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愛在紐約的季節

第8頁 文 / 史桑迪

    簡簡單單的順了順他的頭髮,給他淺淺地一笑,轉過身去開門,「進來坐一下吧!我去弄早餐,你一定餓壞了!」

    看著Mlies靠上沙發後,我就進廚房去開冰箱,打算弄頓「大型」的—他活像餓了一天一夜似的。

    沒想到Mlies居然也跟進來,我沒回頭,一邊打蛋一邊對他說:「你確定你不要再睡一下?」

    Mlies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沒有看過你在廚房的樣子。」他說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

    「我也很少待在廚房的,相信我;絕大多數只有在我餓的時候才會進來找東西吃。」

    「可是你在這兒看起來很搭調。」他的聲音變得好近,近得我都可以感覺他說話時吁出來的氣息。

    「高中上過家政課,簡單的烹調還難不倒我。」我把裹了蛋汁的土司下鍋,回頭去看Mlies,「但是別想奢求我做出一頓大餐來請你。」

    不回頭還好,這一回頭,我就被卡在一堵厚厚的胸膛和流理台之間,和近在咫尺的Mlies對望著,廚房的溫度漸漸在上升

    我及時轉過身,把快焦掉的土司翻面,同時對Mlies說:「你出來好好接著,否則這頓免費早餐報銷的機會很大哦!」

    「我不在乎!」他從後頭圈住我的腰,臉在我的脖子上蹭啊蹭的,讓我腦筋短路了半秒,同時心臟開始慢跑,也顧不得鍋子上的東西,因為他的碰觸實在教人心猿意馬。

    拖拖拉拉弄好早餐,我從廚房追打著Mlies出來,同時把他的早餐放上餐桌—真是得來不易,用了半條麵包才煎出兩片法國土司,其他的火腿、馬鈴薯一樣災情慘重,不過我也不在乎,反正我也難得煮頓飯煮得那麼火辣辣,香艷刺激(好像太誇張了一點)。

    押著Mlies在餐桌前坐下來,我順手開始按摩他糾緊的頸部肌肉和背肌—這幾天他的工作壓力一定很大,肌肉硬得幾乎揉不開。

    「你不吃嗎?」

    「六、七點餓了的時候,已經填過肚子了。」

    他沒再說話,靜靜地吃將了起來。早晨的陽光射進我小小的斗室中,氣氛溫馨,就好像是電影中幸福家庭的早晨,男女主人熟捻自在地相處,分享這一刻的寧靜。很詩意的畫面,讓我有股把這個好男人鎖在我身邊,永遠陪我每一個早晨的衝動!

    「我吃飽了!」Mlies將一大盤早餐一掃而空,擦了擦嘴對我說道。

    我掐著Mliesy依舊不聽使喚的肌肉,把他抓到沙發上去,接續剛剛夢幻式的電影畫面,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Mlies?」

    「什麼?」

    「改天我可不可以上你的辦公室看看?」

    「沒問題!」奇怪,他的聲音怎麼模模糊糊的。

    「再下來幾個禮拜,你是不是又隨傳隨到了?」

    「嗯!」

    「你不在的這兩個禮拜,我想了好多事。」

    「嗯!」

    「我總覺得雖然我喜歡和你相處,喜歡你追我的方式,但是我覺得輕飄飄的,不很踏實」

    「」

    「直到今天早上看到你站在門廊下,我突然好想好好抱抱你,那種心裡的悸動很不一樣」

    「」有點不對勁。

    「Mlies?」我停下手上的動作。

    「」

    我繞到他身前去看,不知道該生氣還是笑。這個愛逞強的傻瓜男人,他錯過這個打死不講噁心話的女朋友第一次有點肉麻的表白—不支倒地了!

    所以,有人相伴的日子又開始了。

    我很明白地告訴Mlies,不要溺愛我—不要把我養成小胖妹,也不要丟下工作來送我上課—讓我做我該做的事,而他,只要陪在我身邊,我就很滿足了!

    「終於有點反應了!」Mlies歎了長長的一口氣,把我摟進他的懷抱中。

    「你該不會是在暗示我是個木頭人吧?」我對著他的襯衫指控地說。

    「很接近了。不過沒有木頭人會比你迷人。」

    Mlies很擅長說這種教人發窘的話,這或許和經驗有點關係,或是民族性使然。但是他說話時眼睛會直直地對著我,用那兩泓深藍色的水中閃爍著的真誠,來傾訴他的真摯、他的執著。

    我怎麼可能沒有感覺呢?

    Mlies是個很容易讓人喜歡上的好男人,他英俊、成熟、穩重,雖然偶爾會出現在他臉上硬邦邦的線條和冷冽的目光會嚇死不少人,但是絕不是在面對我的時候,而且他很好玩,很臭屁,很懂得用他的眼睛「電」得我分不清東南西北,他也毫不保留他對我極大的關注和讚賞。

    奇怪的是,他對我很有分寸,我們之間最親密的舉止,也僅止於接吻—甚至從沒吻超過一分鐘的,而他很清楚我是個絕不反對婚前性行為的人。總覺得他有所隱瞞,卻又是不容置疑地全心全意待我。

    我沒有反應嗎?我有,我當然有。只是,老實說,我不太知道要怎麼表達,告訴這個男人,他在我心中有著不容忽視的地位

    這一切來得太快,讓我好迷惑。到美國才三個多月,我和一個當年的夢中情人再見面,景物依舊,人事全非,但是「非」得讓我又開始把心一點一滴地交出去,修正,是「第一次」把心交出去。

    大部分時候,我是個很衝動,甚至可以說是「魯莽」的人,怎知道這一次,我遲緩得有點奇怪;是為著那些不確定吧?我想。Mlies還沒能完完全全把全部的他交給我,我也是。有點怕邁開大步,整個人就陷進去了。

    「嘿!Mlies,」我靠著他的肩,斜著身看著長島海岸的外海,「你為什麼要追我?」

    「我不知道。」Mlies也看著遠遠外海的那一方那顆即將墜入海中的夕陽,「再見到你的時候,你讓我眼睛一亮,可是說不上為什麼。」

    他將我的臉板向他,「後來我開始覺得,不去真正瞭解你,把你搞清,我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有這麼嚴重?」好奇怪,這一次我沒有發窘,還能和他開個小玩笑。「你可能不知道,像我這樣的女孩子,台北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我嚴肅了起來。

    「不,」Mlies搖搖頭,「你自己不知道,你有你的風格;你只穿你愛穿的衣服,你只吃你愛吃的東西,只做你認為對的事。你,」Mlies頓了一下,用食指壓住我的鼻尖,「是絕對不同,絕對有個性,有你自己的style的,對我來說,這就是美,懂不懂?」他像在指導課堂上的小學生。

    我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思索著我還有沒有不往下陷的希望。

    「咖啡吧」在東村一家教堂的地下室,是間很有味道的小店,群集了不少紐約的上班族,在這兒享受「夜生活」。它的另一個特殊之處,是提供小型的藝術表演給創作者和欣賞者,包括音樂、小型舞台劇、個人脫口秀等等。Mlies和我到的時候,台上的表演者是一個音樂團體,演唱著一些早期的流行歌曲,在我這個年紀聽來,頗能勾起學生時代的回憶。

    我們沒有像專程來欣賞表演的人那樣圍在舞台邊,只在吧檯邊挑個位子坐下來,閒閒地喝酒聊天,偶爾才抬頭看看有點距離的表演。有時也只是沉默不語,各自享受自己的思考空間。

    「我沒有來過這種地方。」我對Mlies說。

    「沒有?台北沒有夜生活嗎?」Mlies驚訝地問我。

    「台北的夜生活可豐富羅!改天再帶你去見識見識。」

    「那你怎麼可能沒去過類似的地方?」

    「當然台北也有現場演唱的Pub啦,鋼琴酒吧啦,餐廳這些,我也去過幾次。可是在紐約—這是第一次。」

    「我以為十年前你把整個紐約都踏平了;聽於芬說,你連時報廣場上的色情書店都去過好幾回。」

    「小時候一心想把旅遊書上記載的特殊地點全都走過,就像你所說的那種『觀光客』的心態,盲目地看過一個接一個的地方;太貴的,去不起,旅遊書上沒有的,我不知道。很笨的一種旅行方法,所以錯過了不少好地方—像是這裡。另一個原因是,使六歲的小女孩,所有的大人都禁止我入夜後一個人在紐約市亂逛。」

    「看來我有不少獻寶的機會了;記得我說過,我是個很不錯的嚮導嗎?」

    「Sure!我想看看真正紐約人生活中的去處。」

    「那你是找對人了!」

    我們又靜了下來,很奇怪的是,這種沉默一點也不令人尷尬,反而有點「享受」的感覺。

    舞台上,演唱者正在唱一首旋律極為優美而輕快的歌。

    我不自覺地低聲跟著哼了起來;這是首七零年代中期的老歌了—當時我還在學小貓小狗跳,但即使十幾年後我聽到這首歌,也很難不去佩服歌詞中的豁達和瀟灑,En、glandDan&JohnFordColey的I'dre-allylovetoseeyonto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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