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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頁 文 / 凱薩琳·金斯利

    瓊安在心裡對伯偉很過意不去。她一直在暗地裡嘲笑他,但他會成為契爾的朋友是有好理由的。

    「我帶領五名最好的手下,朝敵軍的正前方衝去,像瘋子般大吼大叫,以壯大聲勢,混淆敵軍的判斷力。我告訴我的人盡可能保命,打算犧牲自己,讓法國人將目標轉向我,給予韓伯偉機會突圍。

    「這時或許又得感謝大雨。法國人果然將目標轉向我,在他們俘虜我時,我的手下得以安全脫逃。」契爾轉身走到牆邊,背對著她,揉著頸背。「那之後發生的事就不值得一提。就說我沒有得到軍官應有的戰俘待遇,更別說是人類了。」

    瓊安走向前一步。「那是什麼意思?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細節真的不重要了,肉體的疼痛遠比不上知道你害死了自己一半的手下的痛。我可以捱得過酷刑折磨,瓊安,在它結束後就結束了,肉體也會癒合,但靈魂的傷並沒有這麼容易癒合。」

    「契爾,為什麼?他們為什麼這樣對待你?」

    「他們想要問出英軍的駐紮地,以及計劃攻擊的目標,但我絲毫無意告訴他們。我一點也不喜歡他們的招待方式,決定要逃走。我在過程中殺了一些人,但最終還是辦到了。」

    他轉回頭,他的眼神是如此遙遠、憤怒,瓊安幾乎不認識他了。但她依舊保持沉默,儘管心裡為他疼痛不已。

    「在逃走的過程中,我的腿部中彈,但傷勢並沒有嚴重得足以阻止我。我記得拖著傷腿爬過了好幾座泥濘的山頭,最後在野戰醫院裡醒來。我在醫院裡待了兩個月,納悶為什麼我還活著,我指揮的五十五名部下卻有一半以上慘死異鄉。他們的死根本是不必要的!」

    他以手捧著臉,低垂下頭。「我的傷勢復原後,我被送回英國,因為我英勇的行為接受表揚。沒有人提到喪失的性命──彷彿他們只是棋局上無用的棋子。諷刺的是,他們還一再讚揚我的英勇,似乎我做了多麼了不起的事!」

    他終於望向她。「這就是妳一直想知道的事,瓊安。現在妳全都知道了,妳可以決定妳是否還想要離開。我相信比利和狄納森會很樂意帶妳去任何妳想去的地方。他們會想念妳,就像小邁──但遠比不上我。」

    她沒有回答,只是直接投入他的懷裡,握住他的大手。「我不會去任何沒有你在的地方,」她執起他的手,溫柔地親吻他的掌背。「我會留在你身邊,吾愛──永遠。」

    他緊緊擁住她,用力得幾乎令她窒息。「瓊,」他呻吟。「噢,上帝。原諒我,瓊。」

    「原諒你?」她抬起頭,碰觸他的臉龐,驚訝地發現她的指尖是濕的──這都是她害的,但她為此更加愛他。「我有什麼好原諒的?我認為你需要原諒的人是自己,契爾。你不可能事先料到有人埋伏,正如你不可能預料到惡劣的天氣,或是會有西班牙叛軍,而且法國人就在那裡。」

    她的面頰埋在他的肩膀,緊擁著他顫抖的背部。「你不是神,契爾,儘管你有時試著要扮演那個角色。你只不過是個太過重視人命、太有責任感的男人。」

    他沒有開口,不斷搖頭,彷彿無法接受她的話。

    她捧起他的臉龐。「你確實救了另一半剩下的人,你犧牲自己,好讓他們逃走,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偉大的關愛及犧牲了。我衷心感謝上帝你平安回來。」她吻著他的面頰。「求你,親愛的,讓它過去吧。你已經平安回家了,回到我和你的兒子身邊。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他將頭埋在她的肩上,無法克制地顫抖。瓊安想起他曾經怎樣照顧她。她牽著他的手,走到圖比堆放乾草的房間,拉著他一起倒在氣味清香的乾草堆上,緊緊抱著他,和他身軀的每一寸相貼,無言地提供安慰,靜待他內心的風暴平息,釋放出長久以來一直折磨著他的罪惡感,化為淚水,濕透了她的發和面頰。

    他龐大的身軀簌簌顫抖,而她只是擁著他,無言地承諾著她的支持。她知道無法抹殺他過去的回憶,只能祈禱契爾終究能夠看開,別再一味自責,讓過去的過去吧。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他的身軀平靜了下來,呼吸也變得平緩。她納悶他是否睡著時,但他抬起了頭。

    「我深深愛著妳。」他喃喃,以臂環住她的頸項。「我常懷疑妳是一時心智失常才會愛上我,甚至能夠忍受我。」

    瓊安格格輕笑,沒料到他會這麼說。「我的心智再正常不過了,」她以手撫著他的面頰。「我只是無法自拔地愛上你,契爾。你已經成為我的一切。」

    他捧起她的臉龐,深深地吻住她,舌頭和她的纏繞,渴切地吸吮著她的下唇,含在齒間輕咬。

    「瓊,」他喃喃低語,撫著她的背和雙峰,拇指挾著她的蓓蕾,逗弄直到它們挺立,令她嬌喘連連。「我需要妳,吾愛──現在。」

    「契爾──噢……契爾。」她呻吟道,拱起臀部,抵著他的喚起。熱力傾注在她的雙腿之間,慾望的春泉汩汩流出。

    她摸索著解開他的褲帶,手指尋著他的堅挺,愛撫他的灼熱,感覺到他用力的悸動。他推高她的衣服,手指尋到她慾望的核心,深深探入,拇指繞著她敏感的花蕾畫圈。

    她放蕩地拱起背,迎上他的手。他技巧的碰觸,迅速帶著她攀上高潮。

    她將他推倒在乾草地上,迫切地騎到他的身上,在慾火的驅使下,引導他腫脹的男性進入她體內最隱密的私處。她往下坐,雙手緊攀著他的肩膀,恣意騎騁,彷彿能夠藉此承受他所有的痛苦和失落,改而注滿她的愛意。

    他捧著她的臀部,猛烈衝刺,迎上她熱情的抽動,每一記都更急、更重。他的氣息粗重,汗水涔涔而下,呻吟聲很快化成野蠻的呼喊。

    他翻個身,改將她壓在身下,用膝蓋將她的雙腿分得更開,讓她覺得自己像要撕裂了,但她回以同樣的熱情,承受他每個深入的衝刺,興奮一再升高,她的雙腿夾緊他的臀部,帶領他更加深入,狂野地擺動,迷失在最原始的需要裡,身和心都徹底為他所有。

    契爾呻吟出聲,推下她的衣服,低頭含住她的乳峰,吸吮她的乳頭,直到她尖叫出聲,指甲劃過他的頸項。他執起她的手,按在她的頭頂,十指插入她的發中,下半身定住她,毫不留情地在她體內衝刺。

    她無法克制地顫抖,迎向他堅硬的男性,感覺自己已瀕臨失控,彷彿要被那無法承受的快感給撕裂了。

    「我會永遠愛著妳。」他低語,藍眸注視著她。她徹底將自己交給他,在他的強硬入侵下無法抑遏地顫抖、痙攣,啜泣、扭動,每一寸意識似乎都被他消融了,只能夠緊攀著他,馳騁在一波波幾近痛苦的歡愉裡。

    「我會永遠愛著你。」她勉強喘息道,在痙攣逐漸逝去後。

    「噢,瓊安吾愛。」他拱起背,嘶喊出聲,視線從不曾離開她的,傾注所有於她的體內,將她捲入另一波狂濤裡,她的花徑緊緊夾著他,彷彿永遠也不要放開……

    契爾崩潰地倒在她的身上,小房間內只聞兩人粗重的喘息聲。

    她的指尖梭巡過他的臀溝,停留在他大腿的傷疤上──戰爭留下的傷痕,但她知道他心裡的傷痕更深,而她衷心祈禱它已不再束縛他。

    契爾終於抬起頭,輕吻過她的頸項。「妳真是個不好相與的女人,」他喃喃。「喜歡涉身險境,惹人生氣。」

    「如果這是惹你生氣的結果,我想我或許會更常這麼做,」她輕囓著他的肩膀。「不過我得說,你在乾草堆上打滾的工夫比你的朋友韓伯偉強多了。」

    契爾咧開笑容,吻上她的唇角。「至少我沒有拿自己差勁的詩作虐待妳的耳朵。」

    「幸好如此。」她也笑了,而後神色一端。「但你給了我更多──許多許多。」

    「謝謝妳今晚給予我的一切,我感覺像是整個被掏心剖肺,但現在我真的覺得好多了.真的很奇怪。」他再度親吻她。「來吧,我們該回屋子了,免得僕人開始納悶。妳知道他們一定會等著我們。」

    「的確。」她開始穿衣。「狄納森一直很擔心我,天知道比利又會怎樣想。」

    「我付給他們優渥的薪水,就是要他們什麼都別想。」她捶了一下他的手臂,令他笑了。「噢,我只是開玩笑的。天知道我必須對待僕人像自己的親人一樣!」

    「這還比較像樣些,克裡維爵爺。你學得滿快的,」瓊安道。「等你下個星期見到板板後就知道了,她會很快教你明白一切。」

    「噢,我就知道妳的背後一定有個高明的師傅,」他澀澀地道。「轉個身,妳的身上都是稻草,」他拍掉她發上和背上的稻草。「我納悶他們是否會相信我們在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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