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尉菁
她不知道自己生澀的回應是否能令他滿意;但兀烈納卻因她的撫觸及羞怯的吻撩撥起奔騰的情慾……他要她!他再也不甘心只當個被動,他要主導這一切。
他讓自己的唇離開她的吻,食指挑開她的衣襟,他讓他的吻烙在她雪白的胸前,任自己的雙手游移在她曼妙的身軀上。
他的吻像火,所到之處皆燃起一片炙熱,而那種不適最後蔓延集中在她的下腹;然後她聽到了自己嘴裡,吐出了嬌軟嚶嚀……「說,說你愛我。」他的吻落在她胸前的挺立時,低啞地命令道。
聶四貞頓感自己的無助與虛脫。
她知道自己有多渴望兀烈納的吻,而這樣的渴望赤裸裸地擊垮了她佯裝的堅強;如果她夠誠實,那麼她就該承認她是愛他的,早在一年前,她的心就已淪陷,給了他……「愛你,我愛的人是你。」她一年的相思隨著淚水淌了下來。
兀烈納笑了。
他終於聽到她開口說她愛他,雖然這話是他強要來的,但卻也彷如天籟,是如此的動聽。
他大手一拉,迅速地脫掉自己的袍子,覆身在她之上,將自己的陽剛鉗進她的嬌柔裡。
他低下頭,在她耳邊低喃著:「說,說你要我。」
他的話有蠱惑人心的魅力,聶四貞只曉得自己伸出了雙臂,拉下兀烈納的身子,迷亂地開口。「我要你。」
在聽到她嬌喘似的呢喃,他再也沒辦法告訴自己此刻是在報復當年她的惡意離棄……現下他一心一意只想要她成為他的女人。
兀烈納執鞭而入,想掠奪她的身子,然而長驅直入的灼熱慾望卻意外地碰到阻礙!
他不敢置信地俯望著他的心四兒,見她正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痛呼出聲的模樣。
她猶是處子之身的事實像一記悶雷,轟地一聲,乍響在他腦際。
他已然明白自己的錯誤,但他已無法撤退了,他只能放慢自己的衝刺,試著減輕她的不適。他有力的雙臂溫柔地緊擁著她,將她圍在自己的懷中,試圖安撫她的不安……戰慄的歡愛過後,他抽身而退,側身看他身邊那朵被他蹂躪過後的芙蓉花。
「為什麼?」
為什麼衛文闊沒要了她?為什麼她不告訴他,她猶是處子之身?
聶四貞拉高了被子,不想看他眼中的疑惑。
她也曾想要好好的跟他談,試著跟他解釋當年的一切,然而事實的真相是他不願意聽的,他要的只是報復。既是如此,那她又何必浪費口舌呢?反正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不信的,不是嗎?
現在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凌遲了她以報復她當年的不是,這該夠了吧!
她抬起眼求他。「放了我爹爹。」放了她,讓彼此兩不相欠。
兀烈納皺著眉,他攫住她的下顎,壓抑隱忍著怒火,再問她一次。「為什麼你猶是處子之身?為什麼衛文闊沒要你?」他要答案,不要她的兩不相欠。
她清澄的眼望向他。「重要嗎?」他要的不過是報復,那麼她是不是處子之身,干他何事?
他捏疼了她的下顎,怨聲斥道:「這事重不重要由我決定,你只管告訴我事實的真相。」他要知道一切,不要被隱瞞。
如果他真有那個雅量,想知道當年所發生的事實,那麼她會給他。
「當年宋國戰敗,我被你擄獲成了階下囚,營中不少的將士都知道你對我的特別……「「所以衛文闊救出你時,便以為你已成了我的人?!」就因為當年衛文闊聽了軍營中的輩短流長,誤以為小四兒已非完璧,但卻又礙於恩師的顏面,不得不娶小四兒,因此他才會在娶了小四兒之後,沒要了她的身子!他恨恨地下了結論。「哼!」冷冷的嘲諷從鼻中哼出。「原來我撿的還不是人家穿過的破鞋,而是人家不要的呀!」他直覺地想把當年的痛苦加諸在小四兒的身上。
聶四貞瞠大了眼望著他。
他又再次妄下斷言,自以為是了!
他究竟要傷她幾回才夠?!
她無言地瞅著他看,心再一次嘗到痛的滋味。
「是的、是的、是的!」她承認了他的臆測。如果他認為這樣的答案可以讓他剛剛所做約二切少承受一些良心上的譴責,那麼她給他想要的答案。
「現在你得到你想要的了,那麼將我爹爹還給我吧!」然後她會離他遠遠的,再也不會出現在他面前。
兀烈納的眼瞇成危險約兩道直線。他攫住了聶四貞的雙臂,狂傲逼人的俊顏貼近她的。
在他還不知道她猶是處子之身時,他要她的慾望就已狂熾,而在他知道小四兒除了他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男人後,他怎可能放她走。
他笑了,朗朗的笑聲中混雜著得意與狂妄。
他的反應讓聶四貞感到不安。「不,你說過的,只要我服侍你,那麼你就會放了我爹,你身為一名將領,你該信守諾言,不該……」
「不該言而無信。」他幫她接了話。他笑著搖搖頭,用食指輕佻地勾起小四兒的下頷。「別忘了,我是一名契丹人,在我的血液裡沒有一絲教化,只有野蠻血液;所以四姑娘,你若要跟我談禮教,講信諾,這恐怕是行不通的。」
聶四貞難以置信地瞠大眼,看著他。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不想放了爹爹!
她憤怒地拍掉他攫在她下顎上的大手。「你別碰我!」
「太遲了。」他的嘴角仍舊掛著那抹吊兒郎當的輕浮。「剛剛你躺在我身下嬌喘時,就已經喪失了這項權利。」他低下頭,在她耳邊吹呼著熱氣,低語:「別忘了,是誰不請自來入了我的帳子,是誰提議要以她的身子換取她爹爹的命……四姑娘又怎能故做清高地要兀烈納這個化外之民別碰你呢!」
聽見他殘酷的諷刺,聶四貞這才明白她將心交付給了一個惡魔。
她的心跌到了谷底。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了我爹?」
「很簡單,當我兀烈納的專屬。」
聶四貞滿是錯愕。「你要我嫁給你?!」
兀烈納哄堂她笑開來。
「四姑娘,你真是愛開玩笑,我兀烈納雖是個野蠻人,但我好歹也是名將領,我怎麼會去娶衛文闊不要的女人呢!」
他的話像冷箭,一箭箭射中聶四貞的心窩。臨到最後,他要的仍不是她。
聶四貞這下子是真的心死了。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他大可一次說清楚。
「當我的侍妾。」他一字一字地說。
她又驚又愕地迎向他眼底的那抹冷光,瞧見他的口一張一合地說:「直到我厭倦了你這副身體,到時候我自會放了你爹。」
聶四貞的身子踉蹌地退了幾步,最後虛弱地跌坐在椅上。
他要她,不過不是當他的妻室,而是──當他的妾!
侍妾!這跟妓女又有什麼兩樣呢?兩者之間只差在侍妾是為個人的專屬,而妓女一雙玉臂千人枕,人盡可夫。
「四姑娘」──兀烈納的臉條然展現在聶四貞的眼前。「你可得考慮清楚,別為了自個兒一時意氣而喪失了你爹爹寶貴的生命。」
她慢慢地仰起臉來望著他。「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如此殘忍地對待她?為什麼要將她逼到無路可走,如此狼狽,毫無自尊!
在她的眼中,他讀到她淒厲的責問。兀烈納的臉條然蒙上一層薄冰。
她憑什麼來責問他待她的殘忍!當年他傾盡心思,只為博得她一笑,然而最後換來的卻是她的惡意遺棄;今天他要討回公道。
他冷峻的容顏釋出一抹殘酷。「身為一個階下囚,你沒有問為什麼的權利,你能做的只有答不答應。」
答應了,日後她的人就得供他折磨;不答應,她爹就得上斷頭台。
「我給你半天的時間讓你考慮,別讓人說我虧待了你。」他條然轉身,提步欲往外頭走去,做不願看她眼中的那抹譴責。
猛然,他身後卻傳來她的嗓音,拖住了他的腳程。
「不用考慮了,我現在就給你答案。」
他的腳跟立著不動。他怕她的選擇是──離開。
「我留下來。」
兀烈納拿她爹的性命橫擺在他們倆之間,她為人子女能做的就只有用自個兒的自尊去換取爹爹一條生路。
「但你得答應我,在這段服侍你的日子裡,我爹爹的生活起居得一切安好。」
聽見她的回答,他心中的那塊大石頭放了下來。
他轉過身來,輕佻的手勾起她的面龐,臉上掛著的仍舊是輕浮的笑。「那是當然,畢竟你爹是我手中唯一的籌碼,不是嗎?我又怎麼可能讓我唯一籌碼有半點的差池。」
她張手又要拍掉他捏她下頷的手,但她的手才揚起,就被他快速地攫獲。
「記住,從今天開始,我是你的主子、你的天,而你的身份是我的侍妾」──他使了力氣,捏痛了她的手腕。「既是我的侍妾就該習慣我的碰觸,這點你得牢牢記住。下回你若膽敢再拍掉我的手,那麼我會讓你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