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紀晴
再過一個禮拜,就將要展開將近七天的賽程,班聯會誠摯地希望每一個同學,到時候無論是否有親自下場打球,都能到場加油,為自己的班級爭取最大的榮譽。
葛立凡不慌不忙地說完一大串話,接著又緩緩地道:
"我們深信,榮譽是屬於用心過、努力過的同學,和其他附屬的標籤、傳聞等並沒有關聯。班聯會衷心祝福貴班,比賽順利成功！"
語尾未落,班上已響起一陣歡呼,五虎和三寶這邊自然是最響亮的一群。
曉妍像忘了呼吸似地,與立凡投向她那微妙的目光交接。
他這一番意味深長的話語,不只是鼓勵了全班,同時,也肯定了她對五虎的支持。
曉妍感激地望著台上的立凡,只見他兩隻眼睛既溫柔又灼熱地盯著曉妍的臉上,看得心醉神迷,卻又有些悵然。
是啊！一進教室就看到她和五虎談笑風生的樣子,還和朱守義靠得如此的近,令他竟有些嫉妒,嫉妒他們可以和曉妍如此親近。
身旁幹部和底下同學們的歡呼已停止了,立凡連忙定定神,微笑地朝大家道別,準備再到下一個班級宣傳造勢。
怎知那原本極有氣質的俊臉,似乎仍未完全回過神來,一個不注意,一腳踢在一張空的椅子上,踉蹌一下,差點摔了一大跤,還好身旁拿著海報的幹部連忙空出一手及時拉他一把。
全班同學見狀,不禁哄堂大笑。
葛立凡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卻也大方地朝大家道:
"貴班美女太多了,失禮了！"
全班又是一陣噓聲、笑聲。
待他們走出教室,才各自回頭做手邊的事。
五虎和三寶也繼續討論著球賽,只有老大嘴角微動了一下,露出了一抹冷笑。
嘿！嘿！什麼貴班美女大多,分明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嘛！
他回頭看了一下曉妍,倒也愣住了。哇嚷！何時母老虎竟變得如此楚楚動人,充滿女性的光輝。
哼！那個葛立凡是什麼東西,看來他要追這個恰北北的母老虎……嘿！嘿！可能比他選會長還難喔！
算了！老大拉回注意力,再次投入紙上戰局。
※※※※
期待已久的籃賽,終於來到。
曉妍和張文琪找了幾個女生,臨時組成了一支啦啦隊,打算為五虎們加油打氣。
但沒想到,從籃賽的第一天起,幾乎全班每場都到齊。
第一場二年忠班對孝班,就把孝班打得落花流水，以八十比五十收場,讓二班的同學都大感吃驚,也讓五虎和三寶士氣大振。
一周的輪賽下來,五虎和三寶被激起的鬥志日漸高昂,連連過關斬將,表現出色,竟真的給他們打到最後一場,也就是冠亞軍的爭奪賽了。
此時天氣很炎熱,這一場冠軍爭奪賽尚未開鑼,整個籃球場已被擠得水洩不通。
大家都想看看,五虎是否真能創造歷史主的奇跡,到也不禁奇地紛紛引頸觀望。
二年忠班的人幾乎全到齊了,皮蛋破天荒地竟將好不容易賺來的手續費,通通拿去買飲料,分贈給到場的同班同學。
場外全班氣勢如虹,場內五虎正打得難分難解,而曉妍卻是一顆心懸著。
曉妍對五虎是極有信心的,因此,愈打到後來,她反而愈不放在心上；真正讓她懸掛的,是那一雙不時捕捉著她的身影的眸子。
每一局的賽程進行時,葛立凡都會在看台上坐鎮。
他雖極力鎮定地指揮大局,領導活動的進行,但一雙含情的眼睛,卻是情不自禁地跟著曉妍走。
幾日下來,他看著曉妍為五虎的比賽而專注、歡欣,他的心是複雜的。
從他見到曉妍為五虎打架開始,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無法取代五虎在曉妍生活中的地位了。
也許,老大朱守義才是與她適合的一對吧！看她如此維護五虎,立凡多少也開始對五虎另眼相看。
是啊！人言可畏,許多事實的真相,往往不是以訛傳訛後所見的。
也許曉妍早心屬於五虎,情歸於朱守義,不過曉妍這番熱忱的同學愛,早已不知不覺地也感動了立凡。
他下定了決心,無論這次五虎是贏是輸,他都會站導在他們那邊,站在曉妍那邊,縱然可能地已不屬於他……
曉妍望著不知何時走到場外的立凡,又開始急速的"嗨！現在緊張嗎？"立凡朝她笑了笑。
"當然囉！不過我對五虎還是有信心。"曉妍信心滿滿地道,卻在心裡讚歎著,葛立凡真是好吶！
濃眉、亮眼、挺直的希臘鼻、濃密的短髮,身上是極健康的古銅色肌膚。
場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將他們兩人推擠得越來越近,第一次如此接近地看著立凡,曉妍心中被「電」到的感覺更強烈了。
"也許你是對的吧！"立凡若有所指地道。
"其實也沒什麼,說穿了是一種同學愛吧！"
"只是同學愛嗎？"立凡有些頹然地輕笑著。
曉妍正要回話時,怎知眼角瞟到球場,啊！什麼？五虎連連失分,已經落後十分了！
她連忙暫時拋下葛立凡,擠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該死！那個該死的老大,失常得厲害,球一到他手裡,就被別隊的抄走,只剩五分鐘就要終場了,在搞什麼飛機嘛！
曉妍竭盡所能地叫道:
"朱守義！加油！老大,加油！"
她緊張不已,這次球賽是不能輸的。
怎知此刻耳畔響起了比她剛才更洪亮的打氣聲:
"五虎！加油！忠班！加油！"
是葛立凡的聲音,向來反對她和五虎在一起的葛立凡,竟也替五虎加起油了！
場內場外許多目光投向立凡,這個學校裡的風雲人物,竟也為五虎加油打氣！許多同學開始議論紛紛,既好奇又興奮。
然而最激動的,莫過於曉妍了。她將視線集中在球場上,不敢看身旁那個為五虎加油吶喊的立凡。
老大朝他們兩個人輕輕一笑,似乎一下子就精力充沛起來了,幾個跳躍,一下子就截走了球,轉身傳給長腳,長腳傳給老二,老二轉身跳投,啊！好漂亮的空心球！
全場報以熱烈的掌聲。曉妍和立凡,又繼續為五虎加油,更帶動了大伙的士氣和精神。
在最末幾分鐘,老大實在表現得可圈可點,太出色了。而全隊更是配合得天衣無縫,一個人就進了六個球,一下子就扳回劣勢。
終場終於以七十六比七十四險勝,全班歡聲雷動。
曉妍高興地尖叫起來,張文琪更忘情地抱著曉妍跳著。
她們真的樂瘋了！
立凡站在她們身旁,他多希望自己也可以抱著曉妍,分享這份喜悅。但是,他畢竟是局外人吧！
他只能雙目赤紅地盯著朱守義,滿心不是滋味。
眼看五虎和三寶笑咧了嘴,朝曉妍走過去,立凡默默地低下頭,獨自走向看台,他該去準備頒獎典禮的大小事項了。
大伙帶著興奮的心情,走出球場。曉妍一回頭已不見剛才就站在身旁的葛立凡,心中好像失去了一件什麼東西。
然而此時張文琪興奮地拉著她的手,老大他們也紛紛朝她做出V字型的手勢。
她連忙回過神來,興奮地道:
"張文琪！我們贏了也！"
張文琪正高興地要說什麼,朱守義的聲音卻傳了過來:"曉妍,放學後去溝上頂慶功,別忘了。」
張文琪朝朱守義望過去,面色變了一下,顯得有些怪異。
"不會忘！"曉妍回應過去。
張文琪垂下了頭,突然又抬起頭對曉妍說:
"很多人說一一朱守義是你的男朋友。"
"胡扯！"曉妍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是或不是？"張文琪仍認真地問道。
"我真不明白,和男孩子在一起,難道就一定是男女朋友？"曉妍有點不高興。
"我聽別人說的。"
"那麼,其他四個人呢？真沒道理！"
"你的意思是一一朱守義不是你的男朋友？"張文琪仍不死心,眼中閃過一道詢問的光芒。
"當然不是。"曉妍簡單明瞭地說。
"哦！"張文琪點點頭,似乎放心了。
曉妍狐疑地望了她,難道這個問題對她很重要嗎？
此刻台上奏著勝利的樂章,學校的體育組長正頒獎盃給隊長朱守義。
體育組長身旁站著葛立凡,滿臉笑意地看著朱守義,眼神也望向台下的同學,然而,掠過曉研的眼光裡,卻閃過一絲落寞。
曉妍捕捉到他眼中的落寞,竟也感染了那奇怪的感覺,有些失落,有些難過,但是她不明白為什麼。
她連忙移轉眼神,卻看到台上的老大拿著獎盃,朝張文琪輕掠一眼,張文琪也朝他露出一個欲語還羞的眼波。
她愣了一下,難道……
是老大？還是張文琪自己？
正當曉妍百思不解之際,人群中又起了另一陣騷動,原來是他們的班導師仙姑——因為她長年吃素,所以同學私底下都叫她仙姑一一一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擠入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