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席捷
浩中沉默的搖首,「皇宮的消息本不易探出,或許再等個兩天。」
「浩中,我好簷心葉星,依葉星的性子,不知會惹出什麼離譜的禍,皇宮不比樓府、呂府可以任她玩的。」樓雲這兩日的坐立不安全是因為擔心葉星。
「雲,妳也明白葉星,要她不惹禍可能比摘星還難。」才相處沒多久,浩中對葉星這結拜義妹的本事可透徹得很!
「浩中哥哥,兩天不見,您老就說起妹子我的壞話,教妹子以後怎敢登門造訪呢?」葉星優雅帶些慵懶的聲音自壤有青色琉璃瓦的圍牆上傳來。
夫婦倆一聽,立即看向聲源,浩中一派無辜的聳聳肩,沒有作賊心虛,反倒坦蕩,好似他所說的無一句虛言;樓雲一掃陰鬱,滿腔喜悅在見著葉星不雅的盤腿坐及不符形象的麻花辮時,全「昇華」成怒叫。
「葉星,馬上從上面給我下來!妳看看妳,坐不成坐,頭髮也不梳好,妳的侍女在做什麼?閒著拍蒼蠅嗎?」葉星乖乖下來站到她面前,她眼尖的又挑出葉星衣著的缺點,「還有妳的衣服,妳是把它丟在地上踩嗎?怎麼這麼……」
葉星終於受不了的伸手摀住樓雲喋喋不休的小嘴,對浩中說:「浩中哥哥,你可真幸運,沒被樓雲的嘮叨給煩死,小妹我致上最高敬意。啊,對了,我肚子餓死了,有沒有什麼好吃的?」
「要吃得先整理好妳的儀容。」樓雲反手一拉,葉星便被拉往房去。
「哎唷!樓雲,先讓我吃飯啦!」葉星的抱怨漸遠。
浩中則欣見委靡兩日的妻子「生氣勃勃」,不過他也沒膽上前摻一腳,因為一介書生的他,怎抵得過兩個女人的聯手對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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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衣慌張的在永冷宮荒蕪的庭院內繞圈,自她穴道自動解開後,便一直呈此「狀態」。
一道桃紅色的風定在采衣面前,采衣眼一亮,寬心道:「小姐,您去哪兒了?奴婢好生擔心。」
「喏,給妳吃的。」葉星把手上的食物交予采衣,動手解下頭上無謂的「負擔」,如瀑長髮隨之披散。
餓了一天的采衣顧不得形象,狼吞虎嚥起來。
「小心,別噎著了。」葉星伸手拍拍滿嘴食物的采衣,「告訴我採衣,皇上是個怎樣的人?」
吃得津津有味的采衣聽到這話,腦中不禁浮現她與皇上僅此一次的「邂逅」,再想到他不必開口,只用那張覆有千年寒冰的臉「看」她時腳底便竄升的寒意,采衣不自覺的打個冷顫。
「采衣,別告訴我妳沒見過皇上。」葉星知道並不是每個宮女都見過皇上,但采衣一定見過,因為她開口問了呀!
采衣搖頭又點頭,葉星聰穎地瞭解她的意思,搖頭是不知道皇上是怎樣的人;點頭是她見過皇上。
「好吧!那妳對他有什磨感覺?」
采衣又想起那抹寒意,連忙搖頭。
「沒感覺?不是?那是什麼?妳怕他?」葉星和采衣像在打啞謎般的溝通。
采衣在好不容易吞下食物後開口,「小姐,身為奴婢實在不該多言。」
她不想小姐有先入為主的觀念,這樣要得寵就難囉!
「有什麼就直說,我不喜歡人家吞吞吐吐。」
采衣在葉星沉下的目光下只得吐實。
「真的?!他身旁只跟著一名侍衛,而那名侍衛的武功很了得?妳們從未見過皇上出手?」爺曾告誡過葉星,一個人愈深藏不露,他的修為愈屬上乘,像她,喜歡用在學校學的柔道、跆拳道、空手道來掩飾她真正的武功,上次修理王大富那草人用的也是學校教的,但皇上是嗎?
葉星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她對皇上產生興趣了,得找個機會去會會他,看他是深藏不露抑或是懦弱無能。
「小姐。」采衣可憐兮兮的叫。
「嗯?」況浸於自己思緒的葉星回過神。
「您可別打皇上的主意呀!」她知葉星有武功底子,也知葉星的鬼點子多,怕的是她敵不過皇上的貼身侍衛。
「我?怎麼可能?」葉星睜眼說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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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眼也過了二十一天啦!
葉星和采衣將永冷宮徹徹底底的換了而貌,把原本頹圮的廢墟變成溫馨的殿堂。
而葉星開始閒了,坐不住的她是見不得沒事做的,但那些千金會做的事她一樣也做不來,要溜出去找浩中夫婦,又不好意思常去叨擾;而當她把古箏、琴等樂器不是弄斷弦就是整體破壞時,采衣曾嚴重警告她,不准再接近它們,摧殘它們。
其它事跡,哎!不談也罷!
是日,葉星心情出奇得好,好到采衣開始懷疑她這古靈精怪的小蛆不知在搞捨把戟。
「采衣。」用完晚膳,葉星拿出兩套黑衣,一套給采衣。
「小姐,這要做什磨?」
「換上。」葉星命令。
須臾,葉星及采衣皆換好黑衣。
「我們今晚要做一件好玩的事。」
「什麼事?」
「去鎮清……不!是去御書房觀光。」
「哦!可是永冷宮就有蠟燭可以照亮,我們幹麼還去御書房『觀光』?」采衣納悶的問。
葉星憋住笑,不想多作解釋,只道:「御書房的光比較特別。」
「哦。」采衣不疑有他,但隨即一想,不對呀!才要開口,她們已經躍上屋頂。
「小……小姐,御……御書房……到了!」采衣突然說,她本來是想勸葉星去別的地方觀光的,不知為何,就脫口而出這番話。
「謝啦!」葉星將采衣安置在屋脊旁,「留在這兒,等我出來。」
不待采衣響應,她便跳下屋頂,收斂氣息欺近御書房,出奇幸運的,門口竟沒人守著,微微一笑,輕盈翻進窗口。
采衣才想警告葉星小心一點,葉星就不見了,她只有祈禱小姐能好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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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除了翻閱奏章的聲音外,寂靜是僅有的形容詞。
葉星藏身於金雕的屏風後靜悄的打量著房內惟一的兩人。
坐著的那個,理所當然是皇上,由於戴著冠又略低首沒法兒看清他的樣貌;另一個隨侍身側身著藍衣、虎背熊腰的人,大概是侍衛吧!
先和侍衛交手測他的底,再把那身形似儒生的皇上嚇一跳……葉星想得太愉快以至於洩漏行蹤……
紹擎率先警覺的一瞄,後來至剛亦察覺,因而大喊,「來者何人!」
糟了!葉星渾身寒毛全豎,呈備戰狀態。
「是我。」一陣濃烈的香氣伴著紛雜的腳步而來。
葉星暗自鬆口氣,但她忍不住捂起口鼻,以免被香味嗆死──雖然她已蒙面。
至剛看出來人的華麗裝扮,該是某宮的貴妃吧!他不禁好笑的想著,又是個不知死活的無知女子。
「順安宮貴妃賴芷芹拜見皇上。」賴芷芹行禮。
賴芷芹是當今丞相之女,也是皇太后跟前的紅人。
紹擎擰下眉,隨即舒展,仍是看著奏章,不打算開口。
「皇上……」賴芷芹有些難堪。
至剛代為問道:「不知貴妃深夜至御書房有何事?」八成又是送參荼、冰糖蓮子湯之類的。
「皇上日理萬機,臣妾特地送上參荼。」賴芷芹自侍女手上接過托盤,雙手舉高。
屏風後的葉星忍笑忍到眼淚都掉下來,太……太好笑了,沒想到來御書房還能見著電視上演的畫面。
不止葉星想笑,至剛也微泛著笑,看皇上仍無反應,這賴芷芹路人皆知之心,恐怕白費了。
「貴妃,皇上今日心情不佳,您……還是請回吧!」
賴芷芹臉色一變,她長這麼大還沒人敢不買帳,連皇太后都被她哄得團團轉,皇上怎能……
她當下驕縱脾氣便要發作,驀地想起他是皇上,非平凡人,一口怒氣硬吞下。
「既然皇上公務煩心,臣妾不叨擾,臣妾就此退下。」話完,便領著侍女浩浩蕩蕩的離去。
此女頗識大體,秦至剛觀眼皇上,他仍不為所動的參閱奏章。
倏然,紹擎銳利的盯向屏風,至剛也發現異樣。
「誰?!」話音落,虎虎生風的拳立即送上,葉星輕易一踢化解。
她牽動嘴角,「你管不著。」刻意壓低聲音。
她談笑風生的與秦至剛過招,知道他的武功雖厲害但仍差自己一截,本想再同他玩玩,可是見那皇上自始至終都未因她的侵入而稍變顏色,不禁覺得氣不過,懦弱無能的人不該如此神色自若。
是以,一個措手不及的迴旋踢踢中至剛,趁他未回防前,調皮的搔他癢,未料,他真的怕癢而出招防守,葉星沒給他機會,點住他的穴道,葉星趁此空隙而跑去和皇上「玩」。
才近身,葉星的攻擊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被格開。哼!僥倖!葉星再發動攻勢,卻始終無法讓皇上離開椅子,而他還穿著礙事的朝服、戴著冠,竟可以招招抵擋,於是葉星的興致被挑起,看來這皇上並不無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