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張敏
韻竹聞聲,自大廳裡奔出來,看見韻蝶,要即提高音譏諷地嚷道:「喲!咱們的大小姐你可終於回來了?你可真是大牌啊!讓娘親自去『請』你回府!」趾高氣揚的邁至韻蝶面前,邪惡地續道:「不知道你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否?怎麼,才幾天的光景你便忘了?好吧,那我就好心的提醒你了,那天你出門前我說過,倘若你在中午前沒將乾淨的衣服帶回來,那麼……執鞭的那個將會是我。」
韻蝶深沉中帶著某種程度的恐懼。她當然記得她說過的話,而且是記得一清二楚,也因此,她在回來前便一再的叮嚀自己要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好去迎接即將來臨的、生不如死的折磨,雖然谷莫塵說他已經做好安排派人在暗中保護她,但是,以楊水葉母女在裴家的權勢,就算他真的派人在暗中保護恐怕也無濟於事,她還是認命了吧!
「執鞭的人是誰對我來說投什麼分別,你要打就打吧!」韻蝶直視著韻竹,細柔的聲音中隱藏著前所未有的倔強與堅強。
既然結果跟下場都只有一種,她何須再低聲下氣?就算會死,也她決定要讓自己死得有尊嚴一點。
「你這個醜八怪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不是?竟然敢用這種態度跟我講話?」韻竹滿眼暴力氣息的瞪著韻蝶。
韻蝶悄悄地握緊拳頭,抬起臉龐,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勇氣,「我不覺得我的態度有什麼不該,因為若要認真說起,你還是尊我為姊姊才是,只不過你的背後有人撐腰,而我沒有人罷了!」
韻竹突然大笑起來,「哈……你也想有人給你撐腰是不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你那張臉鬼看了都怕,還有人願意給你當靠山?就說爹吧!連他都懶得多看你一眼了……
「住口。」,韻蝶大吼一聲,中斯韻竹殘忍的話語。韻竹的話刺中她內心的痛楚,她這輩子最難過的就是得不到裴天生的父愛了!
「住口?呵!我為什麼要住口?我不過是實話實說嘛!爹對你的存在置若罔聞,可是天下皆知的事,難道我有說錯嗎?」
「你……」韻蝶咬著牙,極力的忍住那股想衝過去撕裂她那張臭嘴的衝動,她不想讓自己變成跟這母女一樣的善用暴力。
「怎麼樣?瞧你那模樣,是想打人是嗎?有種你出手打打看啊!打啊,怎麼,不敢啊?」韻竹仗勢欺人的欺近韻蝶,擺著諒她不敢的威勢咄咄逼人。
韻蝶真的不想出手的,但是這個女人實在欺人太甚了。她難控內心深處多年來積壓的怨恨與不滿。當真揮臂朝韻竹粉嫩的臉頰上擊出一個五指印。
韻竹摸著疼痛的臉頰,一對風眼萬分錯愕地注視著韻蝶,懷疑她是不是連命都不想要了,才會真的出手打她!
「你……你真的打我?」她不敢置信地瞠著眼。
楊水葉也著實的愣了一下,為韻蝶膽大的揮出這一拳。隨即,怔愣的表情回復原來的猥褻與猙獰,一把擰起韻蝶的耳朵,尖聲嚷道:「你這個鬼丫頭、死丫頭、天殺的魍魎女,竟然連我楊水葉的女兒也敢打?你以為有『洞庭門』的少門主給你做靠山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不是?你看你分明是活得不耐煩了,我告訴你,別說是『洞庭門』,就是皇帝老子,老娘也不把他放在眼裡。你這個鬼丫頭有種敢打我女兒,看老娘今天怎麼個修理你!」
「魏總管,給我拿鞭子來。」楊水葉陰沉的下達命令。
「是,夫人。」
韻蝶看著揚水葉兇惡猙獰的表情,雖說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一想到刀口皮鞭抽在身上的感覺仍不免恐懼害怕,而害怕之餘又平添一抹疑惑。楊水葉從不在正院打她的,因為她的心裡對爹尚有一絲顧忌,當然,在韻蝶的心裡可不認為她爹就算看見了就能改變她的下場,因為她絕對不相信楊水葉母女在她身上加諸的一切他會不知道,儘管在表面上她一再的自欺欺人,但是,她的心還是很清楚這一點的,否則,她就不會遭受這麼多的折磨了。」
「夫人,鞭子拿來了。」魏愉取來皮鞭交予楊水葉。
楊水葉握著鞭子,一張臉猙獰的笑著;像洞悉她的內心地說:「你爹有要事出城去了,最早也要等到明天才回來,所以,你別再奢望能像上次那樣的躲過一劫。」
眼看著大娘手上的皮鞭就要揮下,韻蝶閉上眼,咬牙準備迎接這即將讓她痛不欲生的痛楚。「讓我來。」韻竹的聲音讓楊水葉停下動作,而手中的鞭子也隨即異位。
「敢打我?我讓你不得好死。」韻竹揚起皮鞭就要往韻蝶身上抽去。
而就在她手上的鞭子正要落下時,不知為何,韻竹突然痛呼一聲,鞭子也瞬間從手中松落於地,並且握著自己的手蹲在地上哀哀慘叫。
「怎麼了?」楊水葉見狀,萬分緊張的奔近女兒。
「我的手好痛。」韻竹叫著,整和臉因疼痛而扭曲。
「怎麼會突然這樣呢?」楊水葉面露焦急之色。
「我……我不知道,娘,好痛喔!」韻竹哭叫著靠進楊水葉的懷裡,額上的冷汗開始涔涔冒出。
「魏總管,快去請大夫。」吩咐下去,然後扶著她的寶貝女兒急急往內苑走去,把韻蝶給遺忘在原地。
韻蝶詫異地看著韻竹的背影,奇怪她為何突然手痛?是上天已經得見她的苦難故而助她逃過此劫的嗎?還是……猛地抬眼環視週遭,雖不見半個人影,但內心卻仍不免懷疑韻竹突然手痛並非巧合,而是谷莫塵安排的人正暗中在保護她的緣故。
第五章
待大夫前來,韻竹的手早就不痛了,而韻蝶也早已認份的做自己的事。此刻,她就在後院裡挑著水,雖揮汗如雨卻仍勤奮不休地努力將廚房前的大小缸給裝滿,當然,這是大娘的命令,如果她在日落前沒將水缸裝滿,那麼,今天晚上她就得準備餓著肚子睡覺了。
呼!真是不容易啊!終於挑滿了一缸的水了,而小肚子也早已餓得咕嗜叫了,不過沒關係,既然水已挑滿,馬上就有飯可吃,而今天晚上也不用餓肚子了。她拉起前袖拭去額上的汗珠,帶著愉快的心情前往廚房,誰知道,在她的腳步就要邁人廚房時,韻竹突然自門邊閃出來,並一把將她推寓門口。
「你又想怎樣了?」韻蝶愉快的心情因韻竹的出現而消失殆盡。
韻竹揚起顯得可惡的笑容,伸出玉指朝肩後勾,小紅便立即進入廚房端出一碗飯菜交給韻竹。
「想吃飯是不是?在這裡。」韻竹耍著手上的飯碗,邪惡的說著。
韻竹韻竹韻竹韻竹韻竹韻竹韻竹韻蝶注視著她手上的動作,心裡著實深怕她一個不小心,便將飯菜給砸在地上,「我已經將水挑滿了,請你把那碗飯給我。」她幾乎是懇求的,天知道她的賠早已飢腸轆轆,那碗飯在此刻對她來說比什麼都珍貴。
「這碗飯本來就是要留給你的。喏,你過來拿。」韻竹笑著,眸中閃爍著的儘是詭譎的與邪惡的光芒。
「你到底想怎樣?」韻蝶深深注視著韻竹,知道以韻竹的為人,絕對不會輕易的將那碗飯給她的。
韻竹收起笑容,故露詫異的表情,「我沒有想怎麼樣啊!」
「難不成你會好心為我端飯?」就是打死她也不會相信韻竹會這樣做。
「那也不無可能啊!瞧,此刻我不就替你把飯給端來了。」韻竹此刻就表情怪異得令人猜不透心思,尤其眸中閃爍的那抹邪惡著實令人感到不安。
韻蝶秀眉微微一蹙,做出一個深思的神情,「我不管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我只問你一句,你到底把不把飯給我?」
「給,當然給,因為這碗飯本來就是你的。小紅,端給她。」韻竹說著,將那碗飯重新交回小紅手中,而小紅則蹬著眼交給了韻蝶。
韻蝶看著自己手中的飯萊,心中陡地升起一絲奇怪的感覺。韻竹竟然如此輕易的就將飯菜交給她,這其中似乎透露著某種不尋常,偏偏她就是想不出這其中究竟有什麼不對勁。當然,善良如她,她絕對不會想到韻竹在飯菜裡下毒。
看著韻竹與小紅一前一後的離開,韻蝶再看手中的碗飯一眼,方才進入廚房取來竹箸,坐在田房的門檻上準備大快朵頤起來,誰知道,就在她張口之際,手腕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疼,整碗飯便從手中滑了出去。
「噢!」她叫了一聲,蘭對秀眉瞬間垮了下來,整張臉更因痛失晚餐而扭曲起來。
難道她今天注定要餓肚芋?看著地上的飯萊;她的心一片苦澀。只是奇怪的是,她的手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感到刺疼?這不禁讓她聯想到韻竹早上手痛的事,這其中是否有所關連?難道……不;不可能,如果這件事跟谷莫塵說要派人暗中保護她的事有關連,那麼對方為什麼要害她沒飯吃?她挑了一下午的水,此刻肚子有多餓,偏偏那碗飯就這麼奇怪的從自己手中掉下去,這……這教她想也想不透。或者……只是巧合吧!她看著地上的飯菜,無奈歎了口氣,算了,既然沒飯吃就只行回房休息吧,挑了下午的水,她實在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