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搶王的新娘

第15頁 文 / 言子

    「聰明的小東西,你可是姊妹們派來尋我的嗎?」

    「咕奇!咕奇!」好像在回應虹神女的問話,奇虹鳥又再叫了兩聲。

    在女兒虹,奇虹鳥被賦予的使命便好像是搜尋著一般。由於它們對於各種味道有著特殊的辨別力,所以,她們往往便將物品供其聞嗅,之後,再讓它們循著自己的方法去尋找。

    虹神女明白,是有人特別將奇虹鳥領到這土地上來的。

    一定晃她們見到了虹神女在危難中施放回女兒虹的紫晶騰液,才一路追蹤搜索,專程前來救援她。

    由這點也可能證明著,現下古白族境內興起的災疫,或許真和她們女兒虹脫不了干係吧!

    打從親眼見到族民們身上的那些腫脹怪疹以後,她就一直懷著疑慮,懷疑是有人在刻意傳播病徵。只因那病徵並非一般常症,世上也唯有一人專懂,而那人只在女兒虹中,足不出界。

    如果沒猜錯,播征者想必是期望以此作為交換手段吧!

    虹神女不怪她們。

    自古以來,「女兒虹」未曾與外人樹敵結怨,也從未想過要謀害人命,如今她們會出此計策,想必亦是在絕望裡唯一的一線希望了吧!

    虹神女低頭,用臉頰輕蹭著奇虹鳥,在它身邊輕輕說:

    「就由你替我去向姊妹們報平安吧。」語畢,便將手指置於石桌頂,好讓奇虹鳥能輕鬆跳下。

    放下奇虹鳥之後,虹神女先環顧週身四處,在確定了無人煙進入,才動手取下綁束在自己腰際間的k環。

    玉j被鑲在正中,四周鍍上了銀粉,底部則結著紫色的流蘇,玉j中央刻了一個『神』字,那不僅是她在女兒虹裡的名字,也代表著她的身份。

    原來,kj上還有機關呢!只見虹神女扳開位在k環底部與流蘇的接合處,從裡面露出了一道缺口,她將食指伸入缺口內,由裡頭勾出了一塊紫色的軟綢布,布料和虹神女原本穿的那件衣衫材質相同。

    接著,她銜指一嚙,鮮紅的血湧了出來,她趁勢俯下身子在軟綢上寫字。

    「神女——」姊姊二字還沒脫口,蔻吉就趕緊閉住嘴巴。

    原本是因為天晚了,正打算出來尋虹神女回房用膳的。哪知才剛走到後苑花林間,便瞧見虹神女不但神秘兮兮地咬破手指在綢布上寫字,寫完後,還將綢布捲起,綁在一隻奇怪的鳥身上。那隻小鳥長得實在奇特,模樣只有手指大不說,身上的羽毛更有彩虹般的顏色呢!

    虹神女並未發現隱身在花叢間的蔻吉,以至於錯過了她那張充滿著疑惑的臉面。

    「好了,飛吧,飛去你來時的地方吧!」虹神女輕聲說,揚手將奇虹鳥送上了天空,也同時送出了她的希望。

    殊不知,緊追在希望後方的,卻是更巨大的危機啊!

    ???

    夜半時分。

    朦朧地,虹神女在睡夢中被人莫名其妙地從床榻上挾起來,領至了議事的大殿上。

    入了大殿,虹神女眼前見到的都是古白族的大臣以及長老們,他們全站於殿下兩側,每個人的表情均滿是詭異,有的人恐懼,有的則是滿臉忿恨。

    這一切,似乎都是衝著她來的。

    「你們做什麼?」虹神女屏氣凝神,冷靜地朝著整殿的人問道。

    「我說塔門哪,差人去請搶王來了嗎?」坐在殿上的察洱太后向殿下的佐事大臣詢問。

    老塔門躬下身,誠敬地回答道:「回稟太后,臣已差人至寢宮去迎請搶王了。」

    「嗯,那就好,」太后點點頭,瞪著位在殿下的虹神女。「這事情太重要了,關乎著咱古白族全族人的身家性命,一定得等搶王來裁示才行。」

    「究竟是什麼大事兒,非得在這兒三更半夜地來講嗎?」搶王的人還沒走進大殿,惱怒的語氣已經率先傳進了大夥兒的耳朵裡了。

    旋即,就瞥見搶王撒麻的身影像颳風一樣地掃進了殿中。

    「難道就不能等到明日——」他遽停住口,也止了腳步。

    見虹神女輕覆薄衫,雙瞳朦朧,被幾個衛士粗魯地挾持著,心底不由得生出一把火,逢人就燒。

    他快步走向虹神女,推開一旁的衛士,憤怒地咒罵道:

    「滾!是誰准許你們去驚擾虹神女的?你們這些畜牲好大的膽子啊,竟敢違逆本王的詔命!」

    「撒麻,你不該再袒護這妖女了呀!」察洱太后厲著嗓子說。對於兒子因執迷女色而險些誤國,她心中是擔憂多於責怪,可如今,不說說他都不行了。

    「母親,虹神女不是妖女,她是兒子唯一最鍾愛的女子。」撒麻伸臂攬過虹神女,將她藏進了他的保護之中,這親密的舉止看在眾人的目光底下,更是只有擔心地猛歎氣。

    「若是搶王您知曉了這女子對我們古白族所做的惡毒事,恐怕也會同我們一樣對她恨之入骨啊!」老塔門屈身跪至地上,苦苦規勸著他的王。只要能使搶王迷途知返,教他做什麼都行。

    撒麻沉下臉,一步步朝著跪在地上的老塔門靠近,他蹲下身,狠狠地咬牙說道:

    「塔門叔父,本王一向敬重你年老功高,可你若再胡言亂語,膽敢在虹神女的面前說羞辱她的話,本王絕不輕饒!」他凌厲的眼神穿過老塔門,再巡視著殿下的每一個人,又說:「不只是塔門,你們每個人的生死也都操在本王的手心裡。」

    殿下一片鴉雀無聲,沒人敢反抗搶王撒麻的權力。

    「撒麻,為了這樣一個禍眾的妖女,倒真寧願和全族的人民敵對,是不是啊?」察洱太后問道。

    「兒子身作一天古白族的王,便會為了捍衛古白族的生存而奮戰到底的,古白族與漠南蒙古人的紛爭和虹神女無關,還請母親莫將她牽連其中。」

    「你……你是在譴責母親多管閒事兒?是嗎?」察洱太后氣得臉面發顫,齒縫直打哆嗦。

    她轉頭朝殿外的竹簾後一喊:「哈達!去替本宮把那個小丫環給領進殿!」

    片刻之後,被太后傳喚的祭師哈達端端正正地步進大殿,尾隨在他身後的,是一名看似年輕的小丫環,她低垂著頭,怯怯地向前筆直地走來。

    「哈達,就是這小丫頭告的密?」太后問。

    「啟稟太后,正是這名丫環向屬下舉發妖女的罪行。」祭師哈達回道,還不忘朝身後指了指。

    「住口!」搶王撒麻一個箭步跨至年輕女孩的身畔,粗魯地揪著她的領襟,幾乎都快把她的腳尖舉離了地。「本王倒還真要瞧瞧,究竟是哪個搬弄是非的丫頭片子在這兒造謠生事?」

    女孩渾身顫抖,臉面低低垂著,連大氣兒也休敢喘一口。

    「搶王,你嚇壞她了!」在眾人面前,虹神女選擇稱呼他為王。她走過去想攔阻撒麻對女孩繼續施暴,就在她正要以手溫柔地輕掄過女孩的下顎時,令她震撼的事情卻發生了。

    發著顫的女孩怯怯地抬起臉,瞳眸裡佈滿驚惶,也正呆望著虹神女。

    虹神女只覺自己全身恍如遭遇電擊,身體裡的某個不知名的位置被人點上了穴。

    她觸在女孩下顎的手,愣愣地僵持在彼此之間。越不過去,也不知該如何收回來。一瞬間,虹神女的臉上閃過了許多種表情,最後停駐成無盡的疑問。

    「神……神女姊姊。」蔻吉的聲音喚得極小,小到僅只她們兩人聽見。

    由於太過震驚,虹神女唇畔的那個「你」字怎麼也出不了聲,只能靜靜地哽在喉頭裡。

    望見了虹神女看到小丫環後的異常神色,搶王撒麻趕忙扳高女孩的臉頰迎向他。咦?這不是他派在?房中伺候虹神女的小丫環嗎?她跑到大殿上來究竟要做什麼?

    搶王撒麻瞇緊了眼,壓低音調朝她問道:「本王記得你叫蔻吉是不是?」

    「回……回搶王的話,奴、奴婢是……是叫蔻吉。」蔻吉垂下臉,根本連仰視搶王的勇氣都沒有。

    「咳!」坐在殿上的察洱太后出了聲說道:「蔻吉,你就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說出來吧!」

    「是……」蔻吉慌張地蜷跪下身子,結結巴巴地陳述道:

    「事……事情是這樣的,前幾日,奴……奴婢陪著神女姊姊到外面去……去探查發怪病的族人,回來後,奴婢總覺、覺得神女姊姊很奇怪。」

    「這妖女是怎麼個怪法?」察洱太后繼續問,她同時也想替殿下的每個臣子、長老們尋求解答。

    「她……」蔻吉遲疑了片刻,回頭朝虹神女的方向望過。虹神女投遞回來的,是一抹疑惑、以及不肯相信的眼神。

    「今兒個傍晚,奴婢瞧……瞧見神女姊姊從一個機關裡取出一塊綢布,隨後就、就咬破手指在綢布上寫字。接著,奴婢還看見神女姊姊把那塊布綁在一隻怪……怪鳥上,又和那隻鳥說說話,就讓它飛出後苑了。」

    蔻吉困擾地搔搔頭髮,俯臉啜泣起來。「奴……奴婢不曉得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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