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再見奪愛將軍

第5頁 文 / 尉菁

    如果文闊真的動手傷她,那她絕不反擊,也絕無怨言。

    「該死的!」他咒罵了聲。「我要真能狠得下心腸傷你,那麼剛剛那一掌就應該打在你身上。」

    他的眼望著他的未婚妻子──只見她眸光堅定,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看來這回的征戰,她是勢在必行。

    衛文闊的手伸了過去,撫開她因風吹亂的頭髮。

    「四貞,我只是擔心你。」對她,他從沒有不服氣的心態。

    她的手覆上他的掌,讓他掌心的溫熱貼在她的面頰上。

    「我知道,你只是擔心我,而你剛剛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我好;但是,文闊,契丹人一天不降,咱們就沒一天的日子好過;現在呂將軍被擄,而你又受了傷,撇去了我身為女子的身份,當下又有誰比我更適合領軍的呢?」

    他明白四貞所說的全屬實情,他也明白以四貞的能力是當下最適合帶兵的人選;但是四貞沒有真正對敵的經驗,這教他怎能安心?

    「我會帶兩名參謀前去,相信有他們輔佐,我必定會手刃兀烈納,凱旋歸來。

    文闊,我從來沒要求過你什麼,這回,你就順我一次,讓我領兵前去,我保證我會安全回來的。」她信誓旦旦地保證。

    而他卻仍舊無法將心放輕鬆……但以四貞的堅決,他明白不管他再怎麼勸阻,四貞下定決心的事,任誰也無法更改。

    衛文闊卸下終年戴在項上的玉,親手將它交給四貞。「等我的傷勢好轉,我會去支援你的。」

    四貞笑開了眼眸,調皮地開口。「我可不會等你喲,我要在你傷勢好轉之前,就將兀烈納拿下。」

    她信心滿滿地誇下海口,自以為兀烈納終將敵不過她的滿腔激昂。

    愈見四貞如此,衛文闊就愈是擔心──擔心猶如初生之犢的四貞,終將因為太過自滿而大意。

    此刻,他多希望他的傷現在就好起來,這樣他就能隨四貞出征了。

    「兀大人,這回宋國的統領似乎不同以往。」

    「怎麼說?」兀烈納坐在豹皮上,絲毫不以為意地問道。

    旭都跟著兀烈納以來,從沒見過他慌亂過,就算遇上再大的事仍一副冷靜自持,泰然自若的模樣。這不禁讓身為他參謀的自己感到佩服。

    自小生在豪門的兀烈納,爹爹是個將軍,娘親是可汗的姨娘,算起來,兀烈納可算與可汗是平輩;這樣的身份自然可以睥睨一切,更何況讓兀大人恃才傲物的,還有他那一身的好武藝。

    聽說在兀大人及冠之前,一直待在中原,跟隨中原異人學試,及冠後更遠赴東洋習藝,直到去年秋末才返回故土。

    而他雖為兀大人身邊的參謀,與兀大人朝夕相處,但他一直覺得兀大人很冷,並不容易親近,像現在,他站離在一丈遠看著兀大人,說話還會冒冷汗,深怕稍有差池,便觸怒了兀大人的威儀。

    「這幾回與宋軍交戰的結果,發現宋軍部隊調動的腳程加速了,而且他們似乎學聰明了,明白咱們以靜制動的策略,等待的就是利用他們天生就比我們不耐寒的習性。」

    兀烈納終於感興趣地抬起頭來。「他們的因應之道是?」

    「零散突擊。」

    「有用嗎?」

    「有。連日來,宋軍不定期的突擊我方,我方的損傷已超過兩千人。」

    「他們的兵力?」

    「咱們的一半。」

    「宋軍這回由誰領軍?」

    「這個……」旭都支吾其詞。

    兀烈納不悅地弓起眉峰。

    「不知道領軍的人是誰?!」他大手一拍,怒眸直射向旭都。「連敵人是誰咱們都分不清楚,莫怪要兵敗如山倒了。」

    「兀大人恕罪。」旭都跪倒請罪。「實在是這回敵人形蹤飄忽不定,我方除了不能確實掌握敵人蹤跡之外,也頗為疑惑在宋軍營區內,除了親自坐鎮關內的聶老將軍,以及身受重傷的衛文闊之外,還有誰有能力可以帶領軍隊出征;屬下心想,這回領軍的人應該是個無名小卒。」

    「無名小卒,所以咱們就可以掉以輕心了是嗎?!」兀烈納嗤聲指責。「剛剛你也說了,這個無名小卒近日內已達傷我軍兩千餘名將士了。」兀烈納氣憤得用手支在案桌上,凌厲的雙眼瞇成危險約兩道直線,剛硬的臉部線條彷如冰雕。

    「……」旭都渾身都覺得冷。

    「旭都參謀,我倒要問問你,這位由你口中所稱的無名小卒是不是比你有用得多了?!」兀烈納毫不留情地數落旭都。

    旭都紅著臉,吭也不敢吭上一聲。

    兀烈納斂住怒氣,坐回位子上,他冷著嗓音開口下令。「限你在今天日落前將那名宋將的底細摸清,不然你的項上人頭便不保。」

    「是的,兀大人。」旭都苦著臉領命出去。

    第三章

    生為女兒身十八個年頭,聶四貞今兒個頭一回慶幸自己是個女子,因為這會兒她打算隻身潛入敵營內,探一探軍情,而扮相就是她最為不屑的蛾眉裝扮。

    當聶四貞以女裝出現,守衛的戰士們個個眉開眼笑,禁不住地多瞧統帥一眼。

    「王參謀」──聶四貞蹙攏起秀氣的兩道蛾眉,不悅地喚醒靈魂已經出竅的王參謀。

    他這是在幹什麼?她又不是頭一回以女裝扮相出現,為什麼大夥兒全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王參謀頗難為情地收回出竅的魂魄,惶然一曬。「統帥,要出去是嗎?」見四姑娘身著女裝,想是為了避開韃子的眼線吧!

    聶四貞將帥印與錦囊交給王參謀。「我打算潛入敵營內,這帥印與錦囊你收著,我若出事,暫時回不來,你就依錦囊行事。」

    「兩方交戰,統帥你只身前去敵營內,這實屬不智。」王參謀試圖勸阻。

    「我不是以宋軍統帥的身份前去。」她是要以契丹女子的扮相潛入敵營;接連著幾日來,他們突擊契丹皆有所獲,這會兒只怕那些笨韃子是加強了個個關口的兵力,此時他們怎麼也料不到她會單獨前去突擊,更令人拍案的是,他們是死也想不到竟會栽在一個女人手中!

    太好了,她就是要讓那些野蠻人知道大宋的姑娘家不是各個都手無縛雞之力,被人逼絕了,她們還是有能力加以反擊,重挫他們契丹人的軍心士氣。

    她知道王參謀是在為她的安危操心,畢竟她身為戰前最高將領,不可大意行事,但眼前就有這樣的好機會,教她怎能不試它一試呢?

    「王參謀,你放心,我自會小心謹慎;一出軍營,我就買套契丹女人的衣物換上,再加上我懂得契丹話,不會被人發現的,你別替我操心。」

    聶四貞硬將帥印與錦囊交到王參謀手中,然後她便邁開步伐,走出營區,隻身闖進契丹軍營重地。

    她扮成個落難女子,騙契丹女子說她有要事進蔚州,但因身為宋人所以諸多不便,所以想買她一套衣服……契丹女子見她一個姑娘家必不會有什麼威脅性,再加上那一碇黃澄澄的金子亮晃了那名女子的眼,於是四貞很順利地取得契丹人衣物。

    靠著自己會說契丹語,她大膽地直入軍營最裡側。當然她也曾被擋下來問話,但總被她機智地躲過一劫。

    他們真相信她是個來應徵廚子的契丹女子!於是,她被帶進營區裡煮食的穹廬中,做一些灶下婢的工作。

    在那穹廬裡,女人多過於男子,嘴巴多過於手,那些多話的女人讓她捕捉到一些消息,其中提到最多回的是那契丹統領兀烈納的風流帳史。

    那些女人家一提到兀烈納,不管老少,個個是眉飛色舞,神采飛揚,幾乎是把兀烈納當成神祇在崇拜。

    聽多了這些無聊事,聶四貞已打算放棄;但,就在她要走出穹廬之際,卻突然被一個人叫住──「喂!」一隻肥厚的大手拍上她的肩。

    聶四貞出於本能地迴避開來,使得那個女人踉蹌地跌倒在地。

    「你新來的啊,竟敢甩掉老娘的手,讓我跌個狗吃屎。」那個女人從地上爬起來,便衝著聶四貞大吼大叫的。

    聶四貞噤口不語。

    她可不希望因為女人家的一些芝麻小事而誤了她的國家大事。

    那名婦人拍拍屁股,冷睨了聶四貞一眼,隨後遞給她一大盤肉。「喏,迭去議事廳,兀大人、參謀們等著吃呢!」

    兀大人!

    「你要我將這盤食物送去兀大人那裡!」她可以直接進入到敵營的最裡側,竊聽到第一手的軍機!

    「瞧你開心的,像是一輩子沒見過咱們兀大人似的。」那女人一副皇恩浩蕩似的提醒她。「你呀,別淨顧著開心,做事小心點,手腳伶俐些,別做錯事,讓將軍不開心,否則就算你長得花容月貌,咱們兀大人照樣將你吊起來打,讓你足足有半個月下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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