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蘿拉·派克
「求求你!」她急急地喘著氣說道。
麥斯如夢乍醒,心裡卻莫名其妙地有些懊惱。不過,他深深吸進幾口氣,只覺自己從未比此刻更有活力。他握住琴娜的手,不讓她有縮回去的機會;因為,他渴望她的碰觸與撫摸,愈狂野愈好。他以另一雙手解開自己的外套及襯衫,然後將她的手掌中在他胸前的肌膚上。
「我要你摸我。」他的嗓音沙啞。麥斯不知道如何告訴她,怕的是會嚇著了她。但是,他多麼希望她的纖纖小手能撫遍他全身的肌膚。麥斯曾和一打以上的女人有過魚水之歡;然而,此刻,他最想要的,卻是能立即和眼前的她合為一體;似乎唯有如此,他的生命才得以完全。他故意不去理會那一雙綠眸裡的遲疑和迷惑,再次喃喃說道,「碰碰我,我也將會碰碰你,只是碰一碰而已。」
不待她有所回答,麥斯的手掌已覆上她的前胸。儘管著層衣物,他依然能感覺到她柔軟而富有彈性的乳房,而小小的櫻勒也在他指尖的挑逗下變得堅挺,證明她並非對他毫無感覺。
琴娜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她知道自己應該制止他、應該對他說「不」。但是,他的指尖似乎有著萬千魔力,令她覺得渾身燥熱、但卻很舒服。琴娜不自覺地搓揉著他健碩而結實的胸肌,好似在回應他的撫摸。麥斯再度吻上她的唇時,她有著一股如釋重負的感覺。就如同大旱之後初逢甘霖般的舒暢。
許久之後,麥斯強迫自己抬起頭來。事實上,在第二個吻尚未停止前,他便已察覺到體內那股隨時可能爆發的飢渴。然而,地上粗糙不堪,他倆此時都疲累不已,更重要的是,他不確定她身上的傷勢究竟如何。同此,不論他有多麼瘋狂地想和她共赴雲雨,麥斯都必須捺下性子等一等。但是,親愛的上帝啊!他如何能忍得住這待的煎熬呢?況且,就算他願意等,那一刻真的會來臨嗎?
麥斯一直等到自己的呼吸恢復正常後才將目光移回她臉上,同時赫然想起她手上戴有結婚戒指。老天,她是個有夫之婦啊!自己怎麼能連這個都忘了呢?難怪她懂得如何激發異性的慾火。她的丈夫是否知道妻子在外行徑呢?
「我相信一定有不少男人說過你很美。」麥斯說道,「現在的你,更是格外的美。我不會忘記這一刻……但是,上帝啊!我真希望自己能忘得掉!」語音未落,他再一次狠命地吻住她。他抬起頭時,琴娜依舊沒有說什麼。她看到麥斯臉上閃過的一連串表情,但不明白它們產生的原因為何。他閉上眼,將頭靠回牆上;許久之後,琴娜聽見他均勻的鼻息,心知他已再度入睡。
第三章
琴娜坐在行李箱上,低頭望著麥斯替她包紮扭傷的足踝。約莫一個鐘頭前,琴娜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睡在侯爵的懷裡,頓感震無比。她依稀記得自己夢見被一名英俊的男士擁吻,直吻得她腦袋發暈、渾身有一股說不出的暢快和刺激。但那只是夢境而已,真實世界裡的這幅情景可直把她嚇壞了。她連忙便要坐起來離開。他的神情有異,然而他並未主動解釋自己為何在此,反而起身將琴娜放在地上坐好,動手扯去她的長袍,檢視她腳部的傷勢。見她已的踝骨淤青且紅腫,他二話不說,便從琴娜的行李箱中取出一件最心愛的內衣逕自撕成布條。
「我的腳大概沒斷吧,你認為呢?」琴娜問道。
「我不是醫生,所以不敢確定。」他硬邦邦地回答。
「爵爺,很謝謝你趕來救我。」琴娜強迫自己以平穩的聲調說,「暴風雨大概帶給你不少麻煩。」
他抬起頭,「衛小姐,你一點也不記得我來到這裡的事?」麥斯刻意加重「小姐」二字的語氣。
她搖搖頭,「不記得。我只記得暴風雨帶來不少打雷和閃電。
「這麼說,衛小姐,你究竟記得什麼呢?」
「我記得曾有一名男士於夜間來到這裡。現在回想起來,那人想必就是你。」
「噢,你現在知道那人是我;莫非,你原先在等別人?」
「不,當然沒有。」琴娜忽然皺著雙眉,「我沒有看見你的坐騎,你怎麼過來的呢?」
「該死的畜生!它在暴風雨來臨時,嚇得走了。」麥斯將布條打上一個死結,「好丫女士,以一個外行人來說,這種技術還稱得上差強人意。」接著,麥斯站起來,舉目朝小徑方向望去,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的馬應該會自行回布拉德園去,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一個該死的下人出來找我呢?」
「經過一夜風雨,小溪上的矮橋只怕已被水淹沒,要過橋可能有困難。」
他轉身望著她,「你對某些事情倒是記得滿清楚嘛!」將她上下打量幾眼後,他接著說道,「瞧,你的短外套和軟鞋,又破又髒的。女人唷!就是不懂得如何打扮自己。」麥斯這麼說,其實只是想以此掩飾自己心裡真正的感覺。事實上,眼前的她可說是他此生見過最美的女子。
琴娜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前半身是泥漿所留下的漬痕,彷彿她曾面朝下跌進一條水溝似的。水溝!想到這裡,琴娜突然抬起頭,「我們昨夜在小徑上相遇過!」
他表情僵硬地點點頭。儘管麥斯臉上毫無表情,但他渾身的肌肉卻崩得好緊。
「喔!」記憶於一瞬間全回到她腦海之中,尤其是自己被惡夢嚇得奔入狂風暴雨之中一事格外清楚。「我記起來了。我當時聽見有人騎著馬朝這城走來的聲音。跑出去看著來人是誰,卻沒想到因而跌進溝中扭傷了腳。」她抬起頭,「真是抱歉,爵爺,害你走失一匹坐騎。」見對方似乎絲毫不為所動,「是不是還有其他我應該記得的事?」
「沒有。」麥斯突如其來地轉身走開幾步,心中決定立刻換個話題。「女士,我實在很驚訝,你居然選擇了這裡為落腳之處。」
談起她的家,琴的態度立刻轉為非常肯定及堅決。「小木屋的情況很不錯,只要稍事整修就可以住人。」
他轉過身,以一種不敢置信的表情望著她,「它所需要的,是撤底拆除,然後再重新搭建!」
「我絕不會允許那樣的事發生。」
「為什麼?莫非,你對破銅爛鐵及髒兮兮的泥漿有特殊的喜好?」
麥斯也許不知道,但這一句飽含諷刺的話語卻深深觸及琴娜的隱痛。十年前那段極其醜惡的回憶頓時浮現在她眼前,但琴娜卻立即將它鎖住,強迫自己不可再去想它。
麥斯再一次望向空蕩蕩的小徑,神情相當不耐煩,「你還沒說,你來這裡做什麼?」
琴娜很不喜歡他那種目中無人的態度,因而傲然地回答說,「侯爵,我不認為這與你有任何關係。」
「當然與我有關,我可是冒著性命的危險前來救你!」
「我並沒有要求別人來救我。」琴娜老實不客氣地反駁他,但心知自己這麼說確實有失厚道。
他一臉愕然的表情,許久之後才擠出一句話,「救援的人來了之後,你有何打算?」
琴娜一揚下巴,「我將留在這裡。」
他沉默半晌沒有說話,再開口時,語氣卻是十分平靜。「衛小姐,你留在此地對自己並沒有任何好處。」
「為什麼你每次稱呼我時,語氣總是怪怪的?」
「怪怪的?」
「不錯,『小姐』二字從你口中說出來像是一種侮辱似的。」
他微微一笑,「恕我直言,女士,我們初次見面的那一刻,你有意讓我相信你是有夫之婦;後來,你卻又自稱是『小姐』。我一直搞不懂這其中的玄虛。」
「喔。」她低頭望一眼手上的戒指,「我結——過婚。」
「結過婚?怎麼說呢,女士?」
他那刻薄的語調頓時令她火冒三丈。即便他貴為侯爵,她好歹也是一位伯爵夫人,論頭銜並不比他卑微。琴娜抬起頭說道,「我是個寡婦。」
「真巧啊!」
「你這話什麼意思?」
他卻轉過身去,「女士,把秘密留給自己吧!我對這種事沒興趣。」
「我既不需要,也從未要求你來干預我的生活。照我看來,你趁夜冒雨前來什麼事也沒做——只不過害我扭傷了腳!」
麥斯轉身以冰冷的目光瞪著她,「女士,你放心,今後凡是與你有關的事,我絕不會再濫用我的好心腸。」說完之後,他轉身大步走向前院。
趁著秦麥斯走開之際,琴娜連忙脫下小披肩,利用屋前的滴水洗去臉上的泥漿。接著,她將短外套鋪在地上當作墊子,然後跪在上面打開行李箱想拿出乾淨的鞋換上。不知何時,她察覺到自己不再是一個人。猛回頭,她赫然發現麥斯正站在進門的地方望著自己。琴娜連忙以雙手擋在胸前,手裡並且抓住一面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