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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頁 文 / 茱麗·嘉伍德

    「而你相信我會?」

    「當然會。」

    他吻了她的頭頂,然後抱起她,將她送到床上。他的心正在微笑。他不認為她知道自己對他做了何種讚美。他的妻子並不瞭解何謂公平,何謂不公平。她顯然認為一個人的行為該有特殊的規則。

    她全想錯了,但是他並不打算向她解釋在戰爭中並沒有任何規則。他只是很高興她關心他。

    他讓她站在床邊,然後伸手解開她內衣上的絲帶。「你在做什麼……」她問道。

    「脫掉它。」他答道。

    她想推開他的手,內衣的絲帶滑下她的手臂。「我要穿著它。」

    「我不要。」

    內衣滑落至地上。她的赤裸讓她困窘得無暇爭辯。她拉開被單,鑽進床裡面。羅伊只看了她光滑的身軀一眼,她就已經以被單將自己緊緊地裡住了。

    她的羞怯令他覺得好玩。羅伊卸下身上的衣衫,吹熄蠟燭,上床去。他很高興他不必強將她拉入懷中,夜晚的寒意已經幫了他的忙。妮可翻至他的身旁,借取他的體熱。他側身以手臂圈著她,將她的腿壓在他的雙腿之間,並且將她的頭壓在他的下巴之下。幾分鐘之後,她便不再發抖了。

    他喜歡將她擁在懷中。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足以使一個男人心神蕩漾。他想要她。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可是對她而言,這太快了。他昨晚弄痛了她,她需要時間來減輕疼痛。今晚,她才剛經歷一場苦痛,又需要時間來消除她的沮喪。不,他不應該碰她。

    該死,當他靠近她時,他的自制力幾乎等於零。羅伊真不明白這一點。她只是他的妻子,如此而已。他很驚訝她對他會有如此強烈的影響力。

    「你要如何處置桑頓?」妮可在黑暗中問道。她全身緊繃地等待他的回答。

    「我不打算處置他。」

    她不明白。「你把他關起來了?你要帶他去倫敦,是不是?」

    她再次緊張不已,羅伊緊擁著她。「我放他走了,妮可。」

    這個消息令她震驚得久久說不出一句話。接著,她才問道:「你放他走會不會引起什麼麻煩呢?」

    她的問題十分荒謬,讓他不自禁地笑了起來。「不會。」他淡淡地說道。

    「我聽見了一陣騷動,」她說道。「好像牆壁被撞凹的聲音。」

    妮可的手放在他胸前,等著他回答。他的肌膚是如此不可思議的溫暖,她心不在焉地以指尖輕撫著他。他握住她的手,阻止她。又過了一分鐘,她終於明白他不打算回答。她猜想自己必須探問。「你們打架了?」

    「沒有。」

    「那麼我聽見的聲音是怎麼一回事?」

    他長歎了一口氣。她不會放棄的。「是壁爐架掉到地上。」他的聲音彷彿快睡著了。

    她靠過去看他,看見他閉著眼睛。「只是掉了?」

    「睡覺,妮可,很晚了。」

    「你為什麼讓桑頓離開?」

    「你知道為什麼。」

    「你讓他走是為了我,是不是?」

    他沒有回答。

    她吻了他的下頷。「謝謝你。」

    他睜開眼睛,對她皺起眉頭。「你不必謝我,」他以嚴厲的口吻說道。「我只是想跟桑頓談話,而我們也的確談過了。我給他一個投降的機會,但是他選擇拒絕。你明白這代表什麼意思,是不是?」

    妮可完全明白,但是她不想談,她轉身,但是羅伊握住了她的頸背。「我不允許你欺騙自己,桑頓將一直抗拒到他死。如果他再回來,我必須殺了他。」

    「但是尤里怎麼辦?」她叫道。「桑頓必須回來探視他的兒子,你不可能……」

    羅伊溫柔地壓下她的頭,同時,他以一個長吻封住了她的抗議。

    當他終於放開她時,她已經喘不過氣來了。他盯著她的唇。她的唇紅腫又迷人。他以拇指撫著她的下唇,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他深吸了幾口氣,緩和自己的思緒。

    「現在,你聽我說,」他以嘶啞的聲音說道。「桑頓不會回來了。你哥哥會派他妻子家的人來接尤里。如果我認為那些人可以信賴,我會讓孩子離開。」

    「不。」她試著想推開他。

    他以一條腿壓住她的雙腿。「桑頓是尤里的父親。因為他是你的家人,所以我同意他了。別跟我爭辯,妮可。」

    「就像我不能跟你爭論傑堤的事一樣?你不讓我見我的弟弟,而且不給我一個好的理由。你對我要求太多了,羅伊。」

    「我只要求我確信你能做到的事,」他反駁道,並吻了她的眉毛。「我對傑堤的決定並不是有意要傷害你。」

    「但是你還是傷害了我。」

    「我懂,你仍然認為我故意不讓你見傑堤是為了想傷害你?」

    「不,」她歎息地坦言道。「你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的人。」

    「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決定可能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當我決定你不能見他時,也許我是為了傑堤著想?」

    「傑堤愛我,他現在需要我。」

    「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夫人。」

    他語氣中的怒意令她十分不解。「我永遠也不會傷害傑堤。」

    「會的,你會的,」他答道,並且氣憤地搖頭。「當我去修院接你時,我記得跟你說過,我會負起照顧傑堤的責任。你當時沒有聽見我所說的話嗎?」他問她。

    「我不記得了,」她怒道。「我那時很難過。我無法相信你竟然認為我會故意傷害我自己的弟弟。我一向都很照顧傑堤,他是家中最小的,現在,我……」

    「妮可,停止你的長篇大論。傑堤會把你的關心誤認為同情,你的憐憫會侮辱了他。他現在有很多事必須擔心,我不能讓你增加他的負擔。」

    「他要擔心什麼?」

    「我。」

    雖然奇怪,但是他這句傲慢的回答卻安撫了她。在她的心中,她知道羅伊說的沒錯。傑堤是個驕傲的男人。如果他知道她正在觀看他的掙扎,那將是一種屈辱。而且她無法隱藏住她的擔心,他勢必會將她的關心誤認為是同情。

    她丈夫對桑頓的瞭解也沒錯。答應讓尤里離開之後,桑頓就沒有理由再回來。她祈求桑頓能明白他的好運,她知道羅伊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活著離開的機會。

    妮可將頭枕在羅伊肩上,閉上了眼睛。她此刻覺得無法適應這一切。她不是個容易耽溺於自憐的人,但是自從諾曼人當家,每一件事都變得一塌糊塗。

    羅伊抬起她的臉,吻了她的前額和鼻樑。「我想要你,妮可,」他歎息地說道,然後突然翻身,以雙臂枕在她的身下。妮可平躺著,她丈夫覆蓋在她身上。「在我忘了我的好意之前,快睡吧。」

    她不想睡。她需要他碰她。在他跟她做愛時,她可以假裝他真的愛她。她甚至不在乎她可能是在欺騙自己。跟桑頓的見面是如此地痛苦,如此地令人心碎。羅伊可以讓她忘了那些折磨,即使只是短暫的片刻。

    「你說你想要我,」她以十分羞赧的聲音說。「別改變心意,羅伊。我也想要你。」

    他以手肘撐起身子,微笑地看著她。注意到他不懷好意的笑容,她的心開始狂野地怦然猛跳。「怎麼又如此害羞了?剛才的半小時你一直貼著我,而且還是一絲不掛……」

    「我們的談話讓我忘了——我沒穿衣服,」她支支吾吾地說道。「我現在記得了。請你吻我,你會讓我忘了羞怯。你昨晚就辦到了。」

    他搖搖頭。想起昨晚他們的做愛,讓他渴望再次擁有她。「我會弄痛你。」

    「一個吻?不會的。」

    「我不會停止,妮可。我的自制力會消失。」

    她的笑容讓他神魂顛倒。「我喜歡你失去自制力。」

    她以雙手捧住他的臉,拉下他的頭。她徹底地吻了他。她攀附著他,讓她對他的愛和熱情取代她的心緒和靈魂。

    她的響應粉碎了他的自制力。他試著放慢速度,給她充裕的時間。但是他已經忍受太久了,他根本無法慢慢來。在他完全投降的同時,她也找到了她的高潮。閃耀的光芒淹沒了她。她抓住她的丈夫,讓滿足的快感貫穿全身。她不害怕,即使在她覺得她的身、心彷彿分開之時,她仍歡迎這種燦爛的感覺,因為她知道羅伊會保護她。

    當最後的顫慄消退,她躺回床上,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他則以為自己殺了她。他十分滿足地癱在她身上。他甜美的妻子奪去了他全部的力量,也搶走了他的意志力,因為他似乎無法自她身上移開。

    他花了好幾分鐘的時間才恢復過來。接著,他開始擔心了。「妮可,你還好嗎?」

    他關懷的口吻溫暖了她的心。「還好。」

    他可以聽見她語氣中的羞赧。老天,他笑了起來。幾分鐘以前,這個女人狂野極了,但是現在,她顯然很難為情。

    「你為什麼這麼高興?」她羞怯地問道。「你在笑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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