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炙心狂情

第7頁 文 / 尉菁

    有了個好理由,蘇心黎拉著他的手,用力拖著他。

    閻濮陽被手臂上的拉扯給弄迷糊了,他勉強地瞇開眼。「你在幹什麼?」幹麼像拖死狗似的拖著他?

    「你醒啦!」他雖然還是醉意朦朧,但好歹也是開了口,勉強算是醒了吧。「喂,你能不能走啊?你這麼重,我扛不起你的!」

    閻濮陽重重地點點頭。「可以,我可以走。」他努力撐起身子,想站起來;但才一站起來,身子就搖搖晃晃。

    好危險!

    蘇心黎心中方閃過這個危機意識,閻濮陽的身子又要倒了,她急忙拿身子去撐起他。「喂,別又睡著了,要睡也得等到回房間之後才能睡的,是不是?」

    他又重重地點頭。「是。」

    「那你使使力呀,別將重量全往我這邊壓。」她被他壓得快透不過氣來了。

    像是怕壓壞了她的嬌小,這一次閻濮陽很爭氣地攀著牆站了起來,一手搭著蘇心黎,一手搭著牆,步履踉蹌地走回房。

    一看到床,蘇心黎就把閻濮陽沈重的身子放開,任他往床裡癱;而閻濮陽一沾到床便像黏上似的,怎麼也起不來了。

    他的鞋沒脫耶!

    關你什麼事?

    蘇心黎強要自己別去理會他的鞋,但她的眼光還是不由自主的直往他足下望去,想著那鞋底黑黑的,要是沾到床單怎麼辦?那張床是人要睡的耶,黑黑的兩個鞋印子印在上頭不是很噁心嗎?

    蘇心黎的內心在天人交戰,最後潔癖打敗了漠然,反正她就是看不慣有人穿著鞋上床。

    她蹲在床沿好生伺候著閻濮陽,最後還很卑微的將他的襪子也給脫了。

    看看,她是在幹什麼?她是來復仇的,怎麼現在倒像是來服侍閻濮陽似的!

    蘇心黎邊幫閻濮陽蓋被子,心裡邊犯嘀咕。

    閻濮陽只覺得空氣變得好熱,他的胸口好悶,他的胃……好不舒服。他猛然一個側身蘇心黎昴起臉,頓時察覺到他的意圖。

    「喂喂喂,等一等,等一等,你別吐在這兒——啊!」好懊惱的一聲慘呼。

    來不及了,他吐了,而且還很忘恩負義的吐了她一身。

    「惡。」他再接再厲、傾盡一切的將那些嘔吐吻往她身上傾去。

    蘇心黎禁不住要懷疑今晚的一切是不是他預謀的,不然,以閻濮陽的好酒量,怎麼酒品這麼差!

    她捧著穢物,有些哀怨。

    而閻濮陽倒是舒服,吐完了,倒頭又睡,像是剛剛那一場鬧劇與他無關似的。

    蘇心黎皺著一臉嫌惡,捧著滿手的穢物,連忙閃進浴室抖掉那一堆噁心巴啦。

    雖然那一堆令人作嘔的髒東西被抖掉了,但她身上的酸味卻怎麼也除不掉,想著待會兒她的浴室也得被沾上這種味道,蘇心黎的眉頭不自覺的又皺上。

    她的眼搜尋著浴室裡所有的東西。一條白色浴巾,一件絲質浴袍。決定了,就浴袍。

    蘇心黎迅速脫掉身上那一件臭衣,拿著毛巾擦淨她的身子,試著抹去沾在身上的那些酸水;只要現在先將自己弄乾淨了,那麼她回房後就不用擔心她的浴室也會有這種難聞的味道。

    當她隨手抽走掛在牆上的那條毛巾,用溫熱的水撫過胸前時,蘇心黎的心猛然一跳,很直覺的發現氣氛不太對。

    她倏然抬起眼,從鏡子裡,她看到了閻濮陽!

    他怎麼來了?

    閻濮陽側著頭看著一室春光,他突然搖搖頭,走了進去。

    蘇心黎的身子退了退,滿心防備地看著閻濮陽。

    閻濮陽根本沒要侵犯她,他走進來只是為了——吐。他俯在馬桶旁,吐得稀哩嘩啦。

    今晚他到底喝了多少呀,怎麼吐得這麼厲害?

    蘇心黎沒空細細思索,因為閻濮陽吐完了,又瞪著她看。

    她身上僅穿著一件內衣,一件內褲,小小的毛巾不知該遮哪裡?她只能揣著毛巾,緊緊的將它貼在胸前。

    思緒混沌的閻濮陽根本就看不見眼前的美色,他只在乎蘇心黎揣在手上的那條毛巾。「那,是不是我的毛巾?」他的眼蹙著疑惑,走近蘇心黎,湊近眼,一瞧。

    「是呀,是我的毛巾。」

    他既認定了,也不管現在毛巾的作用何在,拿起來就往自己的唇邊抹。

    又沾上了不乾淨了!

    蘇心黎猶豫自己該不該放掉這條不乾淨的毛巾時,驀然,一陣冷雨兜頭而下。

    閻濮陽覺得自己真的渾身難過,於是轉開了蓮蓬頭,將水兜頭澆下,他不僅淋濕了自己;也弄得蘇心黎一身的濕。

    「拜託,你在幹麼?」她忍不住抱怨他。

    瞧瞧,她現在被水淋得什麼都看不清了。

    蘇心黎的視線被她濕透的發給遮住了,她一手揣著毛巾,一手慌忙地撥開濕漉漉的發。

    她的模樣看起來很懊惱。閻濮陽禁不住的想笑。

    聽見閻濮陽的笑,蘇心黎氣惱的按掉蓮蓬頭的開關,忿忿地抬起眼,而猛然對上的卻是閻濮陽熱烈的眼與他嘴角的一抹邪笑。他想幹什麼?

    或許是酒精作用,或許是她的模樣真的很可人,反正閻濮陽就是有個奇怪的念頭——他想吻她。

    她的下頷突然被他的手給攫獲、抬高,旋即,他的吻掠去了她的唇。

    蘇心黎的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著,想推開閻濮陽的身子,但抵在他厚實胸膛的手卻禁不住地發軟。

    她的身子要癱了!蘇心黎像快溺水似的,直想找塊浮木,不讓自己愈沈愈深。

    她的手環上了間濮陽的頸,他的吻加深,被水淋濕的兩個身子愈來愈纏綿,閻濮陽的手伸到蘇心黎的背,解下她的胸罩,纏綿的吻綿綿而下在冷水中,依然潑不冷他們發熱的身體,間濮陽的吻令蘇心黎渾身發顫,她極力的想退開身子,可是才退開一小步,便被身後的牆給堵住了去路;而這樣方寸之間的距離,反讓閻濮陽飽覽她因激情而緋紅的嬌軀,更加引發他的失控慾望。

    閻濮陽抱高蘇心黎,將她固定在他與牆之間,他的唇含上她胸前的蓓蕾,點燃了蘇心黎體內的慾火,她的下腹竄起一股熱浪,她抬起頭向後昴,企圖用水潑醒自己的理智,然而,她卻益加的狂亂。

    閻濮陽拉低蘇心黎的高度,以他的昂長攻城略地的入侵她的嬌柔,在有韻律的節奏裡,他們倆雙雙迷亂。

    自從七歲那年她犯病以來,蘇心黎就從來沒睡得這麼安穩過。小時候,她總是帶著恐懼入睡,深怕自己在沈睡中犯病,便再也沒有醒來的時候;漸漸的,她知道她的心絞痛只會拖、不會死時,她卻深惡痛絕起自己無法以死來解決病痛。

    她認為若是有一天她病死了,那麼爸爸媽媽也就解脫了,再也不用為她的痛四處去尋可能的密方,因為那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期望與落空。

    爸媽死後,她的日子沒了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可她卻懦弱得無法承受死前所必須承受的痛,一次又一次的活在懦弱與懊惱裡,繼續過著沒有意義的生活。

    這樣沒意義的日子,直到一年前,閻濮陽介入了她的生活,奪去了她的清白時結束。因為她開始用自己對閻濮陽的恨來讓自己的日子過得充實,她時時刻刻想的便是怎樣才能讓閻濮陽過得跟她一樣,生不如死。

    半年前,閻老爺中風,她知道是個機會,於是她精心策劃一切,為的就是報復兩字。

    她的生活總是活在痛苦與恨意裡,她的夢總是充滿了恐懼與不安。在徹夜輾轉中,她的夜晚很難有片刻的安寧,而現在——睡夢中的蘇心黎蹭著頰邊的溫暖,唇畔泛起了笑——她好安心,像是心有了著落,踏實了。

    閻濮陽被懷中的蠕動給驚醒。他低頭一探,看看是什麼在他的懷裡騷動。然而頭一低,他的血液全凝結了。

    是蘇心黎!

    昨晚的一切倏地在他腦中飛掠而過。他記起了一切,想起昨晚他神智混沌下,他又錯了一次。如果昨晚的一切是蘇心黎打算用來報復他的伎倆,那麼他絕對饒不了她。

    他沈下臉,搖醒蘇心黎,冷凝著嗓音問她:「告訴我,昨晚那一切不是你的預謀。」

    蘇心黎眨眨惺忪的眼,緩慢而堅定地回答他:「昨晚的一切不是我的預謀。」

    她如他所願的告訴他真相。

    閻濮陽的肩擰得更緊了。

    他不相信她的話,一點都不相信。蘇心黎的心沈沈地跌落。他的眼神好冷漠,看她的模樣就像是在看個齷齪的女人一樣。

    驀然,蘇心黎的嘴角有了冷嘲的笑。「你既然早已認定了昨晚的一切是我的預謀,那你又何必問我那一句無意義的問題。」

    「因為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厚顏無恥的否認。」

    厚顏無恥!蘇心黎抬起滿是詫然的眼眸,不可思議地瞪向閻濮陽。「就因為我否認了你的臆測,所以找就成了厚顏無恥?為什麼你就那麼篤定昨晚的一切是我的預謀?為什麼你就不能承認昨晚的錯你也有分?」

    為什麼每一次他淪陷了理智就要拿她來當犧牲品?而更可恥的是她自己,是她讓這個冷血的壞胚子有機可乘,讓他再次佔有她的身子,侮辱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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