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搶王的新娘

第16頁 文 / 言子

    「哈達,快將妖女犯罪的證據上呈給搶王吧!」察洱太后指示道。一定得讓撒麻親眼瞧見這異族妖女,是如何的想要毀了他們古白族才行。否則,以她對兒子的瞭解,撒麻是不會輕易就死心的。

    聽了指示,祭師哈達從容地朝殿外揮揮手。立刻,便有一名身著戰士服的衛士端一隻呈盤,跨著大步伐走進殿中。

    「啟稟搶王,啟稟太后,」衛士高舉著呈盤,恭敬地將它呈上搶王撒麻的面前。「這是屬下在皇苑外獵捕到的奇鳥,上頭還綁著一道密令。」

    搶王撒麻臉面黯沉,雙眼死命地凝視著呈在眼前的東西。呈盤裡置放的,是一隻有著七彩羽翼的奇鳥,它的腳上,還綁了一絹傳言用的軟綢布。

    所有人都在等候著搶王的下一步。

    搶王撒麻遂伸手解下了奇鳥腳下的軟綢,攤開它。位在軟綢頂端的,則是幾個靈秀的血字——

    勿憂,神女安。

    令,速解古白族……

    ○◎※

    接在之後的,是一種似字似圖的符號。

    相信此刻,除了虹神女以外,無任何人能夠解開搶王撒麻累積心中的疑問。

    「老臣願以身殉主,只盼搶王切莫再留戀妖色呀!」一聲吼,老塔門不顧自己年邁的身軀,猛地跪伏下去,拿額頭直叩地。不一會兒,光潔的地面上便淌流了一地暗紅的血水……

    「搶王啊!」

    「請求搶王……」大殿下突然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有人哭、有人求。

    搶王的目光沿著地上的血跡】?】望過去,看到了虹神女還來不及穿上繡鞋的雙腳,看到了她迎在眾人憎恨下的堅定神色。

    眸光底,虹神女不作解釋,只是抿唇凝望他。

    保持她向來慣常的沉默。

    ???

    又是這燈火通明的大刑牢。

    隨著古白族內的災疫日漸擴大,如今,族內的長老、大臣們全把矛頭指向了妖惑搶王的虹神女身上。

    只不過,這審囚的工作已經進行了兩天,仍舊毫無任何進展可言。

    「妖女,你最好老實說吧,免得再受這些皮肉之苦啦!」兩個牢役圍在虹神女的身邊,半要脅半譏諷地說笑道。

    虹神女理也未理,甚至連眼皮亦不曾眨過半下。

    這幾日,每個見著她的人全都喊她妖女。聽著聽著,都快以為自己便真是他們嘴裡喊道的妖女了呢!

    其實,對於災疫蔓延的問題,虹神女承認自己心底是存有愧疚的。畢竟疫情雖非由她而生,卻的確是因她而起的。可是,他僅是愧疚罷了,她從未處心積慮地想過去害人,又有何罪可認呢?

    而如今奇虹鳥被獵,那會否意味著它根本還未飛到姊妹們的藏身處,抑或者是連她們也被制伏了?不行,在未能確定她們安全以前,什麼也不能說的。

    她是虹神女,就必須保護她們不受到絲毫損傷才好,這是身作神女同時該有的責任與義務。

    虹神女的眼神各略淡掃過刑牢四周,這地方除了通明的火炬、看守的刑役之外,再沒有任何她熟悉的人或物了。

    撒麻呢?他去哪兒?自從那夜在大殿上最後的一次見面之後,她就再沒看過他的身影了。

    他是怎麼想的呢?可也會同其他人一樣的,認定她是謀害古白族百姓的妖女?會否就此輕視她、鄙夷她、疏離她……

    虹神女不在乎旁的人要拿怎樣的心態來看待她。之於她而言,其他人都只是一種經過,經過是不會留下痕跡的。

    但撒麻不同,撒麻是她擇來的愛人,是她甘願傾盡全部熱力去對待的男子,這付出的愛是沒有機會後悔的。

    後悔的人需要退路,可擺在虹神女眼前的,只有一條通向撒麻愛裡的路。她唯一該做的,就只有努力往前跨著步子走向他了啊。

    就在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行走的腳步聲,然後,有人問道:

    「怎麼?還沒有招供嗎?你們這些蠢材,怎麼會連幾個同夥到現在都還問不出來呢?」

    說話的來者正是那個滿臉陰森的祭師哈達,他此刻已步入了刑牢中,站定在虹神女的面前。

    「咳咳!」哈達雙手插腰,挺著胸膛、擺好姿勢,才接下去說道:

    「本座的耐性也是有極限的哦,你最好趁現在本座脾氣還好時,趕快供出其他同夥的行蹤。否則,等本座火氣大了,就有你好看的了!」

    虹神女瞥一眼,遂把臉揚向別的方向,連理會的功夫都懶得再對他做。打從看到哈達的第一眼起,她便一直覺得這個人無論眼裡、嘴角,乃至於任何地方所散出的邪怪氣息,都教她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難受。

    就如此來說吧,虹神女儘管眼睛不看他,卻依然能感覺到他那雙狡獪的眼神從暗地裡猛盯著她瞧,正肆無忌憚、陰冷淫邪地鎖住她。

    那眼神,使她有種被人扒光了衣物般的赤裸感。

    「說,你們總共有多少人?是你領頭指使的吧?快給本座說清楚!」祭師哈達的手粗魯地捏著虹神女的雙頰,在她的臉上留下了兩道鮮明的紅痕。

    「你快說——」他越喊越大聲。

    虹神女緊抿唇,就是不肯說一句話。臉頰雖然被他的手給控制住,但眼光卻自由地轉向沒有他的方向。

    「你——」哈達氣得衝動地揚起手掌想劈向她,可腦子頓一頓,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決定先暫時隱忍下這口氣。

    他放下剛揚起的手掌,將身體慢慢地靠近虹神女,貼在她的耳邊,小聲地對她一個人說道:

    「或許,你也可以用事實來向搶王證明你的清白啊!」哈達那副淫邪的笑容再次揚起在虹神女面前。「只要你肯供出其他犯案的罪人,本座就替你去向搶王求個情,你說怎樣?」

    虹神女凝睛注視,好仔細好仔細地盯住哈達臉上淫魅的笑,以及他那雙彷彿要將她的衣物扒光了的詭異眼睛,那眼神底……

    有一種虹神女似曾相識的情緒,像怨憎、侵佔、迫害……種種複雜的感覺。

    「哼哼,不過,像你這般卑賤的妖女,即便是由人踐踏了,也不會有什麼羞恥的吧?又哪還會需要清白呢?哈哈哈!」語罷,哈達遂朝虹神女大方惡地吐了一口口水。

    是——是他!在野林中偷襲她!在暗地裡憎恨她、傷害她的人,就是眼前這猥瑣的男人!

    哈達的淫笑聲仍然迴盪在刑牢中,迴盪,迴盪……

    這時,只見虹神女正以極慢的速度緩緩地將臉抬高,以最清晰、最準確的姿勢迎向著他。懸蕩在眼眸底的,是一種尊貴得無可比擬的高傲。

    她瞅住他,一字一字地吐出來,她說:

    「我的清白,我自個兒會向世人去證明,莫需要你這無賴的閒雜人等絞費心思。至於其他的人……」

    虹神女擰開一抹狀似神秘的微笑,旁若無人、輕輕鬆鬆地繼續說道:

    「你們不都喊我是個妖女嗎!那你們這些凡俗人可知,既為妖女,自能作法、施展邪術,哪還會需要旁人來協助啊!」

    「你……你這妖孽!」哈達忿恨地咬緊牙,他痛恨這女人,巴不得能立刻絞死她!

    激憤的雙手再也不受任何控制,拼了命地使盡全力,掐住虹神女的脖子。嘴裡還不忘一邊扯開喉嚨叫嚷著:

    「給我打、給我燒,給我好好地折磨她!非讓這狂妄的妖女招出來不可,聽見了沒?聽懂了沒——」

    ???

    夜深,晚寂寥。

    守監的牢役打著盹兒,呼嚕呼嚕地睡著了。昏沉地,P的眼皮半睜半閉。

    唉?這是什麼東西?怎麼盡在他面前晃動呢?

    「咻!」瞬息間,牢役就這麼暈了過去。他的頸上插著一根飛槍銀針,不疼、不痛、沒有流血。他只是暈睡著罷了。

    這時,藏身於暗處的一名女子才緩緩步行而出,她沒有蒙住臉面,不像一般尋常的刺客。

    女子將方纔使用的吹槍收進衣套內,再輕步走至牢役的身邊,利落地在他口袋裡掏出了開鎖的鑰匙,然後,才轉往鐵牢的方向走過去。

    鎖一打開,她飛速衝了進去,蹲下身子攬起了躺在地上的傷囚,眉頭不自禁地皺了起來。

    「神女,虹神女?」她輕喚道虹神女的名字。

    虹神女渾身全是各式大大小小的傷痕,雙目被人用黑布給蒙住,嘴角以及鼻子仍淌著鮮血,紅瀝瀝地銜掛在頰腮上。

    「虹神女!」她晃晃虹神女的肩胛,又再叫了一遍。

    「呃……」虹神女的眼皮跳了跳,掙扎地睜開眸子,「是……是……?」

    「是我,虹嵐女。」女子承認道。原來,亦是從女兒虹裡出來的人。

    虹神女似乎是放心地緩了一口氣。「是……是虹嵐女就好了。我還真……真擔心來的會……會是、是莽撞衝動的狷……狷丫頭呢!」

    摟著人的虹嵐女沮喪地歎氣。「唉!若來的是虹狷女,只怕已急得早早便把神女給救出去了。不會像我,躊躇老半天……」

    虹神女搖搖頭,握住了虹嵐女的手,淡淡地苦笑。「是你最好。在這件事情上,我最……最信任虹嵐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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