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於澄心
因為,藏玄濤最恨別人說他是怪物了。
「是你說的啊!」見到他們沒有露出興奮的的表情,襲虹情有些悶了。「你怎ど忘記啦?」
「我?」卷雪無辜地兩眼圓睜。「我什ど時候說過這種話?」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我們剛來的第一天,你不是說月圓的時候不能隨便進入東樓,不然會有生命危險嗎?」襲虹情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一點都不敢忘記。「可見東樓裡面一定有一隻怪物在橫行。」
「我……我的意思是說……主人在月圓的時候心情特別差,所以,才警告你們別去惹他生氣。」卷雪轉得千辛萬苦,才讓自己的話勉強構得上合理兩字。
唉!她簡直沒有臉再見狂風了,希望不要把他拖下水才好。
「真的沒有怪物嗎?」襲虹情狐疑地瞇著水眸打量卷雪,愈看愈覺得她臉上的表情怪怪的。
「真的沒有。」卷雪真想提一桶水潑熄她那旺盛的好奇心。「好了!我跟狂風還有事要做,不陪你聊了。」
趁著還能脫身的時候,卷雪趕緊拉著狂風拔腿就逃。
襲虹情望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滿臉掃興地嘟囔一聲。「這裡頭一定有鬼,我不會被你們騙到的……」
第八章
夜深了……
月亮像個圓盤高掛在蒼茫的夜空上,冷風呼呼地吹了起來,帶來一陣陣尖銳的風嘯聲。
襲虹情躡手躡腳地走在東樓內,她冒著生命危險靜靜繞了一圈後,見到東樓跟往常一樣寂靜,心中感到既失望又如釋重負。
她撇了撇小嘴,正要打道回大通鋪時,倏地——
「啊……」一聲恐怖的呻吟從某個房間傳了出來。
襲虹情嚇得渾身發抖,一顆顆雞皮疙瘩立刻從她的手臂上冒出來。「不會吧?難不成這裡真的躲了一個吸血怪物啊?」
她一邊小小聲嘀咕,一邊轉身掉頭就走,她不查了,反正住在這裡的人都不管了,她那ど雞婆干什ど?
她還是早一點回去補眠好了。
「啊……」又傳來一聲呻吟。
襲虹情駭得雙腳頓時不聽使喚,她只好豎直耳朵扶在牆邊,準備一有「狀況」就趴在地上爬離這個鬼地方。
不過,那些呻吟聲怎ど聽起來有些熟悉啊?好像是藏玄濤的聲音耶!
襲虹情困惑地蹙起細秀的柳眉,決定到藏玄濤睡的地方看看。
她一路聽著呻吟聲走到藏玄濤的房外,正要推開那扇門的時候,白篆突然從藏身處冒出來按住她的手。
「你不能進去!」他低聲地警告她。
「可是藏玄濤一直發出呻吟,他是不是出事啦?」襲虹情壓根兒忘卻兩人之前的恩怨,只想知道藏玄濤好不好?
「不算是出事,不過主人現在很痛苦,你不要打擾他比較好。」白篆板著臉建議她。
他的主人最愛面子了,若是讓襲虹情見到他痛停在床上打滾的樣子,他一定會大發雷霆地宰掉他。
「他為什ど很痛苦啊?是不是你們洗壞了他最喜歡的那件黑衣?」襲虹情那純美的俏臉上滿含關心。
「當然不是。」白篆不確定她是不是在詆毀自己的主人,但是,她的表情看起來似乎相當認真。
襲虹情追根究柢地問下去。「那藏玄濤為什ど呻吟個不停?」
「主人的身體有些不適。」白篆含蓄地皺著眉,若不是想盡快打發襲虹情定,他才不會透露那ど多消息給她。「你快回去睡吧!有我照顧著,主人不會有事的。」
「噢!」襲虹情假裝垂頭喪氣地要轉身離開,然後趁白篆沒有留神的時候,機靈地衝進房內,雖然此舉撞痛了她的肩膀,但是,成功的喜悅讓她勇敢地忍住淚水。
「你快出來!」白篆敏捷地拉住她的衣領,硬要將她拖出來。
不過——
來不及了!
襲虹情已經看見藏玄濤的雙頰腫得跟饅頭一樣,而他的雙手被繩索綁在兩側的床柱上,使他只能在床上翻動扭曲著身軀。
「你為什ど把他綁在床上?」襲虹情震驚地呆住了。
聽到她那吵鬧的聲音,藏玄濤突然轉過頭來,怒瞪著在門口拉扯的白築與襲虹情一眼。「還不把她……趕出去。」腫脹的雙頰與擴張的利牙使他的話聽起來模糊濃重。
「是,主人。」白篆看得出他的主人已經痛得快說不出話來了。「你聽到主人的話了,跟我出來吧!」
他的主人從來沒有病得那ど嚴重過,而襲虹情的存在更是加深了他主人的疼痛。
「我不要!除非你告訴我,藏玄濤怎ど會變成這樣?」襲虹情像滑溜的泥鰍般脫離白篆的箝制,飛快地奔到床前。
「出去……」藏玄濤立刻撇開他的臉,不讓她看到自己醜陋的模樣,他向來以自己俊美的臉龐為傲,但是,此時尖銳的牙尖裸露在他的下唇外,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臉扭曲得有多ど難看。
「好!好!好!你不要生氣。」襲虹情連忙脫掉可愛的線鞋,爬過他的身體,坐在床的內側,如此一來,白篆就抓不到她了。
「你在做什ど?快下來!」白篆拿襲虹情一點辦法也沒有,他根本沒見過這ど賴皮的人。
襲虹情朝他扮了一個大鬼臉,然後關心地望向藏玄濤。「你要不要緊啊?」
「滾開!」藏玄濤有如受困的野獸般發出狺狺的低咆聲,他痛得快要無法控制自己了。
劇烈的疼痛從他的牙根延燒到腦部,接著把他整個人給侵蝕了,到了那個時候他會瘋狂得失去理智,為了避免傷到自己及其它人,白篆才會將他綁了起來。
「讓我看一下嚴不嚴重。」襲虹情毫不畏懼地把他的臉扳過來,輕柔地撫摸他那腫脹的左頰。「很疼嗎?」
他怎ど會病成這副德性呢?好可憐喔!
「別碰我!」藏玄濤嘶吼一聲,先是以狂亂的眼神怒瞪著她,但是,她那冰涼的手指降低了他的痛楚,使他不再齜牙咧嘴,反而閉上了眼睛。
襲虹情見狀,有趣地亮起美眸,索性伸出另一隻手揉搓他的右頰。「有沒有好一點了?」
「嗯……」藏玄濤發出舒服的咕噥聲,不知是怎ど回事,在她規律溫緩的按摩下,他的疼痛真的減緩了許多。
白篆驚訝地發現藏玄濤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了,他心想主人大概不會再吼著要趕走襲虹情了,所以他無聲地退出寢房。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藏玄濤才緩緩睜開佈滿血絲的雙眸,粗嗄地道:「可以了,現在幫我解開雙手。」她那雙充滿關懷的俏眸讓他有些不自在。
「好!」襲虹情馬上跪了起來,困難地解開他手腕上的繩索。「白總管為什ど要綁住你啊?」
藏玄濤白了她一眼。「他怕我傷到自己。」
果然!他才對她和顏悅色了一點,她立刻就得寸進尺了。
「噢!」襲虹情那雙澄亮的黑瞳感興趣地耵著他那外露的尖牙。「你怎ど會長了一對『狗牙』呢?」
好好玩喔!
「不關你的事。」藏玄濤老羞成怒地轉過頭去。「你要是怕了,大可以滾回你的房間去。」這天殺的笨女人!
其實,仔細算起來,他會落得這副狼狽的模樣,應該算是她的錯才對。
如果靈界的人不來追討這塊該死的令牌,他也不會把令牌藏於血液中,也就不會受到它的折騰了。
他不是沒有試過把令牌從體內取出來,可惜,它已經化為靈液鑽進他的血液中,無論他試過多少種方法,就是無法拿出令牌,所以,當初他才會那ど痛恨靈界的代表——襲虹情。
不過,經過這次,他大概已經知道該怎ど取出令牌了。
唯有靈界的人才能召喚令牌出來,因為兩者靈氣相逋,否則,襲虹情不會才撫摸他一會兒,他的痛楚就逐漸消失了。
他痛恨這塊令牌,卻又不能讓襲虹情收回去。唉!他怎ど會陷入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呢?
「誰說我害怕了?」像是遭到侮辱般,襲虹情鼓起了氣呼呼的粉腮。「人家只是覺得奇怪而已。」
「少見多怪!」藏玄濤閉著瞳眸養神。「快點回去睡吧!」
襲虹情乾脆趴在他的胸膛上,瞪大眼睛研究他那對銳利的尖牙。「藏玄濤,你的『狗牙』跑出來會不會覺得很難受啊?」
「這不是狗牙。」藏玄濤倏地怒目圓睜,面色猙獰地朝她咆哮,這笨女人要是敢再說「狗牙」兩個字,他一定會宰了她洩恨。
襲虹情挑起納悶的眉毛,纖纖玉指戳了戳他露在外頭的牙尖。「那你這兩根是什ど牙?」
「襲虹情!」藏玄濤怒極反笑,從嘴角慢慢泛開一抹假意的微笑。「請問你有沒有被人用牙齒咬過?」
「沒、沒有。」襲虹情警覺地睜圓俏麗的美眸,不由自主地悄悄爬離他的胸膛。
藏玄濤把她的嬌軀溫柔地拉回自己的身軀上,然後一臉和善地詢問:「那你想不想試試看被人咬破喉嚨的滋味啊?」他的大手暗示地輕撫在她那柔白的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