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東紋燕
「我只要知道真相，知道事發經過，我要知道你是如何從她背後殺她的？」這是最讓他氣憤的，為何她要從背後殺伊莉莎白？
伊莉莎白的武功其差無比，她根本就不是莉莉絲的對手。
「經過……都已發生的事又有何好說的。」
「莉莉絲。」伊萊憤然大吼。她這根本就是在耍他玩，她就是不肯說出他想聽的。
「聖公主死了是事實，死於我的劍下便是真相。你還想知道什麼？」
「你……該死，我是那麼信任你。」伊萊憤恨地抽出腰間另外帶著的長劍。此劍與莉莉絲手中的劍是同一個師傅打造的同款樣式。
看著他劍拔弩張的模樣，她不覺揚起了嘴角。
「你信任我，卻從不真正瞭解我。」
「曾經，我以為我瞭解你。」在她殺了他妹妹前，他以為他是瞭解她的。
她不由苦笑。「不，你從來不曾想要去瞭解我。你的心永遠只容得下聖公主。你疼她、愛她、心中想呵護的也只有她，任何女人都無法走進你心坎。但就算如此，你這可憐的戀妹狂也沒看清她這個人。對你這樣的人，我又怎能指望你會真正瞭解我？」
這些話與其說是對他說的，倒不如說是對她自己說的。
「住口。」他為她的話而忿怒。為什麼？是為了那句「戀妹狂」嗎？或是因為他真的不瞭解她？
「拔劍。」他舉劍相向。
莉莉絲默然抽出劍。
「在解決之前，你能告訴我一件事嗎？」
「你問。」
「我對你而言究竟是什麼？」
伊萊愣了下。
「……我曾經喜歡過你。」
想必聖公主的事後，對她就不再有此感覺了吧！莉莉絲苦笑地想著。
「喜歡……畢竟也只是喜歡而已……」多淡然的好感啊！她低頭喃喃著。
「別以為我會因曾有過的好感而放了你。」
她不由苦苦一笑，她當然不會如此想。她在他的心目中，還沒重要到如此地步。
在她拔出劍的同時，伊萊也毫不留情地砍殺過來。兩人過招甚快，只聽兩劍觸及的鏗然聲不絕於耳。
「你不覺得，以劍和我過招未免太累人，這樣以劍樣拼你不見得就能殺得了我。」在伊萊的一陣快攻中，莉莉絲竟還能和他說話。
「哼！」伊萊不語地冷若冰霜哼，他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
但……莉莉絲也的確強得沒話說。不愧是拿到兩屆亞軍和一屆冠軍寶座的人。
不過，那兩屆的亞軍，都是敗給他的。
「看來你在下界的時間，並未偷懶。」她的劍術與最後一次的武術大會比起來，又進步了許多。
十幾分鐘過去，在大雪紛飛裡，兩人週身竟佈滿層層霧氣。
「你怎麼不施展你的能力？」他知道她有可操控風水之力。
「那你又為何不施展你的能力？」她也知道他能操控雷火之力，而打了這麼久都不見他有施展出來。
「看來你想報仇的意念，並沒你想像的那麼強烈。」她嘴角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嘲弄笑容。她這麼做，根本就是在故意刺激他。
伊萊冷酷地揚起嘴角。「我會讓你看清我的憤怒。」
他果然如莉莉絲所料，很容易便被激起怒火。
在一陣交手後，伊萊刻不容緩地舉起左手便朝莉莉絲射出帶著紅焰及雷閃的火球。
莉莉絲一個旋身閃過光球，旋身的同時風雪竟在她手中旋成一個風與雪的箭矢，朝著伊萊旋射而去。
伊萊不閃不避，在風雪形成的大箭矢近身前，他手一抬，面前立即出現一片火盾般的屏障，輕輕鬆鬆便將莉莉絲的攻擊給消去。
在伊萊撤去防衛的剎那，莉莉絲以雪為掩護，出現在他的正上方，劈頭便是一劍。
伊萊舉劍揮手一擋的瞬間，左手同時一個電閃向她發出。
莉莉絲下砍的速度太快，伊萊出擊的速度也太過迅速，因而當她看清伊萊左手及體的攻擊時，想閃時也已來不及。
只聽「砰」的一聲，莉莉絲下肋被伊萊左手觸及，因而被電得朝後彈去，再狠狠摔到地面。
莉莉絲雖在短短一瞬間張開了腕上所帶的保護網，但仍被伊萊的攻擊打得頭昏眼花，全身發軟。
在伊萊再度發起攻擊前，她硬是強迫自己克服發軟，撐起身子。
她將劍撐地，以劍為輔的從地上站起，重新面對已近身的伊萊。
不待她有喘息的機會，伊萊再度提劍對她展開一連串猛攻。
在一連串聲勢凌厲的攻擊下，莉莉絲漸漸倍感吃力，她全身香汗淋漓，持劍的手也微微顫抖。就連背後曾受過傷的地方，也開始酸痛。
「你的技術變好了，但你的能力卻變差了，看來下界的生活讓你鍛煉不足。」
莉莉絲嘴角泛出一絲可怕的陰笑，她高舉長劍凝聚這大氣的力量。
只見整個風雪在她週身旋舞起來，原本視線就難明的狀態下，現下這場旋起的暴風雪裡更是無法睜眼目視。
風雪，將她的身體給隱藏起來。
「可惡……」伊萊將手擋在面前，阻擋風雪的吹襲，但視野仍舊難明。
此時，伊萊似有所感，忙舉劍旋身朝後揮去。
可惜，一劍揮空。待他定身一看，身後什麼也沒有。
不知她是否在戲弄他，每次有感她的接近，他便揮劍相向，但連揮了幾次劍，別說是人了，他一劍什麼東西也沒揮中。視野所及，除了一片亂散的白雪外，這是惱人的白雪，其他什麼也沒有。
「可惡……出來！」伊萊憤怒大吼。
莉莉絲當然不會出來，暴風雪中只傳來她銀鈴似的笑聲。
她的譏笑聲，愈發讓他憤怒及瘋狂。
「你總是那麼容易就被激怒……哎喲……差一點……」伊萊朝著她聲音的方向一劍揮去，這次可差點就揮到她了。「你還真狠，一點也不念舊情。」
「我說過了，我不會看在以往對你的好感而放過你。」他開始冷靜，仔細觀察她的動向。
「好感……就這樣？你對無只有好感而已？」她仰天大笑。
她在大笑中也不忘繼續換位，以免被他找出方位。
「你真殘忍，枉費我對你的一往情深，到頭來也只得你的『好感』而已。還真令人傷心。」
她的心該淌血的，但……為何現在她心中卻一點傷心的感覺也沒有，反而想哈哈大笑。
是傷心過頭了嗎？不然為何她的眼角閃著晶瑩淚光……
「……莉莉……」
「哈！聖公主死得真是太妙了。」
「住口！」剛剛的一時心軟，瞬間被她的話語所冷卻，他胸腔頓時爆出怒焰。
「我說錯了嗎？」莉莉絲不知何時在他身後幻化出現。
「當然。」他揮劍相向。可惜，那只是她身形的幻影。
「你可知，聖公主的死，讓多少人鬆了口氣？」
「你……」他轉頭四顧，但聲音似乎來自四面八方，他找不出她人在哪。
「你知道嗎……我恨她……她……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住口，你這殘忍的殺人兇手，你沒資格這樣批評她。」她批評的話使他憤然大怒。
「哼！我是殘忍的殺人兇手，那她是什麼？她也不過是個殘暴的公主。」
「住口，她是甜美可人的……」
「甜美？」她不以為然地哈哈大笑。
「這裡。」伊萊不愧為「伊甸」第一人，趁莉莉絲笑時找出方位，瞬間出手一劍劃過。
「啊！」莉莉絲輕叫一聲。她雖及時閃劍，但地上卻遺落下一團金蜜色髮絲。
她抬手輕觸被削斷的秀髮，帶點傷感地瞧了他一眼。霎時，風雪似乎感應她的心般，忽地更加狂風大雪起來，更加針對伊萊吹襲去。而莉莉絲，則再度將身形隱入風雪中。
「其實……你們兄妹倆很像……同樣都很無情。」
「哦？就這樣？」他在引她說話。
「互相的佔有慾都很強。」
「胡說。」
「沒有嗎？你們誰都不願意對方被其他人所擁有，要不是礙於身份的關係，我看你們早就是一對情人了。」她譏笑著。
「不要亂說。」伊萊大吼。
「我沒有亂說。」她倏地出現在他身後。
伊萊見到她的第一個動作，便舉劍相向，毫不留情地朝她刺去。
莉莉絲不閃不避，就這麼硬生生地接下他這一劍。
「你……」伊萊驚愕地張大眼盯著她。
霎時之間，原本狂暴不已的暴風雪竟瞬間平息下來，狂風不再亂吹，白色雪花則靜靜從上飄落。從她身上滴落下的鮮血，在白雪中更為觸目驚心。
莉莉絲微顫地低首，看了眼腰上的傷口。
她微微顫笑，仰首看向他。
「你失手了……你一向喜歡一劍刺穿敵人的……心……」伊萊在「伊甸」的電腦摹擬戰中，總是喜歡一劍穿胸，將劍貫穿敵人的心臟。
「為什麼？」為何她要故意讓他……
她淚眼含光，帶青的唇微顫一笑，她看著他的眼帶著一股淒美絕然之色。
霎時，他的心竟為她這淒美之姿所攫。
「得不到你的心，願死於你手……今生今世，此情此意……至死……永不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