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子玥
天哪!太不莊重的女子了!四少為何會帶這麼一個女孩回來?
「過姑娘——」
「無妨。吳嬤嬤你先下去吧!」烈隨澤見怪不怪,早習慣青青用咬人當見面禮的方式。
「但四少——」
「下去。」烈隨澤略皺起眉,一干閒雜人等識相的離開後院。
「青青,給阿澤看看你變漂亮了沒?」一轉眼,烈隨澤立刻嘻皮笑臉地哄著。
俗話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他真好奇那個貪吃的小丫頭會有什麼大轉變。
年昕敖也很好奇,抬起自己又多了個新齒痕的手伸進她腋下,像應付個小妹妹似地抱起她來。「青青,讓我們看……看……」
過青青彆扭地嘟著一張櫻桃小嘴,面容帶著些赧色又有些期待。「很奇怪嗎?」
「呃……」
「真的很奇怪啊……」
「不會……」年昕敖終於吐出了話。
吳嬤嬤不是神仙,不會巧手一點就讓無鹽變成天仙,但……
他所料未及的是,過青青她看來雖是個小丫頭,卻已是個正當青春明艷的少女。
第五章
女大十八變,他想他現在可以瞭解這句話的意思了。
年昕敖微怔地望著與稍前完全變了樣的過青青。
「年昕敖,怎麼只有你自己能看到青青,太不公平了。」烈隨澤左等右等只等到年昕敖一臉傻相,乾脆直接對過青青下手,把她轉過身來,「我看看——哎呀呀,青青成了個小美人呢!」
吳嬤嬤果然厲害,能讓那個乞兒似的干扁丫頭變成如今這個我見猶憐的小佳人。其實青青也不算幹幹扁扁啦,只不過不愛把自己打理乾淨,看起來就又黑又扁嘍!現在讓吳嬤嬤洗去了一層皮,還她本來白淨膚色,自然變得體態清弱、我見猶憐,別有一番弱柳丰姿——
只要她別開口,活脫脫是現下最流行的瘦美人,加上五官也生得好,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黑白分明,俏挺的鼻子小巧的嘴,頰邊再生點肉就更完美了……
好!他決定了,只要青青跟在他身邊一天,他就負責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
唉,真可愛,真想有這麼一個妹子疼愛——
對了!烈隨澤忽地擊掌。就是妹子!他就是把青青當妹妹疼愛嘛!所以才看不過去那頭年獸四處招蜂引蝶,還面帶無辜地占青青便宜。
仗著他的好外貌四處欺騙良家婦女——好吧!他承認他說的是有點偏見,不過年昕敖沒嚴詞拒絕那些姑娘家就是不對!
「來來,來澤哥哥這邊。」烈隨澤眉開眼笑地招了招手。
烈族向來陽盛陰衰,最近四代除了爹那代有個女娃,其餘全是男的;八成是這姓氏太過陽剛,留不住女娃兒的魂。
過青青奇怪地看著心情忽然變得很好的阿澤,再看看發呆的阿敖。
「阿敖他好奇怪……」
「他是看青青小美人看到呆了啊!」
「烈兄莫要胡言亂語。」年昕敖回過神來立刻駁道,「只是青青現在的模樣與之前落差太大,一時適應不過罷了。」
「就說是青青妹妹變得太美了嘛!」
「青青妹妹?」烈隨澤突來的親呢口吻讓年昕敖挑高了眉。
「是啊,這樣聽來親近些。」烈隨澤咧嘴笑道,「青青妹妹就叫我澤哥哥吧!」
「澤哥哥?」過青青眨了眨眼。
自從來到興慶,阿澤就變得很奇怪耶!
「對,青青妹妹聲音真好聽。」烈隨澤完全抓住了過青青的心思,把桌上一盤點心拿到她面前,「青青妹妹要不要試試?與西域是完全不同味道喔!」
「要。」過青青立即雙眼發亮,離開了年昕敖身上改而坐到烈隨澤身邊。
「烈兄……」年昕敖清清喉嚨,正想說些什麼時,又給烈隨澤打斷了——
「青青,你說要到京城作啥?澤哥哥說不定幫得上忙喔!」
「真的?」過青青嘴裡塞滿了糖餅,兩人完全把年昕敖晾到一邊去。
「當然啊,宋國好歹是澤哥哥的地盤嘛!」烈隨澤的態度變得不可一世。
烈火鏢局可是宋境數一數二的大鏢局,威名遠播西夏、契丹,光看連敵國大本營——興慶都有烈火鏢局的大旗,就該知道烈火鏢局在西域混得不錯,連當今皇上都要賣幾分面子呢!
「嗯。」過青青笑著點點頭,「我是要去……」
插不上話的年昕敖只能無奈一笑,試著壓下心底升起的奇怪感覺,聳聳肩望向陰霾的天際;興慶啊……或許他該去看看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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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公子要出去?」楊常擋在門口問道。
表面上他們當年昕敖是客,實則監視嚴密。
「是啊。」年昕敖好脾氣地點點頭,溫和地笑道:「青青與烈兄去逛街,在下一人在鏢局裡也無聊,故想出去見識興慶的風土民情。」
「那楊常派些弟兄保護……」
年昕敖看起來雖不至於弱不禁風,但平常軟趴趴的形象早讓人把他歸入「軟腳」行列,萬一西夏人想找人開刀,第一個就找這種的!
另一方面,也是監視。
「不必了。」年昕敖怎會不知楊常的心思?「在下是去訪友。」
「年公子在興慶有熟人?」楊常表面不動聲色,心底卻是興奮得發抖。四少說過,要密切注意年昕敖有否與人接觸,記下然後回報。
「許多年不見的朋友。」希望他別一見面就拿刀砍他才好。
打發了楊常,年昕敖走在興慶繁榮的街道上,瀏覽著沿路攤販,假裝不知道後頭跟蹤的人;這種等級他還可以接受,橫豎他去見的人也不是年族之人,不會出什麼問題。
在興慶停留了幾大,等待明天一隊押鏢回宋的鏢隊同行,路上好有照料;烈隨澤天天帶著青青出去玩,不到天黑不回鏢局,他一人也無聊,想到了多年前下山認識的朋友,或許能幫他打聽年昕紹的下落。
這一去純粹碰運氣,也不知道他現在興慶否?
走到僻靜巷弄一座大宅邸前,氣派門前有人守門,一見身著回人衣飾卻貌似漢人的年昕敖立即留起神來。
「尊駕有事?」挺客氣的說法。
年昕敖雖面帶書卷氣,看來儒雅不帶威脅,也不似與幫派有所牽扯,但反而是那副太過閒散的意態令人留意——普通書生會如此從容地面對兩個看來兇惡的高馬大漢?
「安遲世高在否?」年昕敖邊說邊打量著兩人;生面孔,想是安遲新收的手下。不過話又說回來,安遲手下能人眾多,他能一一見過嗎?
一聽對方直呼自己上司姓名,兩人對看一眼,「尊駕是?」
「你說年獸來了他便知道。」年昕敖客氣地微笑說道。
年獸?兩人又互祝一眼,這男人在開玩笑嗎?過年還久哩!不過其中一人還是乖乖進去通報。
「敢問尊駕與敝門主是何關係?」一人留下繼續身家調查。
年昕敖不覺好笑,現下才調查他身家是否有些遲了?安遲收的手下也跟他一樣少根筋,不過四肢倒是挺發達的,食人鬼看了一定流口水。
想到過青青,年昕敖唇邊的笑容泛得更大。那丫頭雖一天吃個四、五餐,每餐都吃得飽飽的,讓廚子極有成就感,卻還是下意識的見人就品頭論足一番——估量對方哪裡好吃、哪裡難吃,身材好或壞,肌肉鬆散或結實……
他這才知道,小食人鬼還有一身好醫術,光看對方臉色、走路方法就能知道對方身體好壞。
「當然啊!總不能下刀了才知道那人五臟六腑已經爛得差不多,不能下鍋了;清理起來很不方便呢!」過青青很理直氣壯的如是說。
他不知該佩服還是心疼她把那樣血腥的場面說得自然。
賊窩裡的生活她常一言帶過,就算說了也總是輕描淡寫,但可想見的是她一定吃了不少苦……
「年昕敖,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隨著一聲巨喝,一支大刀斜面劈來!
門房猶未來得及反應,大刀已經「鏘」一聲砍進地面畫出一道深深的刀痕,偷襲的人卻是毫無困難地舉刀再往躲過一刀的人劈去。
「大膽,何人竟敢——呃,門、門主?」門房瞪大眼,那高頭大馬的糾髯大漢不是門主是誰?難道這人是敵人?想著他也加出刀欲加入戰局,卻讓一人給按住了手,「副門主!」
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對他笑了笑,「是舊識。」說著就站在一旁隔山觀虎鬥。
「老岳,朋友有難,你竟袖手旁觀?」閃躲著安遲世高的攻擊,年昕敖眼尖地看到老朋友竟然見死不救。
賀蘭岳手中拿一把儒扇,悠閒地答道:「賀蘭沒有不告而別的朋友。」
年昕敖堪堪躲過安遲世高發瘋似的猛攻,見賀蘭岳打定主意袖手旁觀,只好跳高躍低、左竄右逃地躲開安遲世高不共戴天似的以命相搏的攻擊——
年昕敖逃得雖狼狽,賀蘭岳卻氣定神閒,知道他只是在玩玩,絕不會讓安遲錯手傷了他。
「安遲,我們沒什麼深仇大恨吧?」赫!還好他躲得快,不然俊美的股就要少掉個鼻子啦!「小心我的臉啊!」他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