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溫妮
「你這個賤女人,我要你的命!」女子舉起手中的利刃,就打算在新娘身上刺出一個大窟窿。
一聲尖叫響起,所有的人害怕得捂起雙眼,以為會見到血濺三步的慘狀,沒想到再睜開眼,那紅衣女子卻被人制伏了。
紅衣女子被人強行壓倒在地,壓在她身上的,正是閻初初。
閻初初在紅衣女子舉起刀子的瞬間,甩出手中有著長鏈的宴會小包,絞住紅衣女子的手腕,讓她失去準頭,再衝上前乘其不備,將她壓制在地。
「為一個腳踏兩條船的爛男人去殺人,然後背負殺人罪名而坐牢,這樣會讓你快樂嗎?」閻初初冷聲問道,她扣住紅衣女子的手腕,迫使她放開手中的刀。「你不懂!我愛他啊……」紅衣女子像是突然崩潰了般,大聲哭喊著。
「以愛為名就可以傷人嗎?你真是太傻了。」對紅衣女子的憐憫,使閻初初軟了聲。愛情該是這樣的嗎?當得不到對方時,就使盡一切手段,甚至不惜殺人?身旁走來幾名迅雷保全的保鏢,閻初初站起身,將紅衣女子交給他們,她自己則拎著那支差點成為凶器的利刃,回到教官身邊。
「今天大概就這樣了。」閻初初把玩著手中利刃,不甚專心地說道。依一般的情況來說,宴會上只要發生一次事件,往後大概就安全無虞了,所以他們的任務差不多可以說是完成的。
閻初初看著手中的利刃,不理解是怎樣強烈的感情,竟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成為亟欲傷人的可怕夜叉。
「你實在太胡來了,怎麼可以這樣突然衝上去?如果對方傷了你怎麼辦?!」閻初初一呆,她抬起頭,發現郁綮正一臉氣急敗壞地瞪著她。
「你在說什麼啊。我是個保鏢耶!如果不能自保的話,豈不滑稽?」閻初初擰著眉,覺得這男人的怒氣實在莫名其妙,她當保鏢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怎麼可能會這麼簡單就受傷?
「我……」郁綮愣了下,但隨即又道:「我不管你是不是保鏢,總而言之,你不該讓自己置身在危險中。」
他是在關心她嗎?暖暖的感覺充塞閻初初的胸口,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把自己的感情也同時吐出。
這時,負責押解紅衣女子的保鏢,正準備從他們的眼前走過,紅衣女子以滿是不甘的表情瞪著閻初初,像是怪罪因為閻初初的出現,才讓她沒殺成情敵。
本來該是順利結束的事情,在該保鏢突然停腳時,出現了大逆轉。
許是瘋狂的人,都會擁有莫名的怪力,紅衣女子居然推開了那壯碩的保鏢,她猛地衝向閻初初,像是要報復閻初初破壞了她的計劃。
「你們都該死——所以你也該死——」紅衣女子以自殺式的姿態衝過來,與閻初初糾纏成一團,並試圖搶下閻初初手中的刀子。
閻初初抓住紅衣女子的手腕,正當她即將再度制伏紅衣女子時,突然閃出的人影,讓她不小心失了神,錯失制伏紅衣女子的良機。
郁綮從紅衣女子的身後,硬生生將她扯離了閻初初。
「該死的!」見到郁綮突然插手,教官不由得低咒了聲,閻羅本來已經要制伏對方了,這男人是來鬧場的啊?!見其他的保鏢也想上前,教官對他們使了個眼色,決定讓閻羅自己解決。「放開我——你放開我——」紅衣女子暴怒地踹了郁綮一腳,正好擊中他的膝蓋,郁綮一時吃痛而鬆手將紅衣女子摔下地面,自己則因痛楚而屈起一腳。
「你為什麼要阻止我?!你是不是也站在那個負心漢那邊?!」紅衣女子隨手從擺設點心蛋糕的桌上,抓了把餐刀,雖然刀口不甚銳利,但不代表無法傷人。
紅衣女子直直衝向郁綮,郁綮卻因膝蓋受創而站不起身。
「綮——」見狀,閻初初心一驚,便飛撲上前,撞倒了紅衣女子,又抱著她在草地上滾了一圈,讓兩人身上都沾了草屑。
閻初初悶哼了聲,左肩處傳來的刺痛感,讓她想起第一次出任務時所受的傷,真是倒霉,事隔多年後,居然同一邊的肩膀又被刀刺傷。
「啊……啊——」發現自己真的傷了人的衝擊,讓紅衣女子嚇壞了,她完全僵住,不敢動彈,刺入閻初初肩部的刀子,還緊緊握在她的手中。
「把、把手拿開。」閻初初覺得自己快要痛死了,紅衣女子拿著刀也就算了,偏偏她的手一直抖、一直抖,抖得她的傷口好像快要擴大兩倍。
「你……你沒死?」紅衣女子張大了眼,非要確定自己沒殺死人不可,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還趴在閻初初身上。
「你再不把手拿開,我比較可能會死。」閻初初順勢拍開紅衣女子的手,再一翻身,利落地站起身,只是肩上那支刺眼的餐刀,實在駭人。
紅衣女子則在閻初初腳邊不斷顫抖,想來已經不再具有攻擊性。兩名保鏢迅速上前,把紅衣女子押走,這一回,他們再也不敢大意。
「閻羅?」教官走到閻初初身旁,而郁綮更是緊張地飛奔到她身邊。
她的肩膀不斷湧出血液,染紅了她身上的禮服,雖然餐力還插在傷處上,減低了出血量,但閻初初的臉仍因失血而蒼白。
「教官,接下來就麻煩你了……」話才剛說完,閻初初眼皮一翻,雙腳也跟著軟倒,要不是教官眼明手快地接住她,恐怕她又要多一道傷了。
「初初——」郁綮緊張地上前,想要仔細看看她的情況,但教官卻只是一把抱起閻初初,把她交給其他保鏢立刻治療。
「你記住,她肩上這刀是為你而受的。」待轉回身,見郁綮還僵在原地,教官雙眼直直盯著他,冷聲說道:「要不是你突然跑進來攪局的話,她早就把那女人制伏了。所以說,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我知道。」郁綮低下頭,抓住自己的左肩,那裡是她受傷的地方。
天!他只是想幫她而已,卻沒想到他竟幫了倒忙。
教官沒再說話,見其他保鏢已將閻羅送走,隨手抓住一個留下來整頓場面的保鑣,問道:「閻羅的傷勢如何?」
醫療班的人也在場,閻羅至少可以得到立即性的治療。
「她還好,傷口雖然深了一些,但傷勢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嚴重,只是血流得多了些,應該很快就能復原。我們已經把她送到醫院,而醫療班的人也在車上,閻羅的狀況預計不會再惡劣。」
「傷得不重嗎?」教官沉吟了會兒,隨即一彈指,做出了決定。「你去吩咐醫院那方面,把閻羅包成木乃伊,看她的傷口能包得多嚴重,就包得多嚴重,最好是包到讓人一看,就會認為她快死了。」
「啊?」
醫院某單人病房「見鬼的,我只是被刺一刀,犯得著包成這副德行嗎?!」閻初初水媚的杏眼,此時卻燃著熊熊怒火,任何人在自己醒來後,卻發現被包成木乃伊的話,大概也會像她這麼生氣吧!
「閻羅,火氣別這麼大,畢竟你現在是重傷傷患。」教官涼涼地說道,他們還真是聽話,閻羅現在根本是不得動彈,整個上半身被固定得死死地,要不怕會讓人起疑,他還真想叫護士,連閻羅的下半身都順便固定在床上。
「重——傷?」閻初初瞇起眼,非常懷疑之前插在自己身上的那把餐刀,是不是抹過劇毒的,否則,她怎麼可能會受重傷?!「你愛那個男人對吧?」毫無預兆地,教官話鋒一轉。
「誰、誰、誰會愛、愛他啊?!」閻初初漲紅了臉,急急否認。
一時間,閻初初的冷靜、理性全都離她而去,半絲不留。
「如果不是的話……閻羅,回答我,你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可以解決問題,為什麼你要用身體為他擋刀?」
「那、那、那是因為、因為……」閻初初還想辯解,但在教官瞭然的目光下,全成了無聲的歎息。
「那男人就是讓你表現失常的原因?」
「嗯。」閻初初無法再開口,只能輕輕點了下頭。
「想知道他是否也同樣愛你嗎?」
聞言,閻初初的神情黯淡。
「不用了,他……只把我當成打發時間的備胎,我們之間……已經過去了。」越說,閻初初就好想把頭理到棉被裡,大哭一場。
明明就說好該忘了他的,但當他身陷危機,她仍是在第一時間衝到他身邊,為他擋的刀……她不後悔。
「是這樣嗎?」教官非常懷疑地挑起眉,怎麼他一點都不這樣覺得。一開始誤以為他是閻羅的情人時,那男人的眼光可凶狠得很,像是恨不得把他分筋錯骨。如果是他,絕不可能相信那男人並不愛閻羅。
「教官,請你叫護士把這些多餘的紗布鬆開好嗎?我的手完全不能動了。」閻初初苦笑,她明明是肩膀受傷,為什麼要連整隻手臂起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