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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文 / 夏雪

    如意彷彿被催眠般的蹬著他,她實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秒鐘前桑德斯似乎氣得恨不得掐死她,但現在他又用那種奇異的眼光望著她。在她能有所反應之前。桑德斯的唇就壓了下來。

    措手不及、意亂神迷、心旌動遙如意的理智告訴她,她應該掙脫他,但她卻被一種溫暖新奇的感覺攫住,她很想問他為什麼這次的感覺和上次的不同?一樣是嘴對嘴,但現在卻免不住的顫抖。這實在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範圍,她不自覺的往後退,離開桑德斯溫暖的臂彎。

    「你……你不應該這樣做。」

    她甚至認不出這是自己的聲音。事實上,在講完這句話後,她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桑德斯只是靜靜的凝視她。他覺得自己好像又發燒了,因為一陣暈眩襲來,但他仍微笑的告拆如意:「這次就算是我被推到海裡我也不會後悔。」

    然後他就做了一件以後五十年,他都會後悔的事,因為——他,聖約翰伯爵,大英帝國的上尉軍官,居然暈倒了,而且還是倒在如意的懷裡,老天!

    如意寢食難安了一個禮拜,才對那天的吻做了一個結論。

    桑德斯會吻她,純粹是為了洩憤和報復,他生氣她冒充他的妻子、生氣她拿了那枚什麼「亞爾貝瑪之心」,才會演出那一幕。

    他的憤怒其實不難理解,想想看!如果你平白無故跑出一個妻子,又「借用」了你的傳家寶石,無論是誰都會氣壞的!他是想用那個吻來懲罰她的,他想毀壞她的名節,讓她找不到婆家。

    一定是這樣的!桑德斯絕對不可能喜歡她。

    那天稍晚,桑德斯醒來,他答應暫時不拆穿她,但對外那件事卻不曾再提,好像那個吻根本不曾發生過似的。

    一件在她心中引起驚濤駭浪的事,對他而言卻是稀平常,如此輕易就能拋在腦後。難道對他而言,這個吻真的這祥微不足道嗎?

    如意覺得十分沮喪,她希望自己也能像他那樣若無其事,但卻常常想起那個吻,她可以用一整天的時間不斷揣摩他的心思、假設他的動機,雖然她知道這一點意義也沒有,但撮就是無法控制自己。

    她實在需要一個能傾吐心事的對象,唉!如果如心在她的身旁好了!至少如心可以告訴她這種讓她的心揪得緊緊,一會微笑一會歎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你在這裡做什麼?」聽見桑德斯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如意嚇了一路。

    「我在看夜景,甲板上比較……事實上……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說到一半,語氣開始轉硬。

    「你是我的妻子。難道要肯恩管嗎?」桑德斯十分討厭自己話中的酸意,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一回事,反正他就是不喜歡任何人圍繞在如意身旁。像前幾天他看見如意被一群海事軍官包圍在甲板上,而他的好友肯恩不但不阻止,還像個保護者般的站在一旁,充滿仰慕的看著她。

    那時,他做了一件他從來沒有做過的事,他當著同僚面前發怒,而且怒形放色。

    最後肯恩和那群軍官好像都突想起自己還有沒做完的事,紛紛找藉口離開。

    老天明察!他也不希望這樣!可是這個中國女孩卻讓他打破他生命中的許多紀錄,他有些恐懼的發現昔日那個冷靜、自持的桑德斯已經逐漸消失,只要有她在旁,他就很難冷靜下來,最近他更發現藍雅的影像在他心中已不再那麼鮮明。

    如意就像他命裡的魔星般,把他的生活弄得一塌糊塗。

    「我又不是你的妻子。」他聽見如意悶悶的說。「至少到印度之前我們必須演場戲。」他提醒她。「別忘了!強迫我演的可是你!」

    「那到了印度之後呢?」

    「我會把你丟上第一班開往中國的船上!」桑德斯說道。「可是如心怎麼辦?我發過誓如果找不到如心,我永遠不回去。」

    「我們又回到了老問題了,對不對?」桑德斯把手靠在甲板的扶欄上。「好!如果我讓你留在印度,你要用什麼辦法來找如心呢?」

    「這個……」一個大大的問號從如意的腦海中浮起來,可是看到桑德斯勝利的表情,她又不甘心的說:「我可以貼佈告,或者到路上一個人一個人的問……反正這件事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只要到了印度我們就分道揚鑣!喂!你懂我的意思嗎?」

    「若事不關己,我可以聽你的,但這件事已經扯上我,我就不能不管,你懂我的意思嗎,小姐?」

    「什麼鬼意思!」如意瞪著他。「我的事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發什麼瘋,硬要把自己扯進來?」

    「誰教你讓整個軍團都知道你是我的老婆,想想看!我怎麼能讓自己的老婆到處貼佈告?」

    「你這算什麼理由?」桑德斯不急不緩的道:「明正言順的理由。」

    「你會後悔的。」如意語氣激動。「我得把話說在前面,我絕不會乖乖的接受你的安排,而且我阿瑪說……」他打斷她。「阿瑪是什麼?」

    「阿瑪就是我父親!」

    「他說了什麼呢?」

    「他說我是個專惹麻煩的麻煩精,所以我得警告你,要是你在我的身旁待得久一點,我鐵定會給你添一籮筐的麻煩!」

    「我聽見你的警告了。」

    但是不太感激。如意老羞成怒的轉身就走,她發誓今晚幫桑德斯換繃帶時,她一定會讓他痛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意微笑,很快的他就會知道——她,大清王朝的萱格格,可不是好惹的!

    第四章

    加爾各答港口上人聲嘈雜,萬頭鑽動。

    遠處一群印度人拿著玉蘭花做的花環,正等著他們的親友下船。他們身上鮮麗印度人的傳統服飾,似乎和港口上穿蘇梭不停的各級軍士所穿的軍服相呼應著。

    「這就是印度!」如意用手遮住刺限的陽光,睜大眼睛想把這個傳說中的古天竺看得更清楚些,事實上不管肯恩拿多少關放印度的書給她,只要想到印度,孫悟空、豬八戒、沙悟淨就會在她的腦海中來段群魔亂舞,所以她作夢也想不到印度是這樣的!

    港口旁的建築都在窗旁罩著棕櫚葉做的遮陽席棚,隱約可以看見穿著白衣的人影在高高的陽台上走動著,其下田是一波接著一波的暗色人潮。

    到處都是人,非常非常多的人。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桑德斯的聲音冷不防的從她的身旁響起。「你這樣闖是很容易走丟的!」

    如意轉身用力瞪他。「走丟?我以為你處心積慮的想擺脫我!」

    「話是這樣說沒錯。」桑德斯漠然的聳聳肩。「不過是要以我的方式,我會親自將你丟上開往中國的船上。」

    她斜視他。「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真的非常自以為是!」

    「我能瞭解。」

    「你能瞭解些什麼?像你這種……」

    他的話在看留著山羊鬍的指揮官向他們走來後中斷。如意忍不住猜測桑德到底想說些什麼?反正不會是什麼好話,從她上岸後他對她一直不好,像剛才他還擔心她會被人群衝散。也許不是,如意對自己搖頭,他一定是怕再分神找她。山羊鬍在軍隊集合後宣佈,軍官們允許在加爾各答體息一天,安額家眷。

    他的話才說完,肯恩就迫不及待的衝到如意的身邊,自告奮勇的要帶她去逛街市。

    「我想,」桑德斯冷冷的說道:「我的妻子不用你費心,我不會連這種能力都沒有吧!」

    肯恩有些詫異的望著桑德斯,他不會連這種事都吃醋巴!這一點不像他所認識的桑德斯,桑德斯一直都是內心冷靜得讓人無法捉摸,可是他的表現又是如此明顯……「我不過想幫幫你的忙!」肯思咧嘴笑了,忍不住想進一步激怒他。

    「桑德斯?」如意突然喊他。「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痛了?」

    「我?」桑德斯對她的疑問茫無頭緒。「你為什麼這佯問?」

    「我好像聽見你在歎氣。」

    「你一定是聽錯了!」桑德斯指著不遠處一個賣貝殼和海產的攤前,隨手拿起一個海螺。「你看!就是這種海螺!」

    如意把嘴湊向海螺,用力吹了一下。她不吹還好,一吹市場上母牛哞哞的回應她,尾巴還搖個不停。

    她和桑德斯相視而笑,如意笑得不得不捉住他的手臂做為支撐。「你看!你看!你給我惹了什麼樣的麻煩!」

    桑德斯望著她燦如春花的笑顏,感覺心中漲滿了一種莫名的溫柔,他用印度話向小販問了價錢,然後丟下幾個角子給他。

    「這是,」他把海螺交給如意。「你來印度的紀念品。」

    如意又笑了。「謝謝你,其實你應該多笑的。」她告訴他。「你笑起來……嗯,很和藹可親。」

    老天!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人這佯「稱讚」他,但桑德斯仍一臉嚴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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