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摩登美女在唐朝

第10頁 文 / 曼翎

    黑衣人狠絕的目光射向李霆,手中的利刃稍一使力,映橋就要氣絕。見映橋倒抽了一口冷氣,教李霆頓時英雄氣短。

    「別亂來!」李霆急喊,難掩臉上恐懼之色。

    「當然,只要你乖乖交出龍紋玉璽,我自會放過這個嬌滴滴的美人。誰捨得是不是?」黑衣人說著,一隻手已滑向映橋的頸肩,淫穢的目光直盯著她薄衣下因喘息而起伏的酥胸。

    不行,她真的要吐了!眼尾朝李霆一勾,今天的晚餐從胃裡全數往黑衣人持刀的手臂上倒。

    「哎呀!」黑衣人被這突然奉送的穢物嚇得一時大意,甩了甩手,只巴望著將這嗆人的髒污甩掉。然而手才離開映橋脖子,甩掉的還有一道道血流。

    「我的手!」黑衣人眼看著李霆射出的匕首竟牢牢的穿透他掌心,頓覺痛徹心扉,一時之間人質已離手。

    李霆一掌劈來,以虛化實朝黑衣人擊去。

    黑衣人胸口遭受這內力深厚的一擊,口吐鮮血,往後退卻數步,拖著傷重的身體,狡猾地遁入荒煙漫草中。

    「李霆!」

    李霆正要往前追,卻教映橋吐慘的景況給留住腳步,不斷拍撫著她的背安慰著:「沒事了!」

    沒事?人是跑了,可不見得沒事。一想起那豬玀摸過她的頸肩,映橋拿出繡帕不斷地往被摸過的地方搓,搓紅了、搓腫了,幾乎就要搓掉一層皮。

    「聽我說,沒事了,真的沒事了!」他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再自虐,乾脆吻上那被搓紅的印記。

    「哇!」映橋摟住他的脖子只是哭。

    是她機警,當她眼兒一勾、暗示他機不可失,這才化解危機,這樣的映橋,怎能讓他不心疼?

    現下不知營地那邊情況如何?李霆抱起映橋,隨即往營地急奔而去。

    ☆☆☆☆☆☆☆☆☆☆☆☆回到營地,李霆放下映橋,拉著她往群眾聚集的主帥營帳走去。

    「王爺!」一見主帥回營,眾人主動讓出一條路。

    然而才走到帳前,就見一個守帳門的侍衛肚破腸流、血污滿地的橫屍帳前。

    映橋的目光微觸及這分不堪,臉兒已被李霆按壓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不讓她見這殘酷。

    「曹先鋒,保護史姑娘至玉珂姑娘的帳房。」李霆沉穩地下命令。

    「是!」

    李霆將映橋交給曹鏨,待他們離去,精銳的眸光往營帳周圍一掃,便掀開帳門跨步入內。觸目驚心的是砍在暖炕上映橋故佈疑陣的枕被上那把淬毒的大刀。

    如果她沒偷溜出去與他在清泉共浴,那麼這把刀斬斷的就可能是她的頭了。一股寒意自李霆腳下竄升,提掌一劈,「啪!」的一聲,碎裂的是帳中堅固厚實的圓桌,一張儒雅的俊臉不怒而威,立刻教眾人噤若寒蟬。

    李霆檢視帳內打鬥的痕跡、搜索可疑之處,心下有了定論——來的是兩路人馬。難怪在他攻擊第一個黑衣人時,另一個還能黃雀在後的挾持映橋而不出手相救。

    「太師傅!」

    「在!」崔□來到李霆面前拱手作揖。

    整個唐營之中,比機智、比冷靜莫過於李霆和崔□。在李霆深思之時,崔□也已瞧出端倪。

    「其餘人退下!」李霆手一揮,眾人皆退獨留崔□。

    見人已退盡,崔□才開口。「稟王爺,顯然是兩路人馬所為……」

    「不錯,一個是胡韃子,為取映橋生命而來,另一個的目的則是奪取龍紋玉璽。剛才在外頭都遭逢過了。」李霆淡淡地說,在地上拾起一個吐蕃貴族慣用、色彩斑斕的綴飾。

    「龍紋玉璽?莫非牽涉太子之爭?至於史姑娘遇劫,這——臣就想不透了。」崔□

    疑惑地想理清蛛絲馬跡,卻仍理不出頭緒。

    「太師傅可記得當日映橋出現之時所著服飾?可有哪方胡族有此裝扮?」李霆臆測映橋是遭仇家追殺,逃至中土避難時巧遇他。但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這個臆測就有點說不過去。

    崔□思考了一會兒,搖搖頭道:「史姑娘樣貌不似胡族,至於那裝扮更是臣所未見!」

    「也許我該找個時間好好問問她了。」

    「王爺!這太子之位……」

    崔□還想說些什麼,但被李霆抬手制止。

    「太師傅請回吧,我自有定見。」

    崔□出得帳外,仰觀天象,不禁長歎一聲。如他當日所預言,李霆仍是情關難逃、遭小人所嫉,尤以宮廷政爭為甚,此後恐無寧日了。

    ☆☆☆☆☆☆☆☆☆☆☆☆

    三更天已過了大半,映橋和曹鏨在玉珂帳中仍可聽聞外頭搜營的鼎沸人聲。

    一時半刻之內接連看到兩個死人,還是死狀極慘的人,映橋已無心觀看曹鏨與玉珂不經意的眼神流轉傳情,只是靜默地退居一旁,思考殺戮的無情和人命的不值。

    三更將過,人聲漸歇,李霆也來了。

    映橋無言地跟著他走出帳外,原以為是回他的營帳,但他只是領著她朝營地後方一處山坡走去。走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定住腳步,張開雙臂,欲將她納入他的羽翼。

    映橋站在原地愣了愣,隨即繞過他雙臂,再往坡地上方走。

    「映橋!」李霆撲了個空,微慍地喚住她。

    「到了嗎?」故意忽略他的表情,假裝若無其事的朝他回眸一笑。今天總算見識到他溫文爾雅表相下的卓絕武功,好漢不吃眼前虧,縱使自己心碎欲裂也不能觸怒他,為自己帶來不堪設想的後果。

    不過說也奇怪,這人自從看了她的身體、執意將她視為他的女人後,以往拘泥於男女之分的態度可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現下是毫不避諱地視接觸她的身子為理所當然,大膽得讓一心想逃開的她不知所措。

    「過來!」他的語氣是強硬的,心可早教她那媚笑軟化了,只想擁緊她以舒緩心裡某些壓力。

    她依言走過來,乖乖投入他懷中,仰起絕麗的小臉正好觸及他灼熱的目光,瞬時臉一紅,低下頭不敢再看。但他沒給她逃避的機會,以食指抬起她羞澀的臉蛋,俯下頭就要吻她。

    「夜深了,我們回帳吧!」她的一顆心狂跳得幾乎要蹦出胸口,別開臉貼在他胸前,此刻只想哭。他真把她當成滿足慾念的侍妾?

    「我讓人把營帳撤了,我不相信面對那樣的慘狀,你還能安然睡在裡面。」他糾著兩道濃眉,看著懷中柔若無骨的人兒,難掩失望。

    她擺明了在躲他,原本的熱情大方被他無法保證的愛給澆熄了,前後判若兩人。李霆這時倒懷念起那個老愛捉弄他的映橋來了。

    「難道你沒命人另外搭……」她狐疑地推開他。

    只見他拿出一塊早備在一旁的厚毯往柔軟的草地一鋪,便成了一張床。

    「再兩個時辰就拔營趕路,何必勞師動眾另搭營帳。來吧!你喜歡看星星,今晚趁此機會正好如你所願。」他瀟灑的就地一躺,拍拍身邊的空位邀請她。

    聽著他如此貼心的話,映橋感動得眼眶一陣濕熱,乖乖地在他身邊偎著他躺下。

    「嘿!你連吻都吝於給我了,就不怕我獸性大發?」李霆替兩人蓋上斗篷,不禁要為自己的定力叫屈。

    「你是謙謙君子,豈會欺侮我這弱質女流。」她溫柔地縮在他的臂彎裡,心事重重。

    「睡吧!」她一句謙謙君子就把他堵死了,還能有非分之想?

    「你知道為什麼我喜歡看星星?」她抬起臉仰視燦亮的天幕。有了十足的安全感,睡意立刻湧現,不禁掩嘴打了呵欠。

    「為什麼?」李霆仰躺著,一隻手臂枕在腦後,不知不覺竟隨著映橋尋找平日不太注意的星群來了。

    「在我的家鄉,天空是蒙塵的、被污染的,別說星星看起來稀疏,連月亮都是朦朦朧朧的……」止不住氾濫的睡意,她閉上眼,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映橋,你的家鄉在哪裡?」李霆一聽她提及家鄉,不禁豎直耳朵,期望她再多透露一些。

    「很……遠……很……遠……」

    「映橋!映橋!」聽到她均勻的鼻息自臂彎中傳來,對急欲知道她來歷的李霆來說,除了扼腕還是扼腕。

    一整夜,映橋睡得並不安穩、惡夢連連,每每驚嚇醒來總得要李霆擁緊她軟言慰哄才能再安心入眠。

    「你還沒睡?」倏然睜開眼,見他總是一臉肅然的瞪著天空,像在沉思什麼。

    「快睡吧!乖!」

    他總是這樣一句就把她拒於他的心門外。映橋不便再問,也只好再沉睡入夢鄉。

    對映橋來說,這一夜很有安全感、很傷心、也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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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拔營,每個人情緒似乎不受昨夜刺客襲營的影響,莫不沉浸在即將入關的高昂情緒中。

    說來也難怪,入關後再過半個月即可回京。在征戰數月後就要遠離殺戮,再見家中妻小,情緒亢奮自是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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