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藏羚
「才不是,姑姑是要和那位大哥哥出去,姑姑還交代不能去吵她睡覺。」
「是誰啊?」郝瑟不解的問。
「微不足道的人,沒啥好說的。」仲秋一點也不想提起洪孺這個人。
他真不知道洪孺有哪點好?人長得高高瘦瘦、幹幹扁扁的,尤其是他那遇事落跑的個性讓人無法忍受。好比那次在秋之屋發生的事,洪孺居然丟下自己的女朋友身陷狼群,更是讓他想來便氣憤不已。這樣的男人怎麼配得上他妹妹?偏偏糖果就是要和他作對,硬是要和洪孺交往。
幾年的朋友了,郝瑟哪會不清楚仲秋臉上的神情,他改問唐曲:「那位大哥哥是誰啊?小曲認識嗎?」
「大哥哥是姑姑的男朋友,他帶我去玩過,還請我吃東西耶!」
「哼!沒本事的人,就光會打小孩子牌。」仲秋嗤鼻道。
「在你眼裡他可能是沒本事的人,不過在唐珂的眼裡可就不一定了。」他是不知道仲秋和那不知名的人有何恩怨,不過他敢肯定的是,仲秋非常討厭唐珂的男朋友。
唐曲吃完吐司,想拉著郝慈玩,卻見她閉著眼睛,他天真的說:「叔叔,妹妹睡了。」
「喔?叔叔看看。」郝瑟低下頭看著懷裡的女兒,感到傷腦筋的說:「真的睡著了,這下怎麼辦?嬰兒床在唐珂的房間,去了會不會吵醒她?」
仲秋揮揮手,「沒關係,她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不會真的罵人,頂多嘮叨個幾句。」糖果的個性他相當清楚,再說就算把她吵醒了又何妨,正好稱了他的心意,盡量少和洪孺約會。
「你是無所謂,我可不行,你要是害我丟了這麼好的保母,我就拿你老婆抵帳。」郝瑟警告道。仲秋的不懷好意全寫在臉上,他又豈會不知?要動他的主意,門兒都沒有。
反正念岑也是個保母,未來更是個媽媽,先讓她實習一下也不錯。仲秋不在乎的說:「我無妨,倒是你,你想一直抱著睡著的小慈?手可是會很酸的。」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郝瑟倒真覺得手有些酸了,他騰出一隻手甩了甩。
「酸了吧,快抱上去吧。」仲秋催促著。
「不用了,還承受得了。」郝瑟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起身的打算,他可不想成為仲秋的棋子。
「隨你,我老婆和丈母娘出去了,可沒人會幫你。」
「更別指望你囉!對不對?」
仲秋點點頭,「沒錯,我有個兒子要帶。對了,你最近天天清晨四、五點來借人,天亮又得跑一趟我家,不累嗎?」
「累!但那也沒辦法,我只能應付她上半夜,下半夜我就不行了,只好拜託唐珂走一趟了。」說到累,郝瑟立刻打了個呵欠,「本來有下半夜可睡,對我來說足夠了,不過我的房間讓給了唐珂,我只能睡客廳裡又小又窄的沙發,能睡得好才怪。」
「難怪你的黑眼圈會愈來愈嚴重,嚴重到我兒子都當你是怪物了。」
「別說風涼話了,當務之急,是替我想個法子讓你妹回心轉意,重新將小慈納入你家門下。」
如此一來,他不用三更半夜被哭聲驚醒,也毋需天未亮便開車來借人,他只需有空的時候過來看看小慈,盡盡父親的職責,多輕鬆自在啊!
「納入我家門下?虧你想得出。先撇開糖果不說,仲夏是頭一個反對的人,我也不贊成。再說萬一糖果決定要嫁人了,請問小慈也要跟著嫁過去嗎?荒唐!」
嫁人?這點他倒是沒想到。「唐珂現在有結婚的打算嗎?」
「難說,他們的感情似乎很穩定了,有結婚的念頭也沒啥奇怪的。」
其實仲秋壓根不願意妹妹嫁給洪孺,如果這中間能夠有個變數加入的話,或許會起波折也不一定。波折過後,若是他們的感情依然穩固,那他才會真心的接納洪孺。不過這個變數……對了,他靈機一動,「瑟,給你個建議聽不聽?」
「聽。」
「你可以試著勸糖果,搬去你家當小慈的全職保母。」
「讓唐珂住到我家?!」郝瑟瞥見他賊賊的眼神,懷疑地問:「為什麼我覺得你在設計我?」
「不是設計,只是要借你用一用,考驗一下他們的感情,這對你也有好處的,我們是互相幫助。」
「你要拆散人家的姻緣,這種渾水我可不想蹚,別把我算進去。」郝瑟連忙拒絕他的提議。
「老兄,我只是要你提供住宿給身為保母的糖果,這很正常的。況且你家還有伯父和小慈在,又不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如果這樣洪孺還信不過糖果,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聞言,郝瑟不以為然的說:「你這是在耍手段,要是我女朋友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別說是老闆了,就連小曲這樣的小孩,我多少都會吃起醋,發點小脾氣,更何況是住進別的男人家裡。」
「你想太多了,她只是去工作,你付她薪水的不是嗎?」
「還是不行,這樣我好像變成破壞唐珂好事的第三者,不行!」這樣做他會有愧於心的。
破壞?第三者?那他唐仲秋不就成了那罪大惡極的主使人?天地明鑒,他真的是單純想考驗一段愛情成不成熟而已,沒想當個罪大惡極的人啊!
「算了,姻緣天注定,若他們真是無緣的話,分手是遲早的事,有沒有你都一樣,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我要陪小曲去玩了。」仲秋決定放棄勸說。
仲秋牽著唐曲離開後,郝瑟終於忍不住將嬰兒換手抱。
「受不了了,再抱下去手會斷掉的。小慈,爸爸帶你去阿姨的房間,你要乖一點喔。」他輕聲的說。
※※※
郝瑟輕輕地推開門,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他每走一步就瞥一眼床上熟睡的唐珂,躡手躡腳的來到嬰兒床旁,輕輕的將懷中熟睡的郝慈,慢慢的放入嬰兒床內。待他以為一切妥當,準備起身離開時,卻發現一隻小手抓住了他的襯衫。
不要醒,千萬不要醒。他在心中暗暗祈禱著,同時試著小心的拉出纏住襯衫的小手。
好不容易結束了纏鬥,正當他鬆了口氣放下女兒的手,為她蓋好被單時,她突然睜開眼睛,他心想:完了!
果然,下一秒鐘,郝慈就以哭聲來報答他,「哇……哇……」
郝瑟本想趁唐珂尚未甦醒之前,逃離現場,無奈他才跨出兩大步,便聽見她說:「怎麼了?」
來不及了,既然如此,他索性往椅子上一坐,朗聲道:「小慈哭了。」
半睡半醒的唐珂,以為她是在郝家,只應了聲:「喔!」便起身抱起哭泣的郝慈,輕聲哄道:「小慈乖,快睡喔,要乖點,才會惹人疼。快睡、睡睡喔!」
她抱著郝慈,在房間裡來來回回的走動。屋內的擺設是那麼熟悉,她愈走愈覺得不對勁,這不是她的房間嗎?她走近窗戶,拉開窗簾往外一瞧,只見外頭陽光普照,望著窗外熟悉的景物,她更加確定是在自己的房間,那他為何會在此?
她用狐疑的眼光盯著他,「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是跟你一塊回來的,你忘了?」
「我是問你,你怎麼會在我房間?」
她的閨房可是嚴禁男士非請自入的,而他不僅擅闖,此刻還悠哉游哉的坐著,天知道他進來多久了?
「因為她。我看你還是先把她哄睡了,再問話。」他望向哭聲轉小的女兒說道。
「就算是這樣,難道你不懂得進門前要先敲個門嗎?」
他當然知道要敲門,只是這一敲,結果就跟現在一樣。「你累了,需要睡眠,小慈也需要睡眠,敲小聲點能叫醒你嗎?敲大聲點又會吵醒小慈,我能敲嗎?還有,我也很累、很睏,現在別跟我談禮教。」
他這一嚷,郝慈的哭聲又變大了,唐珂看了眼極度疲累的他,暗自責怪自己不該計較這些小事的。
「你也累了,就先去隔壁二哥的房裡歇會吧,有事我會叫你的。」
這樣來回奔波,她實在是累壞了,更何況是比她多跑一趟的郝瑟。幸運的是,她還有白天可以好好休息,而他白天還得忙於公事,沒時間好好休息,難怪他會如此疲憊,火氣那麼大。
「不好,你下午有約會,需要好好睡上一覺,小慈還是交給我吧。」郝瑟嘴裡雖這麼說,卻絲毫沒有要抱回女兒的動作,光是坐在那邊看著。
「我也想交給你,不過她扯著我的衣服,又哭成這樣。如果真想讓我補充睡眠,就請你別吵我了,我得專心哄她睡著才行。」她對坐著不動的他揮揮手。「快去呀!」
「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他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郝瑟站起身,目光卻突然飄向她的胸前。
唐珂察覺到他的目光有些不對勁,循著他的視線低下頭,赫然發現胸前的扣子掉了,衣襟也被郝慈扯開了,露出一大片的蕾絲,她驚呼一聲背過身去,「郝瑟你──小心長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