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麻臉千金

第12頁 文 / 張敏

    移步走回她的寢室——她的寢室在下人住的院落中,一個小不丁點的房間,房間裡的擺設唯有一張木板床,以及一條滿是補丁的棉被,她拿著就往床上躺,極力的想強迫自己睡著,誰知道肚子硬是不爭氣的咕嚕直叫,教她無法入睡,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

    「叩叩!」什麼聲音?她側耳傾聽。

    「叩叩!」原來是敲門聲。

    會是誰?難道又是韻竹來找碴?她連晚飯都沒吃了,她到底還想怎麼樣?

    她拖著蹣跚的步伐前去開門,一道人影立即從門縫中閃進來,嚇了她一大跳,尖叫聲正欲出口,卻被一個在手掌自背後給捂了去。

    「是我,別怕。」來人正是穿著裴府空丁的谷莫塵,在她耳邊低聲地說,然後才緩緩的鬆開捂著她嘴的手。

    好熟悉的聲音!韻蝶猛地轉過身來,赫見來人是谷莫塵,不禁詫異驚怔:「你……你怎麼會……」

    谷莫塵端起迷人的笑容看著她的眼睛,藏在身後的手臂突然伸了出來,端著一碗可口的飯菜湊至她的眼前。

    「我專程來為你送飯的。」

    她端看著他手上那碗飯菜,忍不住的嚥了口口水,眸中閃著異樣的情緒,「你……你怎麼知道我還沒吃飯?」

    他挺直背脊,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我當然知道,因為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真的嗎?」她的眸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單純的相信他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揚唇而笑,「當然是——」未完的話被另一個聲音截了去。

    「假的。」隨著這個聲音響起,一個身影自兩人頭上的屋樑上跳下來,「他是個騙了,你千萬別相信他,如果他真有那種能力,我這個跟他穿著開檔褲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怎麼會不知道?」

    「盧堂主!」韻蝶看清對方的長想時叫了起來。

    「鶼喜!」谷莫塵錯愕地看著盧鶼喜,「你怎麼會在這裡?」

    「唉唉唉!虧你還是我的好兄弟!竟然連我有這種『哪兒有熱鬧就愛往哪兒湊』的好習慣也不知道。」盧鶼喜將一張俊美的臉龐湊向谷莫塵,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歎氣。

    谷莫塵按捺不住的賞給盧鶼喜一個大白眼,「你這個討人厭的傢伙,這熱鬧湊得也未免太不是時候了吧?」「誰說的?我若不即時湊上這熱鬧,只怕單純如裴姑娘是也,肯定被你耍得團團轉。什麼未卜先知?簡直是個大騙子!」轉頭看向韻蝶,續道:「裴姑娘,那個騙子的話你可千萬別當真,他之所以知道你還沒吃晚飯,是因為他方才以小石子打中你的手腕;害你弄翻了飯萊的緣故。」

    「哦?那……那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韻蝶不解的側著頭看盧鶼喜。

    「因為他想討好你嘛!他先害你沒飯吃,然後再採一個雪中送炭,好博得——」

    谷莫塵猛地拉開一直往韻蝶湊近的盧鶼喜,活脫脫的賞給他一個大白眼,然後對韻蝶說:「你少聽他在那邊胡言亂語,我之所以那麼做是因為那碗飯中有毒。」

    「有毒?!」韻蝶震驚的睜大了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

    「沒錯。裴韻竹在飯菜中下了毒準備將你毒死。」谷莫塵嚴峻的面孔閃出一抹肅殺之氣,「那個女人我遲早要她好看。

    韻蝶難過的垂下眉目,她怎麼也想不到韻竹竟然狠心到想要毒害死她,不管怎麼說,她終究是她的姊姊呀!雖然她們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但是她們身上流的血有一半是相同的,她怎麼忍心害她?

    「那個女人就交給我,本山人自有辦法整治她。莫塵,你現在最該注意的就是楊水葉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絕對不是省油的燈。」盧鶼喜一反之前的嬉皮,正經八百地道。

    「我知道。」谷莫塵深沉地看向盧鶼喜,露出瞭然的神情。

    盧鶼喜揚唇一笑,又恢復一貫閒散的態度,「知道?只怕你的心思全被這『與眾不同』給吸走了,根本:忘了自己這趟來到杭州的目的了。」

    盧鶼喜的話中有話,谷莫塵當然聽得明白,他是怕他把太多的心思放在韻蝶身上而忘了自己原先來到杭州的目的,可是,他就是沒有辦法不把她的安全當最優先考量,他寧願追不回那批珠寶,也不願再見到韻蝶遭受到一絲傷害。說真的,他也說不出自己內心那份迫切的想要保護她的感覺,只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控制的想要待在她的身邊,只願能時常與她相見——縱使她那終日覆蓋在面紗底下的容顏是那麼的不堪人目。

    「該提醒你的我已經說了,我先走一步,你自己小心嘍!」盧鶼喜拍拍谷莫塵的肩,接著轉頭對韻蝶拱手道:「裴姑娘,後會有期。」身子一竄,便從窗戶跳出去。

    韻蝶看著盧鶼喜消失,淺笑道:「他說話的樣子總是那麼有趣。」

    谷莫塵陡地皺了下眉頭,「你覺得那傢伙有趣?」

    「是啊,難道你不覺得嗎?」韻蝶溫柔的笑著。谷莫塵難掩內心突然升起的一股酸味,唇瓣微微一撇,沒好氣地瞪了窗外一眼,「我覺得那傢伙很討人厭。」

    「為什麼?」她端著百思不解韻眸子瞧他。

    「因為……」突然意識到自己太過衝動的收口,然後改言道:「沒什麼。對了,差點忘了你還沒吃飯;來,坐下來。」溫柔的拉她在床沿上坐下,然後將自己一直端在手上的碗飯遞入她手中。

    「謝謝你!」她感激的看他一眼,低頭扒了口飯後,問:「對了;上午韻竹執鞭的手突然痛得不得了,是不是你暗中動的手腳?」

    「沒錯。」谷莫塵坦承地回答,嚴峻的臉龐是那麼的卓爾不凡,那麼的教人怦然心動,「我說運,絕對不讓裴家的人再傷你一分一毫。」

    韻蝶難掩內心的悸動,充滿感激與感動的直視著他,再度說了句:「謝謝你!」

    「不必謝我,因為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他抿唇而笑,深邃的眸子膠著在她那對逐漸泛起水光、淒幽靈然的瞳眸上。

    「我真希望自己這張臉不是這個樣子的。」她難過的摸著自己的臉龐,任眼眶中的淚霧凝娶成水。

    如果她這張臉不是這麼的見不得人,那麼,也許她會有勇氣坦然而對自己內心對谷莫塵的情愫。

    他拉下她摸著臉的小手,緊緊的揉在自己韻手心裡,柔情似水地道:「我說過,外表並不能代表一切,我喜歡的是你的善良與柔弱。韻蝶,我喜歡你。」

    韻蝶為他的表白感到萬分驚愕。這是真的嗎?他又說他喜歡她,不是幻覺。

    為什麼她總是如此受寵若驚?一個人被喜歡、甚至被愛應該是件十分自然的事,可是她總是如此的驚愕茫然,如此的令他感到心疼,如此的令他難捺那股想擁她人懷的衝動,他控制不住的伸出雙臂擁住她小巧玲瓏的身子,任體內的情愫自然奔放。

    「莫……塵!」她因他的舉動而感到驚慌,雖然他親口說他喜歡她,但是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是;卻又無法抗拒自己內心那份悸動的情愫,她矛盾的閉上雙眼,無措的靠在他寬闊安全的懷中,感覺著自己的心逐漸迷失在這份情感裡。

    「有人來了。」谷莫塵突然推開她,施展輕功躍上屋樑,只見房門猛地被人推開,而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韻竹與兩名總是狗仗人勢的丫環。

    「韻竹?!」韻蝶猛地自床上跳起來,險些打翻了擱置在腿上的飯碗。

    韻竹一看見韻蝶手裡的碗飯立即怒火翻騰,趨前將她手裡的碗飯打掉,」原來你私自偷藏了飯菜,怪不得把我端給你的那碗飯給倒掉,怎麼,你怕我會下毒毒死你是不是?」

    韻蝶看著韻竹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節節後退,驚恐的搖著手,「不是的,那是……是我不小心打翻的,我……」

    「不小心?」韻竹將她逼進牆角廣你分明是故意的,你偷藏的這碗飯菜就是最好的證明。』好,既然我端給你的你不吃,那麼我就叫你永遠沒得吃。小紅,把東西給我。」

    小紅自懷裡掏出一包藥粉遞給韻竹,韻竹拿著那包藥粉逼近韻蝶。

    「你要幹什麼?」韻蝶惶恐的看著韻竹手上的東西。

    「我要你吃了這東西。」韻竹伸手掐住韻蝶的下顎,猙惡地道。

    「不要。」韻蝶搖著頭,求救的抬眼看了屋樑上的谷莫塵一眼。

    「這可由不得你。要怪就得怪你上午不該伸手打我那個耳光。」說著,硬是扳開韻蝶的嘴-,要將那包藥粉倒人她的口中。

    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為了一巴掌就非置韻蝶於死地!谷莫塵怒瞪著韻竹,從懷中取出一顆十分細小的石子,瞄準目標。

    韻蝶推拒著韻竹的手,驚惶的嚷著:「不要,求求你不要,莫……」正當她想喊出莫塵的名字求救時;韻竹的手突然再度刺痛起來,手上的那包藥粉也因反射性的動作而翻灑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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