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新郎的情人

第22頁 文 / 蘇珊·奈佩爾

    溫暖的夜晚,黑黑的海灘,潺潺的波浪,性感的情人……簡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臟在想像和憧憬中跳動。

    「我太累了。」她說。的確,她是獨自和慾望鬥爭得太累了。瑞安對她燙傷的緊急救護雖然使傷口沒有惡化,可右手還是有點兒麻麻的疼。

    他陪著她走過門廳,看著她把蠟燭放在床旁邊的箱子上。「你準備怎麼把身上洗乾淨呢?經過這樣炎熱的一天,我知道你一定特別想洗去身上的汗水,好讓乾淨、細嫩的皮膚接觸乾爽的被褥。可現在你的兩隻手都不方便。」

    他的話說得那麼實在,她立刻感到沙粒和污漬沾滿了她的被陽光曬過的皮膚和毛孔。

    「我的左手已經好多了,我可以自己對付。」

    「別指望你那叉子一樣的手能幹什麼事情,簡。別固執了。那樣你不但耽誤時間,而且還可能使手再受傷。幹嗎不讓我來給你洗個痛快澡呢?」

    簡轉過身去,站立在自己的臥室門口半天沒說出話來。在他的話裡,邪惡和友善竟結合得那樣完美,「洗完以後你一定會覺得舒服多了。」

    她可以想見!

    她的嘴猛然一動。「我今天晚上不想洗了。」

    他站在門框上,似乎對她的話並不吃驚。在蠟燭光的陰影裡,他顯得非常魁梧,非常黝黑。「那你晚上穿什麼?穿什麼睡覺?」

    這幾天因手不方便,她發現什麼也不穿是最方便的,儘管她還有幾件那些估價員忽略了的豪華睡衣。「這不關你的事。」

    他往前邁了一步。「我明白了。」從他說話的語氣可以聽出,他是都清楚了。「可是今天有我在這兒,你還是穿上點兒衣服更好些。你用我幫你脫衣服嗎?」

    她咬著嘴唇搖了搖頭。他更靠近了一些,伸手捏住她T恤的扣子。「真的不用?」

    她木然地點了點頭。

    「你的乳罩是怎麼扣的?從前面?」

    「後面。」她低聲說,暗示出乳罩是她的薄弱的地方。在手受傷以後她曾經嘗試不帶乳罩,但因胸部尺寸太大,很不舒服,何況那在衣服下躍動的乳頭使她十分不自在,難以在公共場合露面,僅用一隻好手戴上乳罩儘管困難,但並非不可能。可是現在……

    簡閉上了眼睛,她不想看。可是,瑞安並沒有去脫她的T恤,他那溫暖的大手在她寬大的衣服下摟住了她的腰,雙手在她的背後會合,他鼻子呼出的溫暖的氣流直衝到她的額頭。然後他的雙手往上移動,打開了乳罩後面的小鉤。她感到乳房赫然鬆開來,並往下一沉,擦著他的身體,落在她的胸口上……

    幾秒鐘的時間裡,他們一動不動。然後簡聽到他吁了一口氣,向後退了一步。她睜開眼睛。他盯著她的目光陰沉而犀利。

    「如果你還需要更多的幫助,你得告訴我。」

    她想說,可是話語怎麼也衝不開她緊鎖的喉嚨,打不開她緊閉的雙唇。

    他的鼻子開始發出喘息聲,面孔開始緊張,令寬闊的顴骨和有力的下巴更加稜角分明。

    他不再提問,動手脫掉了她的T恤,並順著她的胳膊脫下乳罩。然後他蹲下身來拉開她短褲的拉鎖,並把短褲也脫了下來。他的目光沒有一刻離開過她的眼睛。

    他站起身來背對著床,扶她輕輕躺在那柔軟的白床單上,接著他拉過被單蓋在她豐腴的裸體上。然後,他走了出去。幾分鐘後他又走回來,端著一盆熱肥皂水,拿著一塊洗臉毛巾,一塊浴巾和一把梳子。

    他默默地把毛巾打濕,然後坐在床邊給她擦臉、脖子和肩膀。他還擦了她露在被單外面的上半個乳房。他的臉在燭光的照耀下泛著光芒。接著他又用浴巾給她擦乾。然後他打開她的小辮,在潔白的枕頭上用梳子梳理那披散開的黑髮。

    最後他俯身吹滅了蠟燭,在黑暗中她感到他的嘴唇輕輕接觸到她皺起的眉頭,又依次接觸了她的兩隻眼睛,她的嘴唇。然後,他仍舊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並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第八章

    他簡直要讓她發瘋!

    四天以後,這位不速之客仍舊頑強地生活在她身邊,她生活的寧靜完全被打亂了。電話鈴不斷響起,瑞安工作起來就像一股不停歇的旋風。他不是接二連三地發傳真和備忘錄,或者開電話會議,就是飛速忙碌著整理家務.收拾房子,或者對那房子破損嚴重的地方修修補補,所用的材料都是他從車庫的破爛堆裡找到的。

    這裡的不舒適的生活好像對他亳無影響——的確,每天的辛苦勞作對他就像是輕鬆挑戰!如果她為了躲避他到海灘上去,不一會兒他也會跟去,他不是小跑步、游泳就是翻閱文件,要麼就是講一些她無法不感興趣的故事。他對自己友善使命的認真程度毫不亞於他當初的報復。

    在他到來後的第二個晚上,簡正想要蜷在燭光下看書,他卻提議下一盤棋,「難道你就真的一會兒也閒不住?」簡不禁問道。他什麼事都不讓簡插手,可又似乎什麼事都非得有簡參與。

    他帶有幾分吃驚地說:「我不是閒著嗎?」

    「這要是閒著,那你要忙起來可就更討厭了。」她冷冷地說,在突然看到他帶幾分譏笑的眼神時候,她感到自己又說走嘴了。

    「可你已經看到我忙了。」他提醒她。「你並沒有表示討厭。」

    她在那舒適的老式軟椅上整了整坐姿,心裡琢磨著,他要是穿黑衣服不那麼性感就好了。他的長褲和短袖上衣都很平常,上面沒有設計商標,也並不很新,這倒更增添了幾分典雅。他的換洗衣服都掛在一個櫃子裡,裡邊顯得空藹藹的。

    但她依舊昂首挺胸,她不再在乎自己的穿著了。她不想只做個衣裳架子。

    「我的意思是說,你只要是醒著,就非得每時每刻都有點兒事幹不可。」她一邊說,一邊看著他把不知從哪個旮旯裡翻出來的象棋子擺到桌子上。

    她自己曾經也是那樣的,她暗暗想到。一時一刻不安寧,時刻等待著下一個挑戰,提防著來自朋友或敵人的下一支暗箭。直到這一切都離她遠去之前,她一直都沒有意識到它剝奪了她多少生活的樂趣。

    他聳了聳肩膀。「這對我來說很自然,我生來就是閒不住。事實上,最近幾天是幾年來我過的最像度假的幾天。」他垂下眼睛,想起自己計劃的最近一次度假實際上是那次被她破壞的蜜月旅行。

    在他凝視的目光下,簡感到幾分不自在。「愛娃經常說,你對工作的興趣超過對她的興趣。」她說出這話的時候並不知道這在他心裡引起的反響。

    他丟下棋子,在屋裡走來走去。「愛娃到你那裡是不是就只管絮絮叨叨地說我的壞話?」

    「不是壞話,在愛娃看來不是。」

    「就算不是。但如果她來和我談這些,而不是和你談,我們本來可以很好地把問題解決的。」

    「我不相信。」簡說著想起愛娃的褐色眼睛裡滾動著的對康拉德愛戀的淚珠。瑞安不管受了多大委屈,至少他還不知道自己是敗給了一個能力和自己無法同日而語的人,他沒有必要非得承受這又一重屈辱。

    他瞇起了眼睛。每當他要說一些尖銳或難聽的話時,他都會做出這表情。「我在床上能滿足她嗎?她那麼輕易就相信我另有私情,是不是她在床上也對我不滿意?」

    「你們跟本沒有上床。」簡立刻反駁說,但馬上意識到這是他的又一個圈套,不由得咬住了嘴唇。

    他得意地微微一笑,知道愛娃把這樣的隱私也和她交流了。「她難道沒有告訴你那是為什麼?」

    「告沒告訴不關你的事。」她說著把目光一轉。要不是她早就提醒愛娃不要過於相信瑞安,事情或許不會發展得如此戲劇性。但是在她聽到愛娃以毫無興趣的口氣談論瑞安的時候,她自己也經歷了難以忍耐的嫉妒。

    「我想你知道她還是個處女。她說她希望把這保持到結婚以後。」瑞安輕聲說,銳利的目光注視著簡顯出幾分內疚的臉。「在你們女孩間聊天時,你有沒有在這方面鼓勵過她,利用任何機會……」

    簡眨了眨她的藍眼睛,把頭一揚說:「不,你不能——不能因此指責我。我也一直不清楚她為什麼會——」她發覺自己又說多了,趕緊把嘴閉住了。

    「會怎麼樣?抵制我?迴避我?」他緊緊迫問。臉上又顯出以往的兇惡表情。「可我知道你覺得我魅力無窮,簡。」他說得她臉上直髮燒。「可我們在說的卻是個一味講道德,怕羞得不得了的人。」

    簡不由得鼻子直出粗氣。愛娃不願和她的前未婚夫睡覺,並不是什麼道德問題在作怪,而是她正愛著另外一個人。她在和康拉德睡覺的時候一定不怕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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