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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頁 文 / 琳達·霍華

    「我把你的衣服送過去。」他說。「你住幾號房?」

    她停頓一下。「放在櫃檯就行了。」

    「不行。」

    「什麼?」

    啊,好多了;她的聲音有了一點活力。「如果想要你的衣服,你就得見我。」

    「你扣押我的衣服要脅我?」雖然是憤慨,但代表更多的活力。

    「如果你現在不想要它們,我就帶著它們一起回家,你可以去我家拿。」

    「死寇子──」她住口,他可以聽到她惱怒地吐大氣。「好吧!」她把房間號碼告訴他,然後用力掛斷電話。

    有進展。

    他不介意吵架,不跟他說話才令他抓狂。只要她跟他說話,即使是用強迫的,他都還有機會。

    抵達客棧後,他把她的東西裝上行李車,推著車走向電梯,經過盯著他看的櫃檯值班人員。他掀開外套,露出腰帶上的警徽,值班人員開始對其他的事感興趣。

    莎蘭一定是站在門邊等,因為他還沒有敲門,她就把門打開了。一定是行李車的聲音警告了她。看到推車上堆滿行李時,她已經伸出一隻手準備提一個旅行袋了。

    「我把你的東西全部帶來了。」他說,壓低聲音以免吵到同樓層的其他房客。他很驚訝自己還記得那個禮貌,因為莎蘭身上只圍著一條被單。「我猜你不會再回那裡住了。」

    「對。」她說,打個哆嗦。「但我的書──」

    「你可以改天去拿剩餘的東西。」他不以利用體型達到目的為恥,他拎起兩個旅行箱往前走,她不得不從門邊退開。他放下旅行箱,站在門口,轉身去拿其他的行李。她還來不及把兩個旅行箱拖到旁邊,他已經把其他的行李搬進房間,上前一步,關上背後的房門。她打開了所有的燈,甚至拉平了床單,盡量減少房間裡的親密氣氛。

    但她有時間穿上衣服卻沒有穿,只是用被單裹住赤裸的身體。他納悶她知不知道那洩漏了她的情緒。平時他會說她知道,但現在她很可能不知道。

    她抓緊被單,抬起下巴。「謝謝。出去。」

    「你看起來像維多利亞時代的處女在保護她的貞操。」他說,動手移動旅行箱。

    她仍然蒼白憔悴,但這會兒眼睛瞇了起來,臉頰也有了血色。但她精於謀略,感覺出大吵一架掃除陰霾正是他想要的,因此嚥回原本要說的話,移到幾尺外。「出去。」

    他靠過去。也許他可以使她氣得揮拳,那時她就得放開被單。「想辦法趕我走啊!」

    「我才不上你的當。」她說,閉一下眼睛,搖搖頭。「必要時我會打電話給你的上司告你騷擾。我們結束了,好聚好散吧!」

    「不要。」他說。莎儂曾說他固執得像頭驢,他打算名副其實。「莎蘭,我愛你。」

    她猛地抬頭,眼中冒出怒火。「不,你不愛。」

    他瞇起眼睛。「不愛才怪。」

    她突然揪著被單衝到他面前,用手指戳他的胸膛。「你連我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瞭解。」她厲聲道。「如果你瞭解,如果你不是只想跟我發生性關係而已,你絕對、絕對不會認為我會謀殺任何人,更不用說是我喜歡的美琳、」她的下巴顫抖,臉開始變形。「還有我敬愛的法官。」她哽咽道。「你不可能愛你不瞭解的人,而你根本不瞭解我。」

    她不只聲音顫抖,連全身都在發抖。寇子感到胸口一緊。可惡!他不喜歡她說他只想跟她發生性關係,他討厭那句話暗示的始亂終棄。

    她在他面前崩潰。寇子低咒一聲,把她拉進懷裡,輕而易舉地抓住她捶打在他胸膛上的拳頭。她像洩了氣的皮球,癱靠在他身上開始抽泣。

    他抱起她坐到床上,讓她坐在他的腿上,輕聲對她說著哄慰的話,做那些他早上就該做的事。她揪住他的外套前襟,圍著她纖細身軀的被單開始鬆脫。他把外套從她的拳頭裡拉出來,一邊脫外套,一邊扯開她身上的被單。

    他往床上一倒,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順手把被單全部扯掉。她哭泣著伸手去搶被單,但他抓住她的手,低頭親吻她,用另一隻手撫摸她圓潤的胸部和平坦的腹部,最後來到她柔嫩的兩腿之間。

    她的唇有淚水的鹹味。她嗚咽抗議,但身體拱向他,當他放開她的手時,她摟住他的脖子。他迅速解開褲子,分開她的雙腿,調整位置開始進入她體內。她不夠濕濡,他來回移動了幾次才完全進入她。

    她又嗚咽了一聲,然後靜止不動,用令人心碎的含淚眼神凝視他。

    「噓。」他喃喃地道,在她體內溫柔地移動。平時的她無論在摔角或做愛時,總是與他旗鼓相當,她此時的模樣看得他好心疼。也許在她脆弱時與她做愛是錯的,但這個方法能夠最迅速地重建他們之間的聯繫。肉體的結合是尋求安慰和解除寂寞的最原始方法。

    他願竭盡所能地維持一整夜,因此每當感到自身的高潮即將來臨時,就靜止不動,等衝動消褪後再開始緩緩移動。他不停地親吻她、撫摸她、說愛她,誘哄她從接受到回應。他從來沒有在做愛時如此專心地注意對方的反應,好像他能不能活下去都要靠此刻用愛來重建,被他的不信任所打斷的聯繫。

    許久之後,她終於有了回應,臀部開始配合他移動,指甲陷入他的肩膀裡。他保持和緩的步調,享受她緊緊圍裹著他的感覺。她的頸側脈搏狂跳,乳頭緊繃泛紅,雙腿環扣住他的腰,快感聚積的身體迎向他的每一次衝刺。

    她仰起頭,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呻吟。

    他奮力挺進,停在最深處,感覺到她開始達到高潮。一直瀕臨邊緣的他在感覺到她的第一次收縮時,也開始達到高潮。他努力壓抑衝刺的衝動,努力靜止在最深處,希望能帶給她最大的歡愉,接著他自身的歡愉像融化的蠟液在體內擴散開來。

    她躺在他的身體下喘著氣,淚水從她的眼角滑進鬢髮裡。「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做出這種事。」她哽咽著說。

    他氣喘吁吁地撐起手肘,用拇指拭去她的淚水。「如果能夠,我會使今天重新來過。」

    他沙啞地說。「天啊!我太對不起你了。不僅是因為我是警察;在愚蠢地相信莎儂之後,我──」

    「我不是你的前妻!」她生氣地大叫,用力推他的肩膀。「我才不管她做了什麼。滾開,你的警徽刮痛了我!」

    啊,該死!他翻身離開她的身體,仰臥在床上。他的手槍皮套也還繫在身上。他猜她沒有拔出他的槍對他開槍是他運氣好。

    她坐起來瞪著他,臉上還有未干的淚水。「你給我聽好。」她恨聲道。「你使我學到了教訓。我這輩子再也不會相信──」她猛地住口,重重地吐出一口長氣。「天啊!我聽起來跟你一模一樣。」

    他起身走進浴室清洗乾淨,把襯衫塞進褲子裡。莎蘭跟著進入浴室洗臉和擦掉做愛的殘跡。他們的目光在鏡子裡交會。

    「我愛你,」他說。「這一點不會改變。」

    她的肩膀垮了下來。「要命的是,我也仍然愛你。但我在此時此刻真的無法釋懷。」

    「我可以等,」他撥開她的頭髮,撫摸她的臉頰。「無論要等多久,但是別把我們一筆勾銷。別作任何極端的決定,過一段時間再來看看怎樣。」

    莎蘭凝視著鏡中的他,然後認命似地歎口氣。「好吧,暫時就這樣吧!如果恩斷義絕,我就不會讓你愛我。只是……給我一點空間,好嗎?讓我找回一點自己。」

    他深吸口氣。他覺得自己像是中了樂透,或是緩刑之類的。

    她扮個鬼臉。「我不知道極不極端,但我已經作了一個倉促的決定。我已經有了新的工作。」

    他吃驚地愣住。「什麼?怎麼會?這裡嗎?」

    「對,這裡。一個以前見過的人,寫過工作邀請信給我。下午他到旅館來時看到我,馬上就再度提出工作邀請。我接受了。」

    「他叫什麼名字?」

    「狄雷弗。」她疲倦地說,暫時的活力在迅速消失。

    他不記得那個名字。「我有沒有調查過他?」

    「沒有,他的名字不在我的候選名單上。」

    「如果以前不考慮,現在為什麼接受?」

    「容身之地。」她簡單地說。

    第十六章

    翌日早晨,莎蘭在下腹的痙攣中醒來。「討厭。」她咕噥,想要翻身把臉埋在枕頭裡。她的月經來了,來得很準時,所以她不該感到意外,但昨天的精神打擊使她忘了其他的事。

    她呻吟一聲,翻身下床。幸好寇子把她所有的私人物品都送過來了,否則她的處境會很尷尬。她從旅行袋裡翻出她需要的東西,拖著腳走進浴室沖了個熱水澡。

    沖完澡後,她累得全身發抖,但她需要的不是睡眠,而是和某個無條件愛她和永遠支持她的人在一起。她從皮包裡翻出行動電話,開機打給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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