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瑪麗·喬·普特尼
一如以往,他動人醇厚的嗓音安撫了她。「我真不知道為什麼要趕來巴爾的摩--他們從來就不想要我。」
「無論你和你外祖父母的關係有多惡劣,你們之間的關係是斬斷不了的。人與人的關係是生命的原動力。」
「的確,我的朋友薇兒也勸我來——你見過薇兒,她是一名性感的紅髮女郎。事實上,我很高興我來了。我剛去過醫院,也和外婆有了數十年來唯一一次真正的談話。至少那值得我飛過大半個美國。」
「的確,」
他的語氣裡有絲悵惘。肯基的過去就像個謎,關於他的出身有上百種傳聞,但沒有一項得到證實。結婚三年來,瑞妮從沒見過他的親戚。他是個沒有過去的男人——這一點他們倒是相同;她只有半個過去。
「有時候我會納悶自己的生父是誰,以及我父系那方的親人。她緩緩地道。一我可能會有堂兄弟姊妹,甚至同父異母的兄弟姊妹。我會喜歡他們嗎?如果我需要骨髓移植,會有人和我的比對符合嗎?但我不知道——、水遠無法知道。」
「你曾經考慮過僱用私家偵探,找到你的父親嗎?」
她望著窗外漆黑的街道!即使已離開多年!它們仍舊熟悉。「我懷疑連我母親都不知道他是誰。她生活在性解放的七十年代!她的任何一位男友都有可能是精子捐獻者。」汀娜是否高興懷了她?瑞妮也無從得知。
「你受孕時,汀挪或許有多位愛人,但對像不可能多到無法調查。只要鎖定可能的對象——嗯—現在的會想用測試很容易可以鑒定父女關係。」
「我從不曾想過要尋找我的生父二以她母親的雜交成性!試圖找尋生父只會是白費時間。但一目基是對的,可能的對象終究有限。就算她找到了父親,預期一個根本不知道地存在的男人的擁抱似乎不切實際。然而……」如果試了,我可能會後悔。」
「至少你可以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她決定考慮、考慮。不過她仍將話題轉移到公事上。」你淮備好電影的拍攝了嗎?」
「可以算是「他的語氣裡毫無熱誠。
「我改動過的劇本有幫助嗎?」
「有一點。」
如果他能更投入這部電影就好了。肯基是個專業演員,不可能會有失水準的演出,但沒有心的演技會一樣糟。然而導演的職責就是威逼誘哄,引導出演員最好的一面。等這部戲拍完,就知道她是個怎樣的導演了。」那麼下星期在墨西哥見了。」
「或許我會提早一、兩天到,我現在這部片子已經快拍到尾聲。」
而肯基是個閒不下來的人。」如果你決一正提早到,通知我或愛瑪一聲,我們會安排好你的套房。」
他謝了她,切斷電話。他的來電顯示他的體貼入微,但為什麼這麼體貼的男人卻是個她無法接受的丈夫?
打一開始,她就知道他們的婚姻不可能持久。她錯不該在他求婚時點頭,甚至和外婆有了這真實的對話,或許也該是找她生父的時候,正如肯基所說的,至少那可以滿足她的好奇心。
她按了門鈴,薇兒幾乎是立刻來應門。」你終於到了,瑞妮。「薇兒熱情地道。
,」還好吧?」
「還好,謝謝,「瑞妮進到屋內,立刻感受到一室的溫馨。薇兒端出紅酒和甜點,兩個女人放鬆地窩在起居室的沙發裡。瑞妮簡單地敘述了醫院之行,反問她的好友。」你最近怎樣,薇?」
「和往常一樣。「薇兒肩一聳」只不過我已經厭倦了單身的生活。最近幾個月來,甚至沒有半個男人能引起我的興趣。有時我認為我不可能和任何人建立一個正常的關係了。」
「你在開玩笑吧?薇兒,你美麗聰明,風趣親切,又事業有成,而且還有眾多重視你的好朋友。你只是尚未找到適合你的男人。」
「那正是問題所在,「薇兒自嘲地道。」我對男人的判斷力糟透了。我認識過一些不錯的男人,結果他們不是同性戀、就是大男人沙文主義豬——或者仍深愛著他的前妻、或者自許為唐璜再世。」
瑞妮見過薇兒的幾任男友,知道那是事實。」我真希望能夠安慰你!但我的婚姻紀錄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們啜著紅酒,一起吐槽好男人都到哪裡去了,直至瑞妮的手機鈴聲響起。」是愛瑪打來的。「瑞妮看了一下來電號碼,按下通話鍵。」喂?」
「嗨,瑞妮,『她的助理自話筒另一端道。「有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瑞妮微皺起眉頭。「先聽好消息。」
「你外公的斷層掃瞄報告已經快遞送去紐約,戴醫生明天一早就能收到」
「好極了。壞消息呢?」
愛瑪深吸了口氣。「我不能陪你去新墨西哥或倫敦拍片。我剛看完醫生,證實我已經懷孕四個月了,但醫生警告我的情況不穩,必須在懷孕期間安胎靜養——不然可能會像過去一樣流產。我很抱歉,瑞妮,但你知道這個孩子對我們有多麼重要,我不能冒任何的險。」
瑞妮在心裡低咒。愛瑪懷孕是個好消息,她也知道在兩度流產後,愛瑪有多麼重視這個孩子,但時機真的再糟不過了。愛瑪可以說是她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少了她打點一切,她要怎麼專心導演電影?「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她盡可能熱切地道。「你當然該以孩子為重,千萬不能冒險。放心,我可以應付得來。」
愛瑪的聲音微咽。「我很抱歉讓你失望,瑞妮。我知道『世紀之戰』這部電影對你很重要……但懷孕的時機是無法選擇的。不過我還是可以坐鎮洛杉磯的辦公室。」
「謝了,但千萬別太勞累了。或許你最好在家靜養,我們可以用電話和網路聯絡。」
「那真的太棒了。」愛瑪抽噎地道。「該死了」「自從懷孕後,我變得超愛哭的。謝謝你的諒解,瑞妮。一開始我真不知道該怎樣出口訴你。」
「孩子比什麼都重要。」瑞妮打心裡羨慕愛瑪。如果她也有機會懷孕…「代我向大偉問好,並致上我最深切的祝福。」她道了再見後,切斷電話。
「我聽到愛瑪懷孕!無法跟著你出外景了?」薇兒問。
瑞妮點點頭。「這對她是天大的好消息,對我卻糟透了。沒有她打點一切,我要怎樣專心導演?」
「別擔心,你克服過比這更大的障礙。或許你可以另外請個助理幫忙。」薇兒道。
「是的」瑞妮啜著紅茶,望著好友,由衷感謝她的支持,突然間靈光一閃。「噢,薇兒,你能夠取代愛瑪嗎?」
「我!」薇兒無法置信地道。「那太荒謬了,我是個律師,對電影一竅不通。你只須放出風聲,好萊塢有得是經驗豐富的助理爭相為你工作。」
「別太低估自己了,你來看過我拍許多次片,並在我寫作『世紀之戰』時提供了寶貴的意見,而且你是我所認識的人當中最擅於組織的。」
「但我在這裡還有份工作,我不能就這樣走掉!」
「只是幾個月而已!之前你不也提到你厭倦了現在一成不變的生活包括你的工作?」瑞妮進一步誘惑道。「或許該是換個環境的時候了。你也提到你累積了成噸的假沒有休,把這個當做休假,嘗試全新的生活怎樣?你絕不會後悔的。你也不想一成不變地當個律師,一直抱怨到老吧?而且我需要個朋友。」
薇兒遲疑了。「你說得我都心動了。你提供了我大好的機會,而如果我不接受,或許我一輩子都會後悔。」
「那就一這樣說定了!」瑞妮激動地道。「等著瞧,這會很有趣的。你會見識到無數的新鮮事,遇到各種稀奇古怪的人,絕對不會再抱怨無聊。」
「該死了,我又怎麼拒絕得了這麼動人的提議?」薇兒舉起酒杯和瑞妮的輕觸。「就一這樣說定了,瑞妮。這一杯敬你的新事業,和我們將一起拍攝的電影!」
「乾杯!」瑞妮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對即將開拍的『世紀之戰』更加滿懷信心了。
利夫點點頭就定位。肯基背倚著岩石躺臥,雙手被縛在身一刖,頭、手技巧地呈現出血污和瘀傷。
「開拍!」瑞妮下令。
夏利夫像豹般擋開他的手下,匕首刺向藍道爾的胸膛。「住手!這是英國軍官!」他小心地踢中肯基墊著布的肋間。「他對我有用處。」
「你乾脆現在就殺死我,因為我絕不會幫助你。」肯基啐道。此刻的藍道爾仍然滿懷挑戰,敢於面對死亡,不知道等待他的遠比死亡艱困。「也或者如果你真如你所聲稱的是個戰士,解開我的繩索,讓我們像個男人般對戰!」
夏利夫惡意冷笑。「沒有這麼簡——簡——」他開始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