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劉小凝
屋內,卻是春色滿溢。
「十分鐘內離開。」雲雨過後,聶徹往床下丟一疊千元鈔票。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要錢的。」
「不要讓我再重複一次。」
「砰」的一聲,他頭也沒回的走進浴室。
他任冷水陣陣地沖刷著自己,洗去汗水,洗去慾望,卻怎麼也洗不去那刻骨銘心的記憶。
原本以為早已淡逝的情感,卻又如決堤的海水般兇猛地湧進,他該怎麼做?
放她走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他不是聖人,他沒有辦法面對她而不去傷害她。他無法說服自己在看著她的時候,不去想那些過往的點點滴滴。
走出浴室時,床上已空蕩蕩。史燕妮果然識相。
深夜兩點,寒意飄了進來;除些之外,室內靜得可以。
「哈啾!」小小的噴嚏聲在此時卻格外響亮。
「該死!」聶徹匆匆地抓了條薄被,打開了門。
「謝謝……哈啾!」被子罩在她的峰上,她知道剛剛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已經走了。
「你進去吧,這裡好冷。」身上一滴一滴涼涼的,大概是露水吧?她可不希望他著涼了。
沒有動靜?「她……已經走了。」他大概是出來找剛才那個聲音嬌媚的女人吧,拿被子給她只是順道。
還是沒有反應,他是在氣她為什麼還沒離開嗎?
「我看不見,沒辦法叫車。」剛剛那個女人離去的時候,她就是開不了口請她幫自己叫車。在她向自己炫耀聶徹和她的魚水之歡後,她還想保留僅剩的那麼一點點可憐的自尊。
「哈啾……啊——」頓時之間,她的身子連同懷中的TOTORO被他抱了起來。「好痛!」早已凍僵的四肢麻得刺痛。
「還有大袋子。」裡面還有一隻TOTORO,那可是她的寶貝,千萬丟不得。
就這樣,她和她的行李們通通進了屋內。
「我好餓……」她可憐兮兮地說著。
「洗個熱水澡,我去弄吃的。」聲音沒什麼感情,他幫她放滿浴缸的水,而後往廚房走去。
不一會兒,他看見她仍呆坐在床上。
「我……看不見。」在家裡,她可以憑著記憶自己盥洗,但在這裡可不行了。
「白尚禮都是怎……」還沒等他說完,她就急急下了床,往水聲的方向走去。
她不要聽他說出傷人的話!她一個勁地走著,絲毫沒注意隔間的門檻—
「啊!」就在要撲倒之際,及時地被抱住腰。
抱著拚命掙扎的身軀,聶徹意識到自己的殘忍,他僵直地站著,任由她盡情發洩。
「夠了沒?」他朝著早已淚濕的臉龐低語,聲音輕得像羽毛。
他溫柔地幫她褪去衣裳,卻惹來她一陣臉紅。
「你……你抱我到浴缸前就可以了,我可以……」她的聲音好輕。
他執意照著自己的意思去做,如果不是那次……那為她梳洗就是他的義務,也是權利。
「阿徹……」她任他行使像丈夫般的行為——雙手在她身上揉搓。她靜靜地感受這份除了他以外,再沒有人可以帶給他的親暱感。
一切是那麼地自然。
擦乾了身體,他在她的大袋子裡翻出了一隻髒髒的TOTORO和她所帶來的衣物,幫她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吃吧!」他端給她一碗熱騰騰的面,交給她筷子和湯匙。而後,他獨自向陽台走去。煩躁地點起了煙。
那支TOTORO提醒了他當年的往事,干戈著他的心。看著她羸弱的樣子,他硬是壓下了那股憤怒,現在忍住了,但以後呢?免不了一次又一次互相傷害了。
按熄了煙,他走向她。「天亮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她放下筷子,急急地站起身。
「你有資格跟我講條件嗎?」這女人未免也太不識好歹了吧?
「我……」的確沒有任何立場可以和他談條件,是她害他的,一輩子也補不回來了。
但她,想留在他身邊……
「身體。」她說得好小聲,但他還是聽到了。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身體?」好鄙夷的語氣。「你跟多少人講過怎麼條件?」他剛平靜的心又被觸怒了。
「我沒有,我的身體只有你……」
「我不想聽!」他吼道,粗魯地扯開她的前襟,卻看見她驚慌地用手抵擋。「反悔了?」
他用力地握住她的柔軟。「條件是你自己開的。」語畢,即低下頭狠狠地吻住她,。
一想到曾用身體和別人作交易,他就怒不可遏。
理智被情緒覆蓋,他把她拋在床上,毫不猶豫地覆上她……
激情過後,只留下他在她身上所留下的印記。她像是被摧毀的花兒,感覺到陣陣傳來的痛楚。
「我要留下。」她細細地開口,仍是十分堅持。
「隨你。」看著死抓著棉被的她,兩眼空洞無神,他居然不忍拒絕。
她虛弱地朝自己笑了笑。
他這句話,算是答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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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建設公司的負責人齊聚一堂,參與一場工程招標的會議。
白尚禮坐在最前席,臉上儘是得意洋洋的笑容。
望眼看過去,大概沒有任何一個集團是他的對手。
這幾年,白氏企業在他的手上,經濟成長了一倍,如果再把這次的工程給攬下,那他就幾乎可以稱霸東南亞的建設界了。
一陣鼓聲在會場傳散開來。
聶徹由會議主席引領進來,他的地位明顯地比白尚禮尊貴了許多。
一群人圍了上去,開始進行「巴結」工作。場上就是這樣現實的,誰強勢就依附誰。
聶徹被安排坐在白尚禮的鄰座。
喊價開始了,由七十億一直到一百億,到後面幾乎是白尚禮與聶徹在競爭了。
白尚禮每喊一次價,聶徹就比他多一塊錢,就這樣一直持續……
白尚禮開始冷汗了,死!現在這項工程不但沒賺錢還得虧呢!但卻對聶徹的挑釁又不想認輸……
他絕不能輸他……
一百七十億了……
「我棄權了。」聶徹起身冷冷地開口。「白先生,真不好意思,害你損失了這麼多。」
「你……」白尚禮氣得說不出話。
在此時主席開口了:「由於孟氏集團的代表棄權,所以這件工作由白氏奪得,恭喜了,白先生。」
狗屎!說什麼恭喜,這次虧死了。
主席又開口了:「由於有人提供可信證據,指出白氏曾使用不法建料,罔顧消費者安全,所以這次的工程進行將由本會派人監察,鑒定是否真的有依白氏所提的營建內容材料施行。」聶徹看都不看白尚禮一眼,轉身離去。當年他所失去的,他會一步一步加倍地討回!
白尚禮還震驚在原地。什麼?他居然是代表「孟氏」的,怎麼可能……
孟氏的財力在亞洲稱雄,遠遠超過了白氏,這麼說來,他是在玩他嘍……
白尚禮終於覺悟了。
第八章
藍可情和聶徹「同居」的第七天。
一如往常,聶徹一大早就不見人影。她則靠自己摸索熟悉環境。
沒有人可以幫忙她,她只有靠自己。反正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她就心滿意足。
每晚在等著他「臨幸」之餘,她總會想起當年他對她的好,他的百般寵溺。
那時候他總是盡力給她最好的。他為了讓她像其他的戀人般,能在七夕情人節,享受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他在公司裡足足吃了兩個禮拜的泡麵。當她經由他的同事口中知道這件事時,她難過地想把已經消化掉的食物給吐出來。
她練琴練不下的時候,他總有辦法安撫她那顆浮躁的心,讓她心平氣和下來。
夜風吹襲時,他總會用他的大夾克來替她驅除寒意。而當……
叮咚——
門鈴聲清脆地響起。
會是誰?她該不該開門?
「請問你是……」她防衛性地問。
「嚴浩。」
門打開了,嚴浩順利地進了門。
「還習慣嗎?」他可是奉了孟夫人的命,前來探望探望。蔣如夢懷孕了,孟允天哪兒也不許她去。
「嗯。」她點了點頭。
「他沒有為難你吧?」他覺得自己真是問得有些無聊,現在的聶徹會對她好,那才有鬼。
「沒。」一切都是自找的,她受得心甘情願。
「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沒。」
「想不想知道有關聶徹的事?」
「不用了。」即使心裡想知道得要死,但她還不想讓這兩個男人鬧翻。其實他也真的要告訴她些什麼,他只是找不到話題而已。
「想不想到外頭走走?」看著沒有答話的她,他逕自幫她回答。「想,但不是跟我。對吧?」
這女人可真是死心塌地啊。
「這樣吧,叫我一聲嚴大帥哥,我就幫你實現願望。」
「真的可以吧?」她雙眼發亮。
「不試試怎麼知道?」
「嚴大帥哥!」反正叫一聲也沒有什麼損失。
「等著吧!」他拿起大哥大按下一串號碼。「喂,我是嚴浩,幫我接聶徹。」
小小的臉上充滿期待,她好想念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