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蕭心華
他躺在床上,回想著四年多前第一次見到於薇的情景,深深的,目光被她的清麗可人的
模樣吸引,就像一塊磁石,把他的一顆心吸住了;素淨粉嫩的一張臉,在粉紅色的薄絹上衣
襯托下,臉龐是泛著桃花紅般非常亮眼,直而長的秀髮柔和的垂落在她背後……。樹森甩了
甩頭,想揮掉纏繞心頭的身影。她離開的那一段日子,他每一天的日子實在是難捱,不論走
到哪兒,他的眼睛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搜巡著,回到家中時,每個角落都有她的味道,似乎
她不曾離開過,淡淡的素心蘭的清新芳香,混合著茉莉、玫瑰花香。
他不瞭解這份愛是怎麼開始的?他就是這麼樣的自然就愛上了她,一頭栽進去,內心也
開始感到恐慌、茫然、無助,這樣的愛究竟會有什麼結果?
被通知解除保護她的任務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該來的一刻還是來了。
當白正鵬來接她時,現實將他的夢打碎了,白正鵬的出現讓他真正覺悟了,他和她當然
不能在一起,無論是身份、地位和財勢,都是他望塵莫及的。
他每天都在躲避她,希望不看見她能少掉一天的記憶,少一天的愛,自己一個人找到可
以舔傷口的地方,麻醉自己……。
他還記得那一天,在她要離開的前一天晚上,他很晚回家,稍有些酒意,躺在床上,看
著時鐘一分一秒的過去,愈來愈接近離別的時刻。
門上叩叩的敲門聲。他知道門外的人是誰。
「樹森,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於薇在門外喊著,語氣是急切的。
「我正要休息,太晚了,明天再說。」他不準備開門。
「你不開門,我就站上一夜。」
他忍不下心,開了門,站在門前。「有什麼事?」沒有請她入內的打算,想二三句打發
她。
她推開門再推著他進到房間內,轉過身,眼中有著懇求,「樹森,還有一點時間,我還
沒有告訴你……」
他硬生生的切斷她下面的話,「你爺爺已經向警局道過謝了。回房間去睡覺,我今天忙
了一整天,明天……」
「不——,你在躲著我。」她瞪著雙眼指控的語氣,看著他的雙眼是痛苦的。「請
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要告訴你,說出我對你的感覺……」
「別說——」他伸出一隻手摀住她的嘴,阻止她說,搖著頭。
她覆住他的手,眼淚滴落下來,滴在他手指上,他放開手,心軟的將她圈進懷裡。
「我不願離開你,我愛你。」她偎在他懷裡訴說著對他的愛意。
他推開她,「你別亂下結論,我和你是不同身份的人。」
「我是真心的,我愛你——」她哭喊著,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他敵不過她的眼淚和自己的意志力,他抓著她的雙臂,低下頭就是一記強烈的吻,攫取
她的唇,四片唇互相需索,恣意的吻著,他聽到她的呻吟聲,渴望的任他需索,不——不能
這樣,他怎會讓這種事發生呢?他猛地推開了她。
「對不起,這是錯誤的,忘掉它。」他急促的喘息著,狠著心不去看她的眼睛。他咬緊
牙關,深吸了一口氣。
「為什麼?你不愛我?」
他轉過身背對她。「我沒有愛上你。」
「我不信,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的溫柔都是假的嗎?」
「你是我的責任,必須保護你。」
「沒有其他的?那剛才的吻呢?」
「那個吻和愛無關,是兩碼子事,別混淆了。」
「你……我不信,你怎能說這樣的話?」
「別把男人看成全是好人,包括我在內,投懷送抱誰不要,只是……你的身份提醒了
我,差點被一時的情慾沖昏了頭,毀了我的前途。」他說得很是絕情冷漠。
「你……說得太殘忍了,我會永遠記得,我恨你——」她的淚水刺痛一雙眼,模糊的盯
著他寬闊的背後,受羞辱的嚶嚀一聲,奪門而出。
樹森從床上躍起,傷害她羞辱她的一幕幕景象,一一浮現在他眼前。
懊死!天知道他有多愛她。他一驚,痛苦的呻吟著,事實依然明顯、存在,這四年多
來,他逃避著封閉的感情,如影隨形的,每一天都跟著他,從未離開他心間。
***
連著三天的輾轉反覆思考,樹森答應了白正鵬所托。他給自己找的理由藉口是工作、責
任,基於這二項他答應了。心中對白己發誓,他要保護她的安全,免於受到傷害,他欠她的
感情,他會設法幫她找個適當的人選,彌補她受到創傷的感情,他會的,會找出好的男人來
愛她。
白王鵬正在說服白薔。
「爺爺,你不能這麼做,他……你這是在強人所難,不能因為信任他就把我強托給他,
你沒有問過我的意思。」白薔極力反對,她不敢相信爺爺會做如此的安排。
「我這就是在問你了。薔兒,你朝思暮想的人不就是他嗎?」王鵬疼愛的眼光看著她,
瞭解的拍拍她的手。
她低垂著眼,不敢正視爺爺。眼睛上的紗布已拿掉了。
「你和他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不——不——別說你要忘掉他,愛一個人不會輕易的說
忘就忘的。」他阻止她插嘴。
「爺爺……,你不知道的,你怎會知道我受的羞屏?是他不要我的愛,他從未愛過
我。」她搖搖頭,拭去眼角的淚水,在爺爺面前承認自己所受的委屈。
「他出現在你眼前,難道只是順道來探望你?一個男人會千里迢迢來這裡看一個曾被他
拒絕的女人嗎?」
「他以前就是這樣的男人。」
王鵬歎著氣,揪了她一眼。心中已有了個譜,是他昨晚想好的。他刺探的口氣,「想不
想探究男人的心理。」
「探究男人的心理?」她不解的看著爺爺。
他點頭,說著:「想不想和爺爺賭一賭?」
「賭?」爺爺賣什麼關子?
他說著:「藍樹森還是個單身漢,據說每個女人見到他都想釣他,是炙手可熱的單身都
會男子,至今還沒有女人贏得他的心。」他瞥了孫女一眼。這也是昨晚他打電話得來的可靠
消息,於是他才有了結論,且是賭定了心。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他愛和哪個女人上床睡覺是他的事。」白薔有些吃味兒,心頭上
不是滋味。
「他的心,你難道不想瞭解、探究?」
「不——我不願再見到他。」
「這麼輕易就投降、放棄?聽著,你比那些女人更有機會接近他,佔了上風,再來就是
誘惑,女人最大的武器。」
她張大了眼,覺得很不可思議,爺爺怎麼會出這種主意來?
「別張大眼睛看我,接不接受挑戰?」
這簡直太荒唐了,她才不願意且是倒迫的一方。她是女人,豈可丟了全天下女人的臉,
如果又再次……,她不敢往下想了。
「你不在香港的話,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想動白氏企業的主意。」正鵬轉移話題,讓她明
白他的苦心。在經過警方這些天的追查,有了個結論,就是公司內部有人想擊垮白氏企業,
加害白氏企業的繼承人,目標就是取白薔的性命。
「你是說真的有人要置我於死地?」她聽到守衛的安全人員的談話。她沒有想到會有人
要加害她。
正鵬實在不願去猜測是誰想要奪取白氏企業的一切,這幾年公司內部的組織、制度有些
改變,且他已把薔兒從繼承者的名單上刪除掉,其中的內容,他和律師已擬好一個形式上的
計畫,更更改了遺囑的大部分內容,在他過世後,始生法律效力。
自從兒子遭人綁架撕票後,家族們有些不諒解和怨言,指陳他的不公和偏心,讓薔兒傳
承他的總裁位子,其實那只是他的權宜之計,他擔心害怕萬一家族的成員和歹徒有所勾結,
想找出家族內的異類分子,在抓到了匪徒後,他才安了心。於是為了不再讓危險靠近白家,
他將薔兒從名單上剔除,但她得到的是他的不動產和三分之一股份,且她的子女可以繼承這
項財產。現在應該是告訴她的時候了,只是他必須確定她找到一個好男人有個歸宿。
他要和她賭的是她的未來、她的辛福。
「撇開那些不談,薔兒,和爺爺賭個注,能不能贏得藍樹森的心?期限是一年。」
「爺爺你是當真的嗎?我……」白薔完全失去了主張,矛盾又迷惑,爺爺為何要如此?
動機何在?
「不願意?這麼快就投降了。我白正鵬的孫女兒怎會是怯懦的女子?白氏企業交到你手
上豈不垮了。」
「你太狡詐了,爺爺,你這是激將法。」
見她遲疑,他目光銳利地、嚴肅的說著,「如果贏不了他的愛,你得回來繼任總裁的位
子,接不接受?」
「老狐狸,你明知我對白氏企業總裁的位子沒興趣,卻拿這個來要脅我,白氏企業和藍
樹森根本一點關係也沒有。」她沒想到爺爺會拿總裁的位子壓在她頭頂上,當賭注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