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東紋燕
「別說了……」他放開劍，以手撐住她虛軟下滑的身子。
她面上紅中帶青，雙瞳含光放大。她吃力地伸出手輕撫過他臉頰。
他只感到，她的手……冰冷無比……
他本來就要殺她的，不是嗎？
那為何手刃她的他，心竟會因此如絞如痛，心痛難耐……
「我……愛你……」說完，她以倏如其來的力量，雙手全力朝他胸前一推，將一時不察的他推開。
緊握劍把，硬是將劍一口氣拔出。
「不……」伊萊已來不及阻止。
莉莉絲噴出一口血水，帶血的嘴角微微揚起，接著便朝後倒去。
她的身後正好是大樓邊緣，這麼一倒，身子便朝萬丈樓底墜去。
「莉莉絲……」伊萊愣住了，樓緣處，他的劍靜躺其上……
在他愣住的同時，有三個身影也在此時俯衝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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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絲……」最先趕上莉莉絲下墜身體的，是她最好的朋友朱蒂。
朱蒂伸手，一把抓住莉莉絲的手，將昏迷的她拉入自己懷中緊緊抱住。
抱住人的同時，朱蒂也張開其翼，但卻因墜勢過強而無力往上回升。
第二個趕上的身影是賽克利。他的加入，阻止了朱蒂和莉莉絲的下墜。
第三個趕上的身影是醫生愛喜。她趕上時已不需她再插手，因而一起朝樓頂飛去。
他們三個是怎麼會一起出現的？
原來，愛喜將莉莉絲送到赴約之地後，便挨不過莉莉絲的請求回去等安琪拉的消息。在她回去時，則碰上來找她的朱蒂。
正好在朱蒂來請她帶她去莉莉絲約會之地時，送安琪拉回醫院的賽克利也正好抵達。
賽克利見到妻子時雖大感意外，但在明白朱蒂是受命而來之後，三人便出發一起趕來此，沒想還是來晚一步……不，也許該說，她們來得剛好，正好接住了負傷下墜的莉莉絲。
一上了頂樓，看清好友傷勢的朱蒂一陣淒厲哀號。其淒厲之聲，讓人聽了為之寒毛直豎。
像是在回應她的哀淒之聲，莉莉絲微張開了眼。
莉莉絲抓好好友，引起她的注意。
「莉莉絲。」朱蒂悲喚著。
「……這……是意外……」莉莉絲吃力開口。
「不！」朱蒂悲嘶出聲。到了現在，她竟還為他說話。
「……真的……意外……」莉莉絲再度陷入昏迷。
「莉莉絲……」朱蒂抱住她低泣。
愛喜推開朱蒂，馬上為莉莉絲急救。
她早料到會有這般結果，因而隨身帶了急救物品。
在愛喜為莉莉絲急救之時，朱蒂看了眼一身血跡斑斑的自己。
這些血，全是莉莉絲的……
她抬起頭，怒目切齒地瞪著剛收起劍的伊萊。
「你……你這個殺人兇手。」她衝過去，猛地狠打痛揍起他。
而伊萊竟沒阻止她這般舉動，任由著她打他。
「朱蒂，別這樣……」賽克利忙過去拉開朱蒂，阻止她的粗暴。
「放開我。」
「朱蒂……」
「放開我，你這個幫兇。」朱蒂猶如一頭發怒的刺蝟，見人就刺。
賽克利沒有回話，但手也沒放開。
她說的也確是實情，他是伊萊的幫兇沒錯。
「你這個蠢人，你可知你做了什麼？你可知道你做了件無可挽回的錯事……」
「我做了我該做的事。」不管將來會不會後悔，他都必須做他該做的。
「哈哈哈……」朱蒂高聲大笑。「你這個聲威揚名的全『伊甸』的聖王子也不過爾爾。」
「住口，朱蒂……」賽克利出聲阻止她繼續污辱聖王子的舉動。
「我說錯了嗎？我說的可都是事實。實話總是刺耳的……」
「住口。」賽克利急怒的出手打了她一耳光。
「……你為他打我？」朱蒂吃驚地杏眼大睜。
「朱……」
「你竟為這種驕傲自負，妄自尊大之人打我。」
「住口，你現在講的，正是我『伊甸』尊貴的聖王子。」她這般行為是大不敬的。
「尊貴？哼！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為了那個『尊貴』惡毒的公主，就非要莉莉絲死不可……」
「住口，你怎麼說我都沒關係，但不准你隨便污辱伊莉莎白。」伊萊挑眉大怒。
「哼！你的心裡永遠也只有那虛偽之人，那莉莉絲在你眼中，到底算什麼？現在竟還為一件她沒做過的事來……天啊！你們兄妹倆到底要害她害到什麼地步？」
朱蒂為莉莉絲感到憤憤不平。
「可是……」莉莉絲沒殺伊莉莎白？
「你和她相處這麼久，難道還不瞭解她這個人？你當真認為她會手刃你那視如珍寶的『尊貴』公主？」朱蒂生氣地反譏。
「不……」難道他真錯了？
他，想起了她曾說過的話……
「你信任我，卻從不真正瞭解我。」
「曾經，我以為我瞭解你。」在她殺了他妹妹前，他以為他是瞭解她的。
她不由苦笑。「不，你從來不曾想去瞭解我。你的心永遠只容得下聖公主。你疼她、愛她、心中想呵護的也只有她，任何女人都無法走進你心坎。但就算如此，你這可憐的戀妹狂也沒看清她這個人。對你這樣的人，我又怎能指望你會真正瞭解我？」
「不，母后不可能會騙我……」但……現在冷靜想想……
「哈！我倒想聽她是怎麼說的。」她已氣得口不擇言。
「朱蒂！」賽克利為她不敬語氣而叱責。
「別吵了。」剛做好急救的愛喜在此時挑眉大怒。都什麼情況了，他們還有閒情逸致在那兒吵。
「都什麼時候了還吵，你們趕快幫我將送回『伊甸』。要救莉莉絲，只有回『伊甸』。」如今他們是時間寶貴，必需盡快將她送至『伊甸』不可。
朱蒂瞬間冷靜下來，馬上抬手聯絡飛行器上的人，不多時原先載他們來的飛行器立即出現，將他們給接了上去。
在回「伊甸」的路上，眾人一路沉寂，直到了「伊甸」，擔心情況的三人坐於手術室外不肯離開。
賽克利瞄了妻子幾眼，但見妻子那憂心沖沖的模樣，他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
「莉莉絲是為了救我。」像是感應到他的情形，朱蒂開口打破了這場僵局。
賽克利不敢打擾她，等她繼續說下去。
「莉莉絲沒有殺公主。」現在說出實情已沒啥要緊了。
伊萊也不語地凝神傾聽。
「那天晚上……」朱蒂開始緩緩而述……
第六章
無光的黑夜，莊嚴碩大的聖殿，幽暗的迴廊……聖殿乃聖王住所，而在聖王內眷的住所處，則有許多的女性守衛人員在守護著。
鏗！一聲響亮的金屬聲，配上一串尖銳的叫囂聲在幽暗的迴廊傳送。
「怎麼回事」新來的守衛安琪拉驚駭地朝前輩黛博拉看去。「又來了。」由黛博拉的證據可以聽出這是常事。「快聯絡侍衛長。」黛博拉快速熟練地下達命令。
不到三分鐘，侍衛長已帶了人，進入發出聲響的房間。只見一名貌美的女子，生氣地抓著另一名女子的頭髮。
抓著頭髮的女子有著一頭亞麻色長髮，微卷的頭髮，漂亮的鵝蛋臉，猶如洋娃娃般可人，她乃聖王之女，伊莉莎白公主；而另一名被抓著頭髮的女子，則是服侍公主的侍從朱蒂。
朱蒂可憐地強忍著頭皮的疼痛，痛苦地緊咬著唇不肯叫出聲。
「公主，請放手。」先到的女侍衛們不斷勸著，卻仍不見公主有鬆手的意思。公主不鬆手，她們這些做侍衛的也沒權可以管。
「滾開。」漂亮如洋娃娃般的公主，出口卻是駭人且毫無氣質。
「公主。」莉莉絲見此情形馬上出聲，示意公主不可再如此。「啊……」可惜，公主一點都不理會，她的手再度使勁扯動，扯得朱蒂忍不住痛叫出聲。
她的哀嚎，換來的是公主滿足的微笑，扯動的手更加使勁。
「請問公主，朱蒂什麼地方冒犯了您？」莉莉絲大膽走近相問。
她任職女侍衛長一職已有三年，非常清楚公主常有這種突來的狂亂，說明白點就是「精神異常」。
當然，這件事沒人敢說出去，所有人皆將此情形加以隱瞞，因而外界之人皆認為他們的聖公主乃氣質優美，溫柔甜美可人的完美佳人，是全「伊甸」天使們的完美聖女、偶像——
「全部。」
「公主……」
「住口。」她，不許有人反對她，不許有人駁斥她的話。更尤其是莉莉絲這個惹人厭的人，她不許這人管她，這讓她更生氣。
「啊……」朱蒂痛苦地哀嚎。
聖公主的力量頗大，以單手抓起了朱蒂的頭髮，強迫原來半跪的她吃痛地站起身子。
「你要結婚？」公主的聲音猶如來自九幽地獄般的陰森。
朱蒂的未婚夫，正是聖王子伊萊的好友，更是現任「伊甸」的聖殿騎士團的一員大將賽克利。
兩人準備下個月結婚。結婚後朱蒂打算離職，不再當聖公主的侍女。
當然，這點也惹怒了聖公主。她也很喜歡賽克利，賽克利不但是她哥哥伊萊的好友，更有副帥帥的好面容，只要是她欣賞的人、事、物，沒有人可以從她手中奪去。而這些人、事、物中，包括了她的哥哥伊萊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