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炙心狂情

第9頁 文 / 尉菁

    蘇心黎聽到他的指控,面容焉地轉白。「為什麼你這麼篤定你父親是我害死的?那天要不是你大聲咆哮惹來了你父親,那麼今天的一切全不會發生。」

    閻濮陽剛毅的面容倏然一垮,他邁開步伐,欺近籐心黎的身旁,冷冽的問句迸出牙縫。「你的意思是我害死了我爸!」

    蘇心黎挑釁的眼近向他的憤怒。「至少責任不全是我的。」更何況,當晚也不是她誘惑他,她會與他發生關係,這全是……全是,出乎意料之外;他雖喝醉了,但不至於連誰主動引發那一場情慾戰都不曉得吧。

    閻濮陽不是全不曉得,只是他懷疑她的意圖,他認為那天是蘇心黎刻意要引誘他所設下的陷阱,不然依她那麼恨他,她怎麼可能去照顧酒醉的他?!

    所以他認定了這一切全是蘇心黎在搞鬼,是她設計了一切,企圖對他展開報復與掠奪:是她,是她一手造成了他父親身亡的悲劇;而他絕對不原諒她。

    閻濮陽的目光再次轉冷。「你這個寡廉鮮恥的女人,你說『責任不全是你的』

    是什麼意思?」

    蘇心黎躲開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將頭撇過。「當晚的那一切不是我策劃的。」

    「那你的意思是,那晚的事,是兩廂情願嘍。」他的口吻裡有著明顯的嘲諷。

    「不!」不是兩廂情願。「是,意外。」

    「意外!」閻濮陽冷哼了一聲。「是什麼樣的一個意外會讓你爬上我的床,讓兩個勢不兩立的人躺在床上苟合?」他用最低下的字眼來傷人。

    蘇心黎從沒有這麼難堪過。她沒做錯任何事,她大可不必站在這接受閻濮陽的冷言冷語,更不需要對一個老是傷害她的人做任何解釋。

    可是,閻老爺的死她真的無法看開,在她心裡,說她沒有任何內疚是騙人的,所以,她願意給閻濮陽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天晚上,你喝醉了酒倒在廚房裡,我只是想扶你回房,誰曉得一回房,你就吐了我一身,我到你的浴室裡想洗淨自己一身的污穢,而你卻出現在浴室……」

    「佔有了你?」閻濮陽試探性的替她接了下去。

    蘇心黎點點頭。

    「所以說當天晚上你不是自願的,你只是又一次的被我迫害是不是?」他發怒的聲音一字字的提高,到了最後簡直是用吼的。

    蘇心黎被他的怒吼嚇呆了,她什麼都還來不及意識,下顎便被閻濮陽給攫住。

    他勾起了它的下領,粗暴地吻住了她的唇,舌尖強悍地攫住她的小巧丁香舌,霸道的與其糾纏。蘇心黎覺得她所有的氣息都被閻濮陽給掠奪了,她就快沒了呼吸。她的手很直覺的往上攀住,直覺的想找個依靠。

    然而,閻濮陽卻很粗魯她放開她的唇,冷冷的譏誚浮出眼眸,充滿了不屑。「怎麼,這一次莫非也是我強迫你的?」

    蘇心黎懂了。原來,他剛剛的那一場掠奪只是想證明那晚的一切是她的錯!因為她若沒有心,那她為何會沈溺於他的吻。

    而她,沈溺於他的吻,所以對於他的掠奪,她沒有任何的反抗!突如其來的認知令蘇心黎的臉色慘白。

    這樣是不是意味著,一年前,閻濮陽真的沒有強暴她,因為——她同樣的在享受他給她的溫暖與厚實的胸膛!

    那麼一年來,她處心積慮的想復仇到底是意味著什麼?真是恨透了閻濮陽?還是,她根本就忘不了他的懷抱!蘇心黎根本不敢再想下去,因為若再繼續抽絲剝繭下去,那麼得到的答案可能會是令她心驚的。

    「出去!出去!你給我滾出去!」她不要再面對這個男人,他完全顛覆了她對他的感覺,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閻濮陽完全不眷戀這個家,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桑依依緊跟在他的後頭也離開了閻家,只是當她離去時,她的腦子亂糟槽的全是閻濮陽與屋裡頭那個女人接吻的一幕。

    到底閻濮陽與屋子裡的那個女人之間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她有被他利用來傷害那女人的感覺?!

    「濮陽,別喝了。」凌正雲一手覆在酒杯上,阻止閻濮陽再繼續灌醉自己。

    閻濮陽撥開了他的手,頭一昂,半杯的威士忌又下肚;而那一隻手杯子還沒放下,另一隻手又去拿酒瓶。

    凌正雲認識閻濮陽已有十年的歷史。閻濮陽本來是殺手門的門主,一年前因為柯藍的意外,所以他解散了殺手門,回到他父親一手創下的商業王朝裡繼承家業,他從此漂白做個正正當當的生意人,不再過問江湖血腥。

    而與閻濮陽認識十年的凌正雲從來沒見過像今天這樣的閻濮陽,想當初柯藍嫁給杜立封時,濮陽雖然傷心,卻也沒憔悴得這麼嚴重過。

    「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畢竟閻濮陽父親的死對他有很大的衝擊,一時半刻之內不能恢復以往的飛揚跋扈,這凌正雲能瞭解,但他也不能用酒精來麻痺自己。

    閻濮陽不是在麻醉自己,他酒喝得再多,他的腦子依舊是清醒的。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要報復,知道他要將自己的痛苦加諸在蘇心黎的身上,一如她傷害他那般,所以,他現在不是醉,是清醒,而且再清醒不過了。

    「正雲,幫我一件事。」

    被點到名的凌正雲突然正襟危坐起來,畢竟閻濮陽從來沒求過他什麼,而這會兒卻要他幫忙,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呀!

    「你說,我聽著。」

    「我要你待會兒送我回家。」

    「那是當然。」畢竟閻濮陽喝了整整一瓶威士忌,自己開車回家總是有危險。

    「這不用你吩咐,身為朋友的我自然做得到。」

    「不,你不瞭解,我還要你幫我撒謊。」

    撒謊!「撒什麼謊?」

    「當你送我回家後,你得告訴蘇心黎說我今晚碰到了柯藍與杜立封兩夫妻。」

    當年他對柯藍的愛,蘇心黎有著最深刻的體會,所以他這個苦肉計一定能成功,這回他一定能報得了殺父之仇。

    凌正雲不明白閻濮陽眼中那抹興奮所為何來,他只是懷疑。「說你碰到了柯藍與杜立封?這是為什麼?」

    「為了報復。」

    「為了報復?」凌正雲還是不明白遇到柯藍兩夫妻跟他要報復有什麼關係。

    閻濮陽牽動嘴角,眼底、唇邊全是邪邪的笑。「我要讓蘇心黎以為我遇到了柯藍與杜立封兩夫妻,見到他們夫妻倆,引發我對柯藍的愛更是排山倒海而來,所以我承受不住,藉酒澆愁。」

    「那又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因為蘇心黎看到這樣的我會心軟,只要她的心一軟,那麼我便有機會乘虛而入。」

    「你乘虛而入要幹麼?難不成是要蘇心黎愛上你?」

    「我就是要她愛上我?」

    凌正雲倒抽了口氣。「為什麼?」以閻濮陽對蘇心黎的恨,他為什麼要讓蘇心黎愛上他?

    閻濮陽笑了,卻比哭更難看,他陰惻惻地開口:「我要搶回屬於我的東西。」

    「那些財產?」

    「不只,除了財產,我還要蘇心黎一命抵一命。」

    凌正雲讓閻濮陽的陰冷逼出了冷汗。「你是說,你要取蘇心黎的命,要她死是嗎?」

    閻濮陽帶恨的臉定定地望著凌正雲,一字一字的對他說:「不,我不要她死,我要她好好的活著,但|卻生不如死!」他使力地握拳,盛滿威士忌的酒杯「眶啷」的一聲被他捏破,玻璃碎片掉了滿桌,有些還嵌進他的血肉裡。

    凌正雲被閻濮陽給嚇到了。「你這是在幹什麼?」他瞠眼看閻濮陽只是拿出手帕,將手掌隨意一扎,便算是完結了事。「你不用到醫院把玻璃拿出來嗎?」將玻璃碎片留在掌心中,不會很痛嗎?

    閻濮陽看著血跡斑斑的手,搖頭。「不用費事到醫院,你忘了我家就有一個現成的外科醫生嗎?」而那人正是自貶身價到他家來當看護的蘇心黎。

    閻濮陽再一次酒醉回來,而且這次還連路都不會走了,是被人扛著回來!

    「怎麼會這樣?」蘇心黎連忙接手,將閻濮陽扶著。

    而凌正雲臉上有一抹無可奈何的笑,他說:「濮陽他遇到柯藍了。」

    柯藍兩字像當上記轟天雷,蘇心黎的臉刷地變白。

    又是為了柯藍!為什麼總是為了柯藍?難道事情都已過了一年,閻濮陽仍舊對柯藍念念不忘!蘇心黎好氣,卻不明白自己的怒意從何而來。她幹麼去管閻濮陽如何醉生夢死?幹麼理他是不是還在為柯藍而困情?反正它的事根本與地無關的,不是嗎?

    蘇心黎在送走了凌正雲之後,又踅回閻濮陽的房間,看著他在睡夢中仍然蹙著眉頭,像是極端不開心。為了柯藍,他再一次將自己折磨得幾乎不成人形;他,就真的這麼在乎柯藍,在乎到連作夢都不能忘懷是嗎?!蘇心黎不明白自己的胸口為什麼會突然襲來一陣痛,恍惚裡,她只領悟了閻濮陽不像她所想像中的那樣堅強及桀驁。這個局傲男子承受不了任何失敗,輸了柯藍,將是他這一輩子的傷痕!蘇心黎高傲的心第一次有了缺口,閻濮陽對柯藍的愛教她軟化,讓她對他開始有了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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