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護夫小妹

第9頁 文 / 唐婧

    「老爺,衙差來時若捉不到三小姐……」駱總管提醒。

    「讓他們捉我吧!養女無方是我的錯,她犯下錯事合該由我來擔!」

    「翱哥!」慕晴雪泫然欲泣,「你讓我留下來陪你吧!」

    「你留在這兒只是多增牽絆,」他柔聲對著妻子,「聽話!帶著兩個女兒先去避避,那些人若尋不見憐兮肯定要尋其他人穢氣,你們留在這兒只會造成我的負擔!」

    「娘跟姐姐們都不許走!」楚憐兮走近楚天翱夫婦,目光堅決地跪在父母跟前,「憐兒做錯的事憐兒自己去擔,沒理由要爹去頂這個罪!只是,」她低身叩了三個響頭,「憐兒沒法子再服侍二老,生養之恩來生再報!望爹娘與兩位姐姐善自珍重。」

    「不是你的錯!」楚盼兮衝至妹妹身旁陪她跪下,心疼她的堅強,攬緊了她纖小的身子,楚憐兮堅定的目光中毫無水氣,反倒是楚盼兮已哭成淚人兒。「這場爭執因我而起,若那朱縣尹真要治罪便讓他治我的罪吧!」

    「時間不多了還在這兒蘑菇!」楚天翱斥聲道:「駱總管!叫方顓護院帶走夫人及大小姐、二小姐!另外,幫我把『滿天雪』牽來,三小姐要用!」

    「我哪兒都不會去!」跪直了身子的楚憐兮臉上是盤石般的意志,「如果爹硬要趕我走,憐兒只有一死!」

    啪地一聲,楚天翱給了女兒一巴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是你想死便死的嗎?你才十六歲又是個女孩兒家,進了大牢別說命,連身子都叫人糟蹋了,傷的是誰?還不是生養你的爹娘!你進了牢認了罪這事兒便了結了嗎?不留著有用之身,光會在這兒逞匹夫之勇!」

    望著一臉倨傲不為所動的小女兒,楚天翱歎了口氣。「爹雖然整日罵你,那是因為三個女兒中你是最像爹,如果爹真的有了什麼事,紅葉莊及你娘、你姐姐還要靠你,算爹求你好嗎?」

    楚天翱瞬間出手點住了楚憐兮的穴道,楚天翱深知小女兒的性子,若不用強逼,這孩子今兒個絕不會肯走!

    駱總管牽來滿天雪,楚天翱將楚憐兮送上馬,將她兩手環抱住滿天雪高昂的頸背,持條棉繩將她緊緊縛在馬上,再在她腰際掛上一袋銀兩,貼近滿天雪。

    他對著愛馬低語道:「我將心愛女兒托你,快帶她去找個安全的地方!」

    不捨地輕撫了撫小女兒的臉,楚天翱道:「爹在你身上點的穴道三個時辰後會自行解開,如果你真的對爹好,就聽爹這一次——去找霆昊!」用力一拍擊在馬兒臀上,他喝道:「駕!」

    滿天雪撒開了腿由後門向著黑夜奔去,在馬背上因著奔馳不斷上下騁動身子的楚憐兮因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彈,不能轉身,不能回頭!

    終於,一顆瑩著光的淚珠,悄悄無聲地她眼中滑落!

    第四章

    洛陽許兆畿府第自早到晚盈滿賀客及親朋好友,大紅鞭炮綿延丈許,爆竹及賀喜聲不絕於耳!

    「許老,您真是本事,生個好兒子參加京試一次就登科當了狀元郎!」

    「是呀!許公子那篇『論當今京畿之防與外番通好之盟』深得主考翰林院士推崇,齊薦皇上與當今兵部尚書共賞以為參本,聽說皇上閱後讚不絕口。」

    「那倒是!」許兆畿提起許霆昊就滿臉驕傲,「皇上親設晚宴邀請此次京試上榜的狀元、榜眼及探花,咱們霆昊今兒個就是要去赴此皇宴,沒法子親自跟列位致意,禮數不周,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無妨,無妨!只是外頭傳言科科狀元貌比潘安,沒見著心底總有些遺憾!」

    「歡迎諸位鄉親隨時再來,隨時再來!」

    許霆昊隔著窗欞瞧著外頭喜氣洋洋的一切,由著家僕打點他著上狀元郎官服,心頭卻感染不上半點喜意。

    他自京試回返,報喜的探子同爹派去湘陽的媒人同時到了許府。

    得知他高中狀元,府裡頭由上而下欣喜若狂,熱熱鬧鬧地整日歡慶,只有他卻在聽了媒人的回音後心頭鬱悶。

    媒人到了紅葉莊並未見著楚老爺、楚夫人提不了親,向家丁問起三小姐的下落卻又支支吾吾地說不明白,還提起莊子裡人丁寥寥,蕭條寂靜。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在心底不斷自問。

    憐兒是否安然無恙?這樣的念頭不斷盤旋,使他對自己高中一事壓根興味索然,卻因中了狀元身負官職,接踵而至的責任叫他抽不了身去瞧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就像今日之宴,雖說設宴者乃當今皇上,卻依舊激不起他的興致。

    他想念他的憐兒,相約時刻已到,何以她沒有守約候在紅葉莊?

    皇上設晚宴君鏖殿,許霆昊到時天色尚早,信步踱至御花園,園子裡處處奇花異卉,他不是懂花之人,未曾佇足只是往深處行去。

    出人意料外踱過廣闊湖水後方,園子深處竟辟了個深幽隱密的露天武場,場子中心一名男子裸著

    上身正練著武,也是湊巧,許霆昊到時覷著那男子臉上青紫不定的光芒,知他練武出了岔子,當下不容多思,繞至男子身後雙掌貼向他背心,將自己內力輸給對方助他打通體內筋脈,折騰近一盞茶時間,兩人週身水氣蘊然猶如落水一般。

    那男子調整體內氣息後,瞥了許霆昊一眼,「你知道這兒是大內禁區嗎?」

    許霆昊搖搖頭,靜盯著眼前這面如冠玉一臉貴氣的男子。

    「這兒是當今皇上習武之外場,連大內侍衛都不能擅人,你竟然敢闖了進來?你難道不怕死?」

    許霆昊一派自然。「那麼閣下呢?」

    「你知道我是誰嗎?」男子一臉倨傲。

    「你是一個練功練到出了岔差點兒要送命的人。」許霆昊道,「你運功的法子不對又心急躁進,這性子不改武學上難有突破。」

    「聽你的口氣你倒是很懂武學?」

    「不敢!」許霆昊搖搖頭,眼前這傢伙一臉倨傲不禁使他想挫挫他的銳氣,加上為了憐兮的事他正心煩,少了往日的謹慎,否則他該猜出這名男子的身份。

    「但比起閣下倒是懂得不少。」

    這句挑釁的代價是他費了些時間和這一意蠻幹的男子過招,那男子武功不是他的對手,連市井流氓打架蠻幹等下三濫的方子全用上了。

    不消片刻許霆昊冷著臉將那男子制倒在地。

    「比武過招可以,這樣亂打一氣恕不奉陪!」」你不錯!」被壓在地上的男子反而笑了,「天底下真的敢跟我動手的人實在不多。」

    遠處跑來了一堆太監、官娥顫巍巍地跪身攙起那男子,確定了他的身份,那男子就是今日宴請他的主人——當今天子,年方二十三的年輕皇帝朱承曄。

    許霆昊淡然對著朱承曄行君臣之禮,由他發落這犯上之罪,他向來無心仕途,對於觸怒龍顏並不是很放在心上。

    朱承曄卻對許霆昊大為讚賞,他喜歡他不忮不求真實的性情,對他武功超凡允文允武的本事更是印象深刻。

    一場夜宴下來,皇上老愛捉著這位同年的狀元說話,讓另兩位同期登科的白髮榜眼及探花妒得直捶心肝。

    三天後,朱承曄召了許霆昊進宮,兩人進御書房後,朱承曄摒退了身旁伺候隨從,他直言道:「當日你給朕的印象是個有膽識的人,現下朕有件差事想交付予你,這事兒並不容易,你可有信心?」

    「只要對社稷百姓有所貢獻,微臣自當戮力以赴!」

    「你知道當今朝廷除了朕,誰是最有權勢之人嗎?」

    「論律法原應是左右尚書,但事實上真正掌權者是桂王爺!」

    朱承曄點點頭,「先皇英年早逝,駕崩得突然,朕五歲即位,由皇叔朱彝桂輔政,自那時起,朝政大權均落人皇叔手中,造成他跋扈專制不可一世的氣焰,三年前朕陸續掌回主權引起他極大不滿,處心積慮在朝中培植班底,甚至同我朝世仇大理國王通好。

    「表面上朕佯裝不知情任他胡為,前陣子他藉故殺了幾個忠於我的臣子,似在警告我不可妄動,朕苦於沒有證據不能動他,他根底太厚,不能無憑無據入他的罪,更怕一個不慎反要逼他趁勢領兵造反,以他現在握在手中的兵權,若再聯合大理國,戰火一撩,會是百姓之禍。」

    「皇上當真要微臣去搜集桂王爺謀反憑證?」許霆昊微訝道:「茲事體大,皇上信得過微臣?」

    「當然!朕相信自己的眼光!」朱承曄目光炯炯,「從你應試之文及朕對你這些日子的觀察,你絕對是個人才,此事朕得找個能幹的人來辦,朕信得過你!過兩天我會在文武百官面前封你為代天巡狩的御史欽差,授予尚方寶劍,你一方面替朕巡狩天下,另一方面暗地裡替朕搜齊桂皇叔謀反之證。朕……」朱承嘩話語未盡卻叫一個莽撞衝入的身影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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