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劉小凝
「你笑什麼?」
「我在笑你,終究是輸給聶徹了。」她知道這是唯一可以打擊他的方法,讓他不要這麼囂張。
「我沒有輸。」
「是嗎?你就快要娶幫他溫過床的女人當老婆了。」只有這樣說,他才有可能不娶她。
「不要以為這樣子說就能改變什麼,你是我的。」他的憤怒顯然已被挑起,欺身下去打算吻住她的嘴唇。
藍可情卻一反往常,沒有反抗,任他繼續進行下去,還故作熟練地挑逗他。
「怎麼樣,聶徹教得不錯吧?」她很高興地感覺到他停下動作。「你是不是該替我付些學費給他,以表達謝意?」
「你不要臉!」
「跟你學的。」她又輕佻地笑了幾聲。「怎麼,你不請你那些記者朋友進來照幾張我們恩愛的鏡頭嗎?」
「放心,只要你不說,把我侍奉好好的,我或許會考慮不跟別人透露……你的妻子是被人用過的破鞋。」聽他沒有答話,她愈是火上加油。
「反正既然你都不介意了,我也樂得當上白夫人,享盡榮華富貴。」呵!不介意才怪,藍可情在心裡冷笑。
「砰」的一聲,門狠狠地被甩上。
她知道白尚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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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多久白尚禮就另結新勸,雙方解除了婚約。而且,因為白紙企業白尚禮的父親白立彬不願別人說閒話,還給了藍可情一筆為數不小的撫慰金。
藍可情將這筆款項當做小蓮的教育基金與生活費,其餘的全數捐給了孤兒院。
藍氏企業在七年前被白尚禮併吞,藍父心臟病發送入醫院。在宣佈半身癱瘓之後,回加拿大由第二任妻子照顧著。藍氏,算是完全地在商場上消失了。
聶徹在兩年前出獄後,便失去了消息。聽說是被嚴浩接走了,但誰也不知道事實的弄虛作假相。就像是風箏斷了線,再也沒了聯繫。
不過有個人例外——小蓮會不時地接到聶徹由各地發出的信。他們之間的關懷,從沒有斷過。
「杜媽媽……」
「嗯?」杜母在電話的另一頭回過神來。
「你可不可以來醫院一趟?信愛醫院。」
終於,在杜媽媽的協助下,藍可情到了她想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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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如夢挺著大肚子倚偎在老公孟允天的懷裡。
「允天,報告上說是雙胞胎喔!」對老公這些時候的體貼照顧,她由衷感激。
「辛苦你了。」孟允天輕吻了愛妻。「謝謝你。」
「你說孩子要叫什麼名字好呢?」
「報告上有沒有說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女孩,兩上小公主,唉……」說到後來蔣如夢居然輕歎一聲。
「怎麼了?」
「只可惜她們太慢出生了,不然……」
「不然聶徹和嚴浩就可以是你的女婿了。」畢竟是恩愛的夫妻,心靈契合得沒話說。
「天……」
「怎麼了?」
「我真的好希望阿徹和小情可以把以前的是非恩怨解開。」
孟允天把妻子擁得更緊。他的小女人就是太多愁善感了,總是為別人擔心……
是的,八年前就是阿豹開著接送如夢的轎車撞到藍可情的。
頗令人意外的是,藍可情醒過來以後,面對肇事者,居然一點責怪也沒有;還和顏悅色,平靜得像根本沒有這回事的樣子。
蔣如夢與藍可情相處了八年之後,一直到前幾個月,才從杜媽與可情的談話中隱隱約約地得知了她坎坷的過去。
但是她並沒有告訴可情,就是聶徹現在頂頭上司的夫人,也沒有對可情透露有關聶徹的任何事情。
在沒有聶徹的允許下,她並沒有權利把好了的事告訴可情;即使那是個愛他愛得徹底的女人。
那年聶徹從獄中出來,便由嚴浩帶入「孟幫」門下。
這些年來,無數嚴苛無理的要求與訓練,聶徹沒有說過一個「不」字。
在組織裡,他冷靜得可怕,大概沒有人可以從他那張從來不笑的臉上看到第二號表情。交給他的任務沒有一次失手,且從不邀功,也從不要求任何屬於他的戰利品。
大概陽他的行事判斷能力與冷傲孑然的個性讓孟允天欣賞有加,進而重用。
這樣的一個男人合該與深愛的女人在一起,不是嗎?上天該給這對相愛的戀人一個圓滿的結局。
更何況,小情的眼睛看不見,雖然是她自己橫衝直撞所造成的,但蔣如夢也脫不了責任,她該幫她的——替她找回她深愛的男人。
只祈求諸神能眷顧他倆,讓這次計劃如期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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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徹開著車在回家的路上。
不,他不認為那是一個家,那兒只是一個他休息的地方。
他接下了孟允天旗下的建設公司,正式走馬上任。在獄中,他沒有浪費過一點時間,出獄後,他更是以最短的時間完成所有的訓練。
是他該還擊的時候了!
他不放有白尚禮,還有……
她!
他沒有殺她,只是想折磨她,當年的賬怎麼可能用一顆子彈就可以解決。
孟老大的好意,使得組織裡對他失手一事沒人敢再提,對於這件事,他心領了。所以對於拉下建設公司的事沒有異議,況且他也需要用它來打跨白尚禮。
在要把車開進庫前,聶徹突然緊急煞車,加速磨擦的聲音,刺耳震天。
媽的!她在搞什麼鬼!難道她以為這樣做就能改變什麼嗎?不可能的!
一個緊急的回轉,他朝剛剛來時的方向飆去。
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他……怎麼還不回來?腳站得好麻,她緩緩的沿著鐵門跪坐了下來。
藍可情把TOTORO抱得更緊,似乎這樣就可以再溫暖一些。只要再一下子,再撐一下子,他就會回來了。
願意再賭一次,不管用什麼方式,反正,她也沒什麼好輸的了。
會的!會的!她會成功的,她強迫自己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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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昏暗的燈光下,嚴浩仍然一眼就看到了聶徹的身影。
「來一杯威士忌。」他重重地拍了下早已不知灌了多少酒的聶徹。
聶徹沒搭理他,又向酒保要了一杯酒。
「有勇氣把小妞帶走,卻沒勇氣面對?」根據他得來的情報,藍可情第二天就回到醫院了;只不過,現在她人在聶徹家門口。
「日本那邊的狀況處理得怎麼樣?」聶徹岔開話題;對於她,他不願多談。
「和解當中,畢竟錯的是我們。」晃了晃玻璃杯,發出冰塊撞擊的聲音。
日本飛鷹組與孟幫維持著相當良好的關係,但因為年初的行動,孟幫有人洩密,千萬對方的龍頭老大入獄。當然,洩密的雜碎早已見閻羅王去了,於情於理,孟幫都欠他們一個公道。
「現在飛鷹內做主的是誰?」
「表面上還是入獄的黑岸羽籠。但川崎造二很可能進行奪權。」他看了眼根本就不關心這檔事的聶徹,眼光又轉向杯中金黃色的液體,自言自語般投下顆炸彈。「小妞快撐不住了。」
「別多事。」是她自己要來的,就算有事,也是她自找的。
嚴浩無所謂地笑笑,好一個情字最難。是誰說過的?流血的傷口,總有復合的希望;而在心中永不肯痊癒的,是那不流血的傷口。
好久沒去看看迎秋了,他……想陪她,今夜。
嚴浩一口飲盡所剩的液體。「她的命只有一條。」語畢,即起身離去,留下聶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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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照燈的光束下,聶徹遠遠地看見了那團瑟縮在門邊的身影,她……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一陣車門的開關聲把藍可情驚醒了。
「阿徹?」她一雙毫無焦距的雙眼,茫茫然地注視著前方。
「阿徹,她是誰呀?」一陣嬌滴滴的女聲從前方傳來,頗為盛氣凌人之感。「這麼大了還抱著玩具,丟不丟人呀?」
「先進去。」是聶徹的聲音。
「阿徹……」他帶了另一個女人回來?那她……她沒想過這樣的情況。
瞥了眼那個還站在自己身旁的女人,他的聲音更冷了。
「進去,聽見沒?」
「那我先進去沐浴了,別讓我等太久喔!」做這行的不可以太不識相,這點道理她史燕妮還懂,不然也不會是當家公主了。這次聶徹肯破例帶她出場,不知羨煞了多少姐妹們。
「怎麼,還不走?」他直勾勾地看著似乎不知所措的藍可情。「難不成你想玩三人行?」他極盡殘忍地說。
「阿徹……」
「我是無所謂,就不知道燕妮肯不肯嘍,畢竟有些人不願意和瞎子……」
「阿徹!」她難過地打斷了他的話,雙手摀住耳朵,不可置信地猛搖著頭。
不是這樣子的……不是這樣子的!
「走不走隨你!」聶徹用力地甩上門,隔離了兩個人。
同一時間,屋外夜風蕭索,佳人愁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