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文 / 安妮塔·藍伯
「告訴我我怎麼使你尷尬。」
「你不該和那紅頭髮的酒館女人跳那支舞曲。」
他沉入水中,繼而冒出來,搖搖頭。『「吃醋了?」
「當然不會。不過,只要人們以為我們訂了婚,你的行為便會影響到我。」
「正是,」他說。「如同你的行為也影響到我,你不該整晚和麥傑明公爵跳舞。」
「別把公爵扯進來,我們在談的是那個酒館女人。」
他兩手一翻。「我怎麼知道她在俱樂部招呼客人?還有,你怎麼會知道?」
「她識字,有信件來往。還有你少露出一副凶相。」
他捧起水撥向茱莉,她抽口氣。「住手。」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根據畢梧的規定,貴族必須和平民交往。」
茱莉咬著牙說:「交往?你們是舞池中唯一的一對,我想你是被她迷得沒注意到周圍的事。那支舞曲沒有別人敢跳。」
「她絲毫沒有迷住我,而我不知道跳那支舞壞了畢梧的規定。他的規則多得叫人記不得。」
她氣得捏起拳頭。「那你就該把規則全部讀一遍,而不只是那些適合你的。」
他轉開,下顎繃得像花崗岩,火炬的焰苗在他眸中閃爍。「很少人能忍受他的規定,你就不會,」
「我有特權。但是我不和人跳貼面舞。沒有人那麼跳。」
他揚起眉梢。「海福公爵整晚對著你胸口說話時也不見你反對。」
「他比我矮不是他的錯。我只是對他友善,如此而已。」
「那麼我為什麼覺得你故意全力討好他?」
他可把她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將永遠不會知道。「麥傑明是個非常有趣的伴,其它的均出於你的想像。」
「我沒料到你會和他跳利加冬雙人舞,而那種舞你一直拒絕和我跳,說你不會。」
她在哪學得雙人舞不關他的事,她打量雕像。「他提議教我,我學了。又怎麼樣?」
「我想我該謝謝他了。」
「你真大量,但是不必勞神,我自己謝過他了。」
「感謝的方式是讓他護送你進入晚餐室。」
「你被裘麗佔住分不開身。」
「畢梧不在,我覺得禮貌上我得護送她,若不是你急急跑開,我會護送你們兩個。」
「我沒有急急跑開,而我討厭你說我會介入一場愛情悲喜劇。」
「悲喜劇?那頓飯差點成為血流成渠的鬧劇。」
「是你刺激麥傑明用飛刀扔蘋果的。」
「我怎麼知道他會不射真正的目標,反而瞄準余夫人假髮的裝飾?」
「你心裡明白,」她七竅生煙。「因為他是你的風流酒伴。」
「這個嘛,我想我是該告訴你我們認識。」
愧咎戳進她心中,但是她置之不理。「認識?說得真保守。他承認和你分享女人。」
「傑明太不上道,沒有榮譽心。」
「你也沒有,」她駁斥。「若是你稍有顧忌,你會告訴他我們訂婚了,那麼我也不必浪費時間試圖使你嫉妒。」
他稍顯畏縮。「我受寵若驚,但我仍是個壞蛋,嗯?」
「當然。我聽過太多你的桃色新聞,足夠讓你往後十年抬不起頭,齊雷克。我尤其喜歡你發誓在四十歲前不結婚的說法。而你真的要娶妻時,你會選擇一位十五歲的小孩,好將她訓練成你的性奴隸。」苦澀使她補充一句:「我確信家父告訴你我早已二十有四時你有多傷心。」
「我懂了。」他揉揉下巴。
她怎麼會認為她能探知他的秘密或是逼他透露他在乎她?她從來不擅作假。「你懂什麼?」
「你有非常有趣的一面。」
她想溶進水中偷偷溜回家。若是他繼續把她看透,她會說出令自己後悔的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原來你是想要使我嫉妒。」
自尊使她不能示弱。「是又怎麼樣?」她模仿他的口氣。「你甚至不在乎。」
「不,我在乎。」』「你大搖大擺地陷入彈縹去了。」
「晚宴不順利會對我造成那種影響。」他向她伸出手。
她躲開,朝他臉上潑水。「多可怕,我深表同情。」
「我要的不是你的同情。」
他將她一把拉進懷裡,緊緊地摟著。「我討厭看到你在傑明的懷裡。每次他對你說話,我就想敲斷他的下巴。我想把你拖走,一個人獨霸。」
這段宣言使她充滿希望。「為什麼?」她屏住呼吸。
他吻她的脖子、面頰、閉著的眼睛。「你說你想要我的信任時我相信你。但是看到你今晚——」他的唇離她的嘴僅隔英吋許。「——我能想到的只是……你屬於我。」
失望粉碎了她的期望。他並不愛她或相信她,他只是想要她的身體,如此而已。「相信我,雷克。告訴我我父親知道的事,你沒說出前我不能屬於你。」
「問什麼都可以,」他懇求。「除了那件事。以後也不要問,它不重要。」
想到這個社會聞人竟然犯下一樁重大到他會求她不要追問的罪行,她打個寒顫。繼而想到她有多愛他,她的寒意加深。
他的嘴壓上她,帶著明顯的迫切。她用同樣的熱切迎上他的需要。他用嘴唇對她施予凌辱,用煽情的字限挑逗她。
接著,他運用熟練的技巧,煽動激情的火苗。她和他玩這場追求的遊戲原是為了幫助他逃離被迫結婚的模梧,但是遊戲進行當中,她自己卻陷了進去。
「我需要你﹒」他熱情地低喃。「上帝,我有多需要你。說。你也需要我,親愛的。」
她的感官在他的低喃聲中浮游起來,而她的身體渴望體會他光裸的肌膚貼著她的感覺。「我是需要你,雷克。」
他的手指掀開她的浴袍,雙手捧起她的胸脯,她的抗拒像溫泉上方的熱氣散去。
他的撫摩將她捲進慾望的漩渦。她在水中漂浮,溫熱的水在她四周湧動,雷克緊摟著她,邀她加入狂喜的遊戲,需要在她的靈魂中高歌。
他配合地低吟:「撫摸我,我需要你撫摸我。」
她握住他的那一剎那,他呻吟出聲,舌頭深入她的嘴。這是她知道的節奏,將她自洶湧的慾望之海送至滿足的海岸的唯一生命線。
他捧住她的臉。「怎麼樣,安茱莉,」他低喃。「只要你輕輕一碰,我覺得自己像國王又像平民。」
她一陣暈眩,凝視他半垂的眼睛。「我想,齊雷克,不論是國王抑或平民,你其實是一位詩人。」
「能夠的話,我會為你寫出一百首詩,」他抽一口氣,拉開她的手。「但我只是個死到臨頭也擠不出一個韻腳的莽夫。抬起你的腳繞住我的腰。」
一千個她不該那麼做的理由在她腦中閃過,但她的身體相應不理。
他的一隻手滑過她的背,另一隻則攬著她的頭。她的腳離開硬石地面,另一種硬物隨即親密地刷過她身體。她急著想要他填滿她的空虛,四肢與他相纏。她的手探進他潮濕的頭髮,解掉緞帶。
煙霧將他們包裡,他們像是世上僅存的兩個人。不愉快的夜晚,要命的將來全置諸腦後,他們只有現在。
她以為他會進入她體內,但是他只是咕噥:「也放下你的頭髮,我要看到它們在我們四周漂浮。」
穩穩地躺在他懷中,她伸手去拆最後一根髮夾。
「向後仰,」他說。「讓我吸吮你的胸脯。」
難道他永遠不要完成結合?「但是難道你不要……」她抽口氣,他的嘴覆住她的胸脯,含住她的孔尖。
火炬嘶嘶作響,古老的溫泉拍打石築台階。
滿足感一湧而上,她在他懷中化為繞指柔,唇瓣逸出嚶嚀。「感覺如此對勁的事怎麼可能錯得如此離譜?」
他貼著她的胸脯說:「這件事沒有錯,甜心。天,你是我做過最對的事。我們來生個孩子吧_一個像你一樣漂亮的女兒。」
歡欣變為震驚。避免懷孕的海綿還藏在她家的衣櫃!裘麗曾告訴過她另一種方式,但是茱莉不認為她能要求他那麼做。「等一下。」她需要時間思考。
「為什麼?有什麼不對?」他問。
她可以走輕鬆路線;她可以接受他現在的情形,盡可能做好。她能暫時吞下她的自尊,但是明年呢?後年呢?她會憎恨他的秘密,而他們的婚姻會成為人間地獄。不,她要他的信任,而上天助她,她已贏得了他的信任。她應該配個誠實的男人。
「我弄痛了你?」
「沒有,但是我們不可以這樣。」
「現在可不能害羞起來,甜心。」
他吻得她透不過氣,勾住她脖子的手滑進他們之間。她還沒來得及抗議,他已找到她的慾望核心。他用慵懶徐緩的動作把玩她細緻的肌膚,他們深情地擁吻。
他用靈活的節奏哄她、誘她、逗她,提醒她可能的展望。她的激情攀至最高峰前一秒,她喘口氣,緊攀著他。「屏住呼吸。」他說,接著他將她拉下水面。懸浮在古老的溫泉,偎著她情人的臂彎,茱莉陶醉到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