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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文 / 焚容

    上天賜下的杜薇,無非是最最相契的另一半,他心之所繫的伴侶!!

    「喔!」杜薇聞言用力的吸吸鼻子,「難怪空氣中始終漫著酒味,我還以為是你身上傳來的味道。」腦裡靈光乍現,億起落水那日嘗到的酒味,她突然轉頭盯著蘇放形狀優美的薄唇,他,曾經以口為自己運氣--

    轟!

    蘇放不解地看著杜薇突然灼熱的臉,「怎麼啦?」他用手輕觸細若凝脂的臉頰,「怎麼臉這麼紅?」

    他他他,他還在自己腹部胸前壓出積水哪!

    好羞人!蹲了下來,杜薇將頭埋入拱起的腿間,避開蘇放疑惑的詢問。

    糟糕了、糟糕了!師傳說過不能與男子有任何接觸,否則要生孩子的。想起自己這幾日跟他的相處,這娃娃,要生幾個了?

    哦!天哪!

    杜薇為自己輕忽了師傅的教誨而懊惱不已。

    蘇放拍拍她的肩頭,「發生什麼事了?」

    杜薇驚慌地跳開,「你別再碰我了!」

    蘇放訝異地看著她不尋常的舉動,「你怎麼了?」剛剛還好端端的,不是嗎?

    「我就要有生不完的寶寶了,你還碰我!」杜薇指控,水靈眸子裡汪汪如水,像是隨時都要滴出淚來。

    「你……成親了?」蘇放愕然,她的體態不似已婚少婦啊!

    「你扯到哪裡去了?我當然還沒成親!」只不過有個成為過去式的未婚夫婿。

    蘇放握拳輕敲額頂,「那--為什麼會有寶寶?」誰來告訴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情形?

    杜薇揮動粉拳,生氣的說:「都是你不好!師傅說被男人碰了就會有娃娃的,你還一直碰我!」雖然很憤怒,她還是小心翼翼地不要碰到蘇放,她可不想又生了一個孩子。「現在怎麼辦?一定會有一大堆的娃娃!」

    娃娃?還是一大堆?蘇放忍住笑,遲疑的問:「你是說你有娃娃了,而且還是我的?」他有些啼笑皆非!

    杜薇謹慎地跟他保持安全距離,沒好氣地說:「不然還有誰?連我爹都沒碰過我一根手指!」

    蘇放笑開了嘴,因為她的純潔。

    他走向前,引來杜薇提防的敵視。蘇放雙手平舉,「我不碰你。」在解釋完之前,他心裡默默加上一句。

    「是你的師傅告訴你被男人碰到就會懷孕?而且會無窮無盡的懷孕下去?」天哪!她爹打哪找來這樣寶貝的師傅?

    「難道不對?」杜薇沒好氣地回嘴。他這個兇手!

    「當然不全對。男女之間要作了夫妻間最親密的事才會可能有孕,再說人類又不是魚,一胎生個百來千個的卵,就算是母豬生豬仔都生不了那麼許多!」

    對他暗指自己是豬,杜薇有些氣結。但仔細想想,如果真的碰一次生一個,那--她低頭瞧自己平坦的小腹,怎麼裝得下?

    娘說懷胎十月才生下她的,她是獨生女,也沒見娘接連生個沒停的呀!

    難過師傅又錯了?

    一定是這樣沒錯!試想:梅姊姊也沒生孩子呀!(她不知道的是春樓女子自然有一套避孕方法。)

    杜薇高興得雙手一拍。對了對了,一定是這樣沒錯的,她老看見昭嬤嬤拉著尋芳客進門,也沒瞧見昭嬤嬤生孩子嘛!

    見她豁然開朗,蘇放探身取笑:「想通了?」

    一朵紅花飛上粉顏,杜薇鼓著頰,「你要笑便笑。」

    蘇放雙手捧起粉嫩的容顏,「你師傅也許是羞於啟齒,才會誇大。但是我想她的原意還是想保護你的。男人確實是能避則避。」

    也包括你嗎?杜薇無言問道。

    「不包含我。」蘇放俯身,「至少我希望我是唯一的例外。」最後這句話是貼著她的唇說完的。

    蘇放輕啟櫻唇,在他探進的瞬間,杜薇嘗到一股清柔的蜜香,有別於挹歡院裡低俗的酒氣,他的味道讓人覺得信賴。

    輕吻之後,蘇放一手掄起腰際的酒壺,一手仍摟住她的纖腰。灌下一口酒,嚥入大半,只留下一、二分,再低頭哺進杜薇的嘴裡。

    杜薇初時想躲,卻教蘇放抱個老緊,流人她口中的酒液其實不多,在微灼的熱感過後,綿香的感覺由喉頭順延而下,帶出詭異的奇特感受。

    這就是酒?

    分不清是蘇放溫柔的吻還是三花酒的氣息,總之,杜薇覺得自己醉了,醉在這樣浪漫的人懷裡,醉在溢香滿口的酒味裡。

    或者,從他救她的那天開始,她就不曾真正清醒過,畢竟,在充滿濃郁酒味的環境裡,要保持清醒並不容易。

    忘了想要自由的信誓旦旦,也忘了師傅的諄諄教誨,人生得意須盡歡哪!

    等等,孩子!這樣做會不會有孩子?她將問題問出口的當時就後悔了,這樣的感覺太親呢!

    「不會有孩子。」蘇放在她耳邊低語:「生養孩子是只有夫妻間才能做的最最親密的事。在成親之後才能做的事情。」他會等到那時候,這是狂放如他唯一的堅持。為的是她,而她值得。

    他的話讓杜薇釋懷之餘又有些不悅。不悅的是他的話裡沒有負責的表示。再怎麼無知,她也明白他們之間確確實實已經超過男女正常相待的範疇。

    負責?杜薇猛一吃驚,怎麼會想到要他負責?就算救命之恩該以身相許,就算真的對他動心,她也不願再陷入以夫為天的境地。生為女人還不可悲嗎?何苦好不容易逃出一道桎檔後又趕著跳人另一個?

    不!杜薇在心底吶喊。重生的她只想逍遙自在地為自己過日子,不要再頂著某某夫人的頭銜,攀附著名之為夫婿的人,過著毫無主見的生活!

    她偷偷地凝視身旁俊俏的蘇放。他溫柔多情,勝過窮追著梅姊姊那些狂風浪蝶太多太多。當他的夫人該是幸福的,一定有許許多多的人想盡辦法要將女兒塞給他!可是,那並不包括她!

    身為大妻之女,看多了母親的抑鬱寡歡,也為二娘他們屈居小妾感到不值!她們明明都是條件優秀的女人,為什麼要跟人家分享丈夫、分享愛?而這還算是比較幸運的。

    古時有女子遭夫休棄,他日見面,已然是自由之身的女子還要詭在地上行禮,並且溫柔詢問:新婦還教夫婿滿意嗎?

    這是什麼道理!?

    刑場上臨將受刑的男子,在劊子手一刀落下的時侯,怎麼不用最後僅存的一口氣掙扎地間:大人,我的脖子還讓您砍得滿意嗎?

    而是用瞳大的瞳孔猙獰地控訴不服、齜牙咧嘴地像要索命?

    只許壞事做盡的男人喊冤、卻不准無辜的女人心有不平?

    古往今來,多少賢妻辛勞持家、侍侯翁姑不遺餘力,等到夫婿或功成名就,或偶遇佳人,便平白無故遭到休離?連抗辯的權利都沒有,為了怕人恥笑,還只能躲在被窩裡暗自飲泣!

    如果不是身為女人,唐琬還需要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嗎?

    都怪生為女兒身哪!

    雖然只有短暫相處,不過她相信蘇放會是個好丈夫。然而,解脫禁錮的她想要的不是一個好丈夫而是--朋友。

    維持現在這樣的狀況就好,就當彼此是介於朋友及夫妻之間的摯交,逾越了,只怕連朋友都做不成。屆時,天地悠悠,她將何以自處?

    蘇放只當杜薇的僵硬源自於害羞,遂放開她。並未深究她的沉默。

    「三花酒的味道如何?」由人們第一次品酒的反應就能得知此人的酒格,鮮有失誤。

    「洌甘清爽。」杜薇回答。他既好酒,她就跟他談酒。就當個最最要好的朋友吧!

    「嗯!」她竟有辦法將三花酒的酒性簡明扼要地全講足:蘇放讚賞地點頭,看來,她不只擁有敏銳的嗅覺,也有極其靈敏的味覺。不愧是他擇定的伴侶!

    「還想喝酒嗎?」

    杜薇錯愕,仰頭望著高她許多的蘇放。不由得想起方才讓人火熱的吻,一雙明眸數度瞄向他溫潤的唇瓣,羞紅了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剛才的吻同樣讓蘇放身陷其中,但是他仍然嘴壞地拱揄她的不自在,「我是說--直接喝酒。」

    這人--真可惡!

    杜薇習慣了他的調侃,若無其事地回答:「也許吧!但是我想如果加點甜味會更易入口。」

    「女子喝酒,還是果露酒適宜。」蘇放就是這樣,時而正經,時而調笑。飄忽之間教人難以捉摸。

    父親曾經說過,首次飲酒而不排斥的人,來日必然善飲。看來酒王身邊即將有酒後了!

    不過不急,感情像酒一樣,需要慢慢發酵。

    烤好的魚香氣四溢,蘇放先灑上酒去腥,再略拷之後,拿起一尾;小心剔除魚鱗之後遞給杜薇。

    吃著鮮嫩的色肉,杜薇偷覷蘇放瀟灑的側面,他為人儒雅不凡,待人又溫文體貼,如果能與他相伴終身、有友如廝也是幸福吧!

    蘇放已將魚吃完,瞧見杜薇手上還有大半,欺身過來咬了一大口。

    望著他滿足的偷笑,杜薇心裡盈著滿滿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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