花競艷撫摸著他柔軟而蓬鬆的頭髮,黑亮的髮色帶著明顯的卷度。
「因為它是燙的。」
「啊?!是燙的?不是天生的?」
「嗯。」
「你怎麼會想到要燙頭髮啊?」
「因為——」衛爾旋突然噤口,黑眸裡盛著難得的害羞。
「為了女人?」他的眼神她並不陌生,男人面對心儀的女人總是會露出這樣的神情,是什麼女人讓他難為情?想到這兒她肚子裡忍不住翻滾起無名的醋水。「不說拉倒!」
「我說。」
「我不聽!」她摀住耳,不想從他嘴裡聽到他談論除了她以外的女人。
他拉下她的手,「你記不記得你國中時對熱烈追求你的黑力剛說了一個要當你男朋友的首要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